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樑菲菲一起進來,兩人繼續向前走,看到有張大案臺,上面擺放着筆墨紙硯,宋萬里第一次參加書畫展覽,猜着這應該是爲現場作畫,或者寫書法準備的。
由於還沒到書畫展覽正式開始的時間,這裡的人還不是很多,僅有一些工作人員在做着迎接的工作,宋萬里和樑菲菲挨個在每幅作品前都仔細觀看一番,發現了很多可以學習借鑑的地方。
樑菲菲由於剛讓宋萬里做了那樣的事情,有點不好意思,感到很羞澀,站在宋萬里旁邊看了一會書畫作品,看他神色平常,心裡那種害羞的感覺也就慢慢淡了一些。
“萬里,哪副作品是你的呀?怎麼還沒看到?”樑菲菲感覺氣氛還是有些尷尬,找了個話題隨便聊着。
宋萬里看了眼樑菲菲,笑了笑說:“我也不清楚啊,我把我寫的給我們校長了,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樑菲菲點了點頭,看了看面前這幅作品的落款,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這裡的展位都是比較邊緣一點的,最好的作品都放在了最中間的位置,你的作品肯定放到最好的位置了,咱們過去看看。”
宋萬里微微笑了笑,“沒事兒,樑老師,咱們慢慢看過去就好了,我覺得這裡有的人書法還是不錯的,有些地方也值得學習一下。”
樑菲菲這次來是有采訪任務的,現在還沒正式開始,心態還比較輕鬆,她看了眼宋萬里帥氣的臉龐,又突然想起那會的事情,臉蛋騰的一下又紅了。
爲了避免被宋萬里發現,她趕緊裝作很有興趣的樣子看了看這篇作品,這篇作品字數不多,是一首新填的臨江仙,便問道:“那這幅作品有什麼優點啊,你說說唄,我也學習學習。”
“樑老師,您還用跟我學啊,您的書法造詣肯定也是很好的,這幅字呢,我就說一下我粗淺的看法,整體來看字形正倚交錯,大大小小,開開合合,線條粗細變化明顯,跌宕有致。
最末一行雖然寫歪了,歪得簡直要傾倒,但這樣的傾斜並不生硬,反倒更見自由,體現出作者任情恣性的一面,自成格調。
陳容取勢險峻,結字造型或倚或正,或重或輕,有“來如雷霆收震怒”之美。而且行筆迅捷,用筆有力,發力沉重,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佳作!”
“小夥子,你覺得最後一行寫的很好嗎?”
宋萬里話剛說完,旁邊突然走來一個身穿黑色復古唐裝的老人,老人看着已經六十多歲了,但仍是精神矍鑠,榮光煥發,他旁邊跟着一個三十來歲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不聲不響的跟在老人身後。
“老人家,我覺得寫的很不錯,別出心裁,自成一派,很有特點。”宋萬里由衷的說道,如果他沒有掌握書法精通,初看這篇作品,絕對會覺得很一般,甚至有點不入流,可現在他已經掌握了書法精通,可以看出這幅作品的主人真的匠心獨運,功底深厚,每一筆沒一畫,每個字的間架結構,都不是隨隨便便寫出來的,很有大師風範。
老人點頭微笑,“小夥子,有機會的話,希望能看到你的大作。”
“這是寫的什麼玩意,這不是糟蹋這首詞了嗎!”吳立強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站在宋萬里身邊說道,“小兄弟,你叫萬里是吧,我剛從前面過來,看到你寫的字了,寫的真不錯,起碼比這一副搶強多了,你看看最後一行,都寫歪了,這也能掛到這裡?還不夠丟人現眼的。”
老人身後的年輕人怒目瞪了吳立強一眼,“你是哪裡冒出來的?也敢在這裡置喙?”
黑衣老者笑呵呵的揮了揮手,阻止了身邊年輕人下面沒說出口的話,“一個俗人,你跟他置什麼氣!”
說完黑衣老者揹着手走了。
西裝年親人狠狠瞪了吳立強一眼,趕緊小跑在老者身後跟了過去。
“俗人?你不是俗人?你不吃喝拉撒睡啊?你們全家都是俗人!”吳立強小聲嘟囔着罵了一句,又討好的看向了宋萬里,“小兄弟,你那副字可真了不得啊,和杜大師的作品挨着,你今天肯定要出名了啊。”
宋萬里有點迷糊,“杜大師是誰?”
“杜大師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咱們東川書法協會的名譽會長,他那一手狂草,寫的真是龍蛇競走、磨穿鐵硯,我們老闆這次點名讓我弄一副他的作品回去。一會要是有機會的話,你看要能說的上話,可得幫幫忙啊。”吳立強在一邊解釋着。
龍蛇競走?磨穿鐵硯?
宋萬里有點納悶,這個矮胖子看着不學無術的樣子,也能從他嘴裡說出四個字的成語來?
樑菲菲在一邊笑了笑,拿出了請柬,“你這是看了請柬背的吧,背的還挺熟練。”
“嘿嘿……”吳立強勉強笑了一聲,他確實是從請柬上看到關於杜大師的介紹,才記住了那麼兩句話,誰知道這就讓人給拆穿了。
不過他也不惱,充分把自己臉皮厚的特點展現了出來,“小兄弟,我也不太懂,好歹說咱倆也有個電梯之緣,你看要是方便的話,我就跟着你一起看看這些字畫,你看行不行?”
“不方便!”
宋萬里直接拒絕了,那會在電梯裡這小子還那麼蠻橫霸道,這會溫順的跟條狗一樣,誰知道他心裡憋着什麼壞心眼?
還想蹭自己的解說?門也沒有!
還幫你買杜大師的作品?別說他不認識杜大師,就算是認識,也絕對不會給他幫忙!
宋萬里的一句話,直接噎的吳立強說不出話來,不過他臉皮是真的厚,再加上想要套出宋萬里的信息報仇,只是在一邊訕訕的撇了撇嘴,很快臉上又擠出了笑容。
“沒事兒,現在不方便,我就等你方便的時候再說。”
說完,吳立強很有自覺的往遠處走遠了一些,和宋萬里隔開了兩幅作品的位置,宋萬里往前走,他也往前走,宋萬里停下來欣賞租聘,他也停止不動了。
像塊狗皮膏藥一樣,徹底賴上了宋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