話音落下，多弗朗明哥興奮的稍微低頭，看向眼前比他要矮一截的高文。
但高文……。
面對明哥的俯視，他微笑着昂起頭，咧開的嘴角則隨着沉默的愈久，而變得愈發放肆起來。
一邊放肆的笑，高文一邊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纔是你以爲的瘋子，但我不是，多弗。
或者說，呵呵，就連你……都不是伱以爲的真正的瘋子！！！”
說到這裡，高文擡起手，他的身體則在雷光的支撐下愈發龐大起來。
直到高出明哥一個頭的距離之後，高文停止了對於雷霆的擴散。
接着，他拿右手按在明哥的肩膀上。
加力，不斷加力，直到明哥的腰桿稍有彎曲之後，高文才停下了這一動作。
看着備受壓力，但卻絲毫都不在乎的明哥，高文一字一句的說道。
“對瘋子而言，目的不該是支撐他們行動的根源。
純粹的快樂纔是。
但你，呵呵，我感受到了你的囂張和漠然。
但你根本就不快樂！”
說完，高文鬆開明哥，接着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麼，多弗，我曾欣賞過幾個真正的小丑。
而之所以要用欣賞一詞來形容他們，正因爲他們在瘋狂之餘，也讓我見識到了一種純粹！
對我們來說，無論何等純粹的思想，都是值得敬佩與欣賞的。
純粹的善良，純粹的正義，純粹的堅持，純粹的勇氣，等等等等。
甚至就連純粹的瘋狂也同樣如此。
但你……。”
高文輕蔑的笑了，只見他再一次按住了明哥的肩膀。
迎着明哥那隱隱有些不滿與不甘的表情，高文笑到。
“你和我曾經看到過得那些真正的小丑，也就是那種純粹的瘋狂相比，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你將瘋狂與殘忍掛在嘴上，也踐行在生活之中。
但你實在太不純粹了！
一方面，你懷揣着對於背叛一詞的憎惡。
另一方面，你還懷揣着對天龍人與平民的憎恨。
你憎恨曾經陷你於深淵的平民，憎恨他們對你們的厭惡與疏離。
你還憎恨曾經拒絕你們迴歸，同時又爲本就在雪中的你們，撒上最後一把寒霜的天龍人。
當然，被那些你憎恨的人，形容爲背叛者的事情，也讓你對憎惡這個詞深惡痛絕。
你……嘖嘖，你的仇恨感太重，目標感又真的太強了，不純粹啊！
你不是真正的小丑！”
話音落下，高文鬆開多弗，轉而從兜裡摸出兩支菸來。
一根嫺熟的送進嘴裡，高文將另一支菸送到了多弗的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並沒有牌子和標誌的菸草，多弗輕輕將其接過。
吸上一口煙之後，多弗那藏在墨鏡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高文的瞳孔！
“你似乎瞭解我的一切。”
他說道，而他臉上則閃爍着極其篤定地神色。
與此同時，高文撇了撇嘴，迴應道。
“我或許比你自己更瞭解你。”
“呵呵，那你該清楚，你以爲的我的憎恨，他們遠遠不足以形容我的目的和野心！”
“但你有目的，也有野心，這就足夠了。”
高文無情的迴應了多弗的話，只見他反過來用多弗曾經掛着的篤定神色，繼續對多弗說道。
“你或許不知道，我和穆斯加魯德聊起過你，我也同樣在同五老星的聊天中，淺顯的談起過你的事蹟。
不說你覺醒霸王色之後的事，那時候你開始上了通緝令，接下來的一切，海上的人們全都清楚。
誰叫你是大名鼎鼎的天夜叉呢。
但在那之前，呵呵。
多弗，告訴我，你究竟爲什麼殺死你的父親？”
“因爲他的選擇讓我失去了我的母親！”
多弗立馬回答了高文的話，而他面對這一問題時，眼裡沒有出現任何遲疑。
多弗朗明哥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心靈弱點的人，因爲在經歷了許多種種以後，他的人格早已在多番原因下，堅固的好似海樓石一樣！
而高文，得到答案之後，他理解的點了點頭，接着便繼續對多弗問到。
“很好，出於對生母的遭遇，因此將仇恨的核心建立在了自己的父親身上。
畢竟你說的沒錯，你六歲之後的一切遭遇，包括在八歲時失去母親的這件事，全都源於霍名古昔日一切錯誤的選擇。
站在這個角度上，你這麼做似乎沒錯。
