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峰一愣，他的眸子裡面閃過了一抹詫異。
不過隨後，又消失不見了。
他搖頭，“沒有發生什麼事，就是我們兩個久生了而已。”
“爺爺，難道你想要跟陸爺爺一輩子都這樣子嗎？其實，他最生氣的事，不是我當年選擇了你，而是你當年背棄了他。”
白奇峰猛然擡起頭。
顧顏繼續說道，“其實你也知道的，的格跟脾氣，她會更喜歡你一些。可是，不管是你還是她，你們都不會直接作出那種傷了陸爺爺的事，不是嗎？可能，真相會有難言之隱，但是你想過沒有，你難道讓陸爺爺恨你一輩子嗎？他其實更恨自己，恨自己看錯了人，交錯了兄弟！”
白奇峰本來就衰老得厲害，這一刻，他的目光有點落寞，整個人因爲消瘦，看起來十分單薄。
又十分可憐。
“我，我其實已經拒絕了小婉，我不能夠做那種混賬的事！兄弟妻，不可欺啊！小婉當時也同意了我的決定，她說她打算一個人，一輩子……”白奇峰的眸子裡面，漸漸地氤氳了水汽，“可是當時小婉發生了那樣子的事，她差點被……當時那個年代，就算是那幾個流氓沒有得手，但是這種事傳出去對女人也是毀滅的打擊！畢竟人言可畏，衆口鑠金！偏偏當時文彬出去打仗了，了無音訊，被戳脊梁骨的小婉，差點抑鬱得想要自殺。她是爲了去醫院照顧我，才遇到那種事的，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她被毀了啊！”
白奇峰的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劃過了他臉上的皺紋。
他是後來才上小婉的。
可是在他上小婉之前，跟上小婉之後，都十分痛苦。
最好的兄弟，出生入死，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戰友啊。
義跟誼。
道義跟仁義。
小婉，那個果敢執着的姑娘，那個十分癡的姑娘，那個最後躺在病上，彌留之際，還在對他說對不起的人兒……
白奇峰哭着說，“小婉跟文彬都沒有錯，錯的是我啊！如果我當時不讓小婉去醫院照顧我，她就不會遇到那樣子的事，後來我們三個人就不會……”
“爺爺，這件事，誰都沒有錯。你沒錯，沒錯，陸爺爺也沒有錯。”
“……爲什麼？”
“因爲，你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看着孫女真誠的目光，白奇峰才恍惚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寶貝孫女跟前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啊！
這……這也太……太丟臉了啊。
他連忙擦了擦臉，努力挽救自己作爲長輩的作爲威嚴，“小，小顏，我突然想午睡了，你，你先出去吧。”
顧顏知道爺爺這是有點尷尬了，畢竟威嚴了大半輩子，結果在孫女跟前落淚，估計心裡面有點……不自然了。
她也沒有戳破，直接說道，“好的，爺爺，你先休息吧，睡個午覺，可能等醒來後，陸爺爺就跟你和好了。”
說完這句話，顧顏轉就走了出去。
徒留白奇峰愣在那，呆呆地看着孫女離開的背影。
文彬他……真的會跟他冰釋前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