那麼，繼續和我說一說你的弟弟吧，在父親之後，你又爲什麼要殺死自己最後的血親？”
“因爲背叛！”
明哥咧起嘴，冷笑着對高文迴應道。
這一次，高文稍稍停頓了一會兒，他給自己和明哥全都留了點思索的時間與空間。
短暫的沉默之後，高文終於繼續說道。
“很好，你的行爲全都存在理由，你對背叛的恨，締造了羅西南迪死亡的理由。
但是……呵呵，你確定你說的都是對的麼？
你以爲你認爲的理由，就是你一直以來都那樣做的真正理由麼？
不是那樣，你纔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你總做你認爲正確的事情，你又該拿什麼來令人發笑呢？
而若是你不能讓人發笑，你又哪有資格將自己稱作小丑呢？”
話音落下，高文笑着彈了彈菸灰，而他對面的多弗則徹底陷入了沉默之中。
於是，在彈去菸灰之後，高文繼續對多弗說道。
“在此之前，我真以爲你殺死父親和弟弟的原因，就是你之前所說的那兩個理由。
但就在剛剛，聽了你之前的那些話，我突然理解了另一個你！
總做正確的事情，那種人纔不是小丑，但爲了某些未必正確的理由做出某些絕對不正確的事的話。
你或許就稍微配得上小丑這個名字裡隱含的瘋狂和歇斯底里了！
就在剛剛，你對我說，你要毀了瑪麗喬亞，你要摧毀伊姆一直以來就好像養豬一樣去照顧的天龍人。
你還要摧毀世界政府對四海的統治。
嘖嘖，你這樣的混蛋，當然不是爲了革新這個世界，纔想摧毀這個世界的。
你就只是……牢記自己曾經被天龍人狠狠拒絕的羞辱罷了。
之所以殺死你的父親，因爲他是天龍人！
之所以殺死你的弟弟，因爲他是天龍人！
假如你的手下，例如baby5之類腦筋奇怪的傢伙，他們就算出手襲擊你，拿各種恐怖的武器襲擊你。
你都會簡簡單單的原諒她，因爲他們纔是你心目中真正的家人！
至於你過去的家人，或許從被瑪麗喬亞狠狠地傷了你的心，而那一件事又令你失去了你最後的港灣，也就是你的母親之後……。
你就已經不再將任何天龍人都當成家人了。
和你的解釋相比，好好想想我的話吧。
你只是不喜歡天龍人，所以就在有合適理由出現的時候，親手殺死了父親和弟弟這兩個曾經的天龍人罷了。
而將來……。
不管你能跟在我身後走上多遠，你都永遠不會放棄那個殺死我的機會！
倘若我敗在我的路上，那你註定會給衰落的我一個致命一擊。
而我若是成功了……。
到那時，我這個最後的“天龍人”，就會成爲你唯一的目標了，瘋子！”
說完，高文鬆開多弗，轉而將身體靠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一邊懶散的吸着煙，高文一邊審視着多弗朗明哥。
在墨鏡的作用下，高文看不清多弗的眼神。
但他看見，多弗的嘴角正在那輕微且頻繁的不斷顫動。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或許是手裡夾着的菸蒂燙到了他的手指。
在深吸一口濁氣之後，多弗期待的點了點頭。
“說的好啊，高文聖，你的話甚至給了我一些啓發。
比如，讓我見識到了一個不同於我自己認爲中的自己，拂拂！
但那些東西充其量是你對我的分析，你還沒說出你本該給我的回答。
來啊，大發慈悲的告訴我，假如我真如你所說，一直將槍口對準你這個天龍人的後背。
那你還有沒有相應的魄力，來短暫的容納我這個危險的人？”
“爲什麼沒有呢？”
迎着愈發期待的多弗，高文輕輕拍了拍手。
“嘖嘖，無時無刻的激將法，明明你早就決定借宿在我的船上，你甚至管我叫高文聖，還給我帶了合適的禮物。
但在我面前，你卻總是想要維持你的不屑與傲氣。
你可真是個驕傲的人，也正因如此，你纔會深恨曾打碎你一切驕傲的瑪麗喬亞吧。
又或許，你恨你父親的……還有他打碎了你本該更值得驕傲的……那個有可能與我今日相同，甚至比我還要做的更好的人生？”
話音落下，高文伸手輕輕招了一招，而明哥則冷笑着朝高文湊近。
距離左近之後，高文輕聲說道。
“我懶得欺騙任何人，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你。
你就是我扔在船上的，一頭刺激所有幹部警惕性的危險分子。
當然，你提醒的還有我，讓我時刻注意到你的危險，可以讓我更精準的審視自己和下達決定。
但除了這個目的以外，你對我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在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用犧牲你的方式，來換取對我而言更重要的東西！”
“哦？”
聽見這話，明哥終於露出個不怎麼服氣的表情，迎着高文輕蔑的眼神，明哥驕傲的昂起頭。
“拂拂拂拂，就連我都不值得你的重視麼。
我有的東西雖然很少，但那畢竟是一國國土，和黑暗世界超過百分之四十的地盤與利益。
我存在一天，那所有人或許看不到我的價值，但我倘若消失，我保證整個大海都要因我而陷入混亂！
所以，我偉大的高文聖啊。
你想用我這樣的人，去換什麼有趣的利益呢？”
說完，驕傲的明哥露出個囂張無比的表情，高文看得出，多弗真的非常驕傲他擁有的一切。
一方面，失去天龍人的身份之後，多弗從淤泥中崛起，奪回了堂吉訶德曾經掌握的國度，德雷斯羅薩！
在堂吉訶德家族還沒有成爲天龍人之前，德雷斯羅薩就是堂吉訶德家族的王國，他們是那裡的王！
而在堂吉訶德家族成爲二十位王之後，他們放棄了王國，讓德雷斯羅薩成了力庫王所在家族的版圖。
到了如今，對於德雷斯羅薩，高文能看出多弗的情感一直是割裂的。
一方面，多弗驕傲自己拿回了家族曾失去的東西，雖然自己不在屬於家族，也不再是天龍人，但他靠自己的努力拿回了堂吉訶德的一切！
而另一方面……。
德雷斯羅薩是堂吉訶德家族不屑於掌握的東西……。
這個事實也時刻提醒多弗，他正在拾人牙慧！
也正因如此，多弗潛入黑暗世界，化身joker在地下攪風攪雨。
和德雷斯羅薩相比，地下世界纔是他的本質，那纔是他真正最驕傲的成就！
在那裡，他隨手扔出的黃金果實都能成爲被世界政府聚焦的焦點！
在那裡，他利用軍火交易，將自己的影響力注入到了四皇海賊團和海軍之中！
當然，那只是多弗自己的想法，或許多弗自己也覺得那些想法並不值得特意稱道。
因此，他纔在反擊高文的時候，單單隻舉了地盤與勢力，而沒有談及自己的另類影響力。
總之，高文已經清楚一點，那就是……。
站在他面前這個驕傲的火烈鳥，如今已經開始對他示弱了。
於是，高文深深盯着多弗好一會，就在多弗看上去有些焦躁的時候，高文笑到。
“你所說的那些，可以和長生媲美麼？”
“什麼！”
這一瞬間，多弗的眼睛狠狠地瞪大了！
他死死的看着高文，一字一句的問到。
“你說的長生……是指……？”
“是指手術果實，多弗。”
高文的回答瞬間擊破了多弗原本的計劃，因爲他想到了他和高文溝通的很多東西，他唯獨不知道，高文了解手術果實背後的隱秘！
這個事實是很可怕的，因爲手術果實如今的宿主連懸賞令都沒有。
而瞭解手術果實和他多弗的聯繫，就代表高文至少清楚羅西南迪所做的一切。
在那其中，多弗不保證維爾戈的存在有沒有被大人物洞悉。
畢竟在多弗看來，倘若連高文都知道了這些，那無論cp部門，還是海軍與世界政府。
恐怕所有有資格的人，都知道了這個他自己以爲的秘密！
而那樣的話，這些年維爾戈給自己傳遞的無數隱秘，包括當年他制定劫持德雷斯羅薩換取七武海這一計劃時，維爾戈通過對海軍的瞭解做出的成功機率的預估，恐怕都有問題！
而若是連那些都有問題，那海軍和世界政府，又爲什麼要順着他的計劃執行下去呢？
一時間，明哥徹底僵硬在原地。
就在明哥僵硬同時，高文笑着繼續說道。
“特拉法爾加那個小朋友，對你可是關注的緊，而手術果實想要締造長生手術，那必須果實的主人主動獻出生命才行。
所以，多弗，你覺得我能否用你的性命，來換取特拉法爾加小朋友對我的承諾呢？
若是可以，那你覺得……。
你有資格同我未來的長生相媲美麼？”
說完，高文隨意的擺了擺手，對徹底呆滯在原地的明哥喊到。
“行了，我們的對話就到這裡，跟我來吧，多弗。
雖然船上的大家一定不喜歡我的決定，但無論如何，你接下來就像對待凱多一樣對待我就好。
你雖然沒資格與我合作，但在你能爲我提供利益的情況下，我允許你跟隨在我的左右。
不過，還請儘量收起你那不斷向外擴張的，充滿了囂張和惡趣味的翎羽。
不然，呵呵。
我會親手把你打成一隻雛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