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笑起來,抽了紙巾幫我擦眼淚:“咱們要去驗個dna嗎?”
我伸出手:“你把你借我,我打個電話。”
一聽見駱安歌的聲音,早已經停止了哭泣的我,又嗚嗚嗚哭起來。
他特別生氣,吼我:“說話,哭什麼,你在哪裡?”
我哭哭啼啼說了地址,他又吼起來:“爲什麼出門不帶電話?”
我越發哭起來:“駱安歌,你爲什麼吼我啊,我哪裡錯了,你要這麼對我?”
他的語氣瞬間放軟:“寶貝,我不是吼你,我是擔心你。”
“哼,我找到我哥哥啦,不需要你擔心。”
說完這句話我就掛了電話,氣哼哼看着這個叫做湯川秀的男人。
他笑起來,捏了捏我的臉:“哭成小花貓了。哥哥帶你去洗臉好不好?”
我搖頭:“不去,我要等駱安歌來接我。”
他擰開一瓶水給我喝:“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接下來他把車子開到一處陰涼處,他幫我把椅子放低一些,拉着我躺下去。
我一直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人在網上摸黑我我很震驚。突然冒出來一個哥哥我很震驚,我對這些震驚很震驚。
我想啊想,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芒康跟我說的那些話,小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度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
他說這個哥哥跟他沒有血緣關係,那麼他跟我有血緣關係嗎?
他要是我的哥哥,那麼伊華陽算什麼?
太亂了太亂了,比曹雪芹筆下的四大家族還亂,我理不清。
我哇一聲哭起來,湯川秀驚坐而起:“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又哭了?”
我想起來那一晚在深山別墅裡,我聽見的那個聲音,明明就是他啊。他問芒康把人弄哪裡去了,應該問的就是我。可是他難道不知道我就在樓上嗎,他怎麼就不上來找找我呢?
我被綁架的事情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
一肚子的疑問,一個問題也問不出來,只是哭。
他惱怒地抓着頭髮:“哎呀你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我得寸進尺:“有人欺負我,你也不管,你不是我哥哥。”
他笑起來:“好了好了,芒康的事都過去了,他得到報應了。”
“哼,不止有芒康,你也看見了,有人在網上污衊我……你……湯川秀……你管不管?”
他這才斂起笑:“勿憂,勿憂,我一定會查出來是誰做的,你給哥哥時間好不好?”
我淚眼朦朧地看着他:“查出來你打算怎麼做?”
他輕輕抱着我:“你想哥哥怎麼做,哥哥就怎麼做。”
他順着我的背:“好了好了,這些年你受苦了,現在哥哥找到你,你再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我噗嗤笑起來,也許他真的是我哥哥吧,我們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花花綠綠的盒子遞給我:“喏,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我接過來一看,是橡皮糖,驚喜得不要不要的,好多年找不到這樣的糖果了。
看我吃得開心,他摸了摸我的頭:“告訴哥哥,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我嘟着嘴:“不好,好多人欺負我,又豈是你弟弟,拉我下地獄。”
他嘆息:“是我沒管教好,當初我找到你的下落的時候,就不該告訴他。他那人執念太深,已經走火入魔。不過還好,他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以後再也沒有人欺負你了,有哥哥在。”
我哭哭又笑笑,門突然被人拉開,駱安歌一臉慍怒出現在我面前。
我破涕爲笑,一把抱住他:“你怎麼纔來啊?”
他的臉色非常非常不好:“伊闌珊,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爲什麼出門不帶電話?”
我嘟着嘴看湯川秀。他推門下車,走到我們這邊,對着駱安歌伸出手:“你好,我是勿憂的哥哥。”
駱安歌纔不買賬:“管你什麼哥哥,離我老婆遠點。”
我們都愣住,駱安歌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一把揪着湯川秀的衣領:“哥哥是吧,我正想找你呢?看看你那好弟弟,把我老婆害成什麼樣子?”
這件事湯川秀自知理虧,看了我一眼:“你以爲我不心疼嗎,她勿憂不只是你老婆,也是我妹妹。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我趕忙跳下車,眼淚落得洶涌:“哼,我被人欺負,你們還在這裡內訌。”
兩個男人同時看着我,我摔上車門,揹着包包往前走,打算再也不理會那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
走了還沒有五步,左右兩隻手臂都被人拉住。
駱安歌就是紙老虎,剛纔還吼我呢,現在就低眉順眼跟我講話:“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擔心你麼,沒有別的意思。對你。我敢有別的意思麼?”
湯川秀也是如出一轍的語氣:“是哥哥的錯,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甩開他們:“你們去給我查,是誰發的那個帖子,我要扒了他的皮。”
兩個人異口同聲:“好好好,都依你。”
很快就有消息反饋回來。發帖子的人是元笙簫:她全副武裝去一個公用網吧,發了帖子,再若無其事的離開。
阿穆彙報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跟湯川秀坐在地毯上玩遊戲,駱安歌原本是在一邊看文件,突然砸了文件:“查清楚了?”
阿穆點點頭:“一清二楚。”
我快速摁着遙控器。說:“元笙簫有那麼愚蠢麼,再說了,我跟她無冤無仇,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駱安歌白我兩眼:“你忘記了,你搶了她的未婚夫。”
他這麼一提我想起這件事來,指着他:“駱安歌,你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
駱安歌踢了踢湯川秀:“書房說話。”
阿穆很有眼力見,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您二位去吧,我來陪姑娘玩遊戲。”
我心無旁騖,殺得阿穆落花流水丟盔棄甲直喊饒命。
也不知道那兩個大男人商量什麼,一進書房就是兩個多小時,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們還沒有下來。
我只好上去,故意貼在書房門上聽他們講什麼。
可惜那書房隔音效果太好,我什麼也聽不見,反而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然後我就華麗麗滴摔了個狗吃屎。
駱安歌趕忙把我拉起來,查看我有沒有摔到哪裡。
書房裡鋪了厚厚的地毯,根本沒摔着我,但是我打蛇隨棍上,問:“商量出什麼結果了?”
我以爲他們不會告訴我,揹着我躲在書房商量兩個多小時,這明顯就是要瞞着我幹壞事的節奏。
誰知道駱安歌幫我順了順頭髮,說:“我們商量了一下。這件事得由湯川秀出面,我坐鎮指揮,你就負責看好戲。”
看我有點不明白,湯川秀繼續解釋:“我是新面孔,他們都不認識我,我出面解決比較好。而且。勿憂,我們的關係必須先保密。”
我笑起來:“在咖啡廳的時候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叫我妹妹,還怎麼保密?”
他笑起來:“你放心,那些人就算知道什麼,也會裝作不知道。”
我興趣缺缺:“我不管,反正全交給你們。我餓了,你們下去陪我吃飯。”
到了餐桌邊我問湯川秀:“你是我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給我夾菜:“勿憂,現在我還沒辦法跟你解釋。等我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我點點頭,這種感覺很奇怪。有那麼幾個瞬間我就覺得他跟我有血緣關係。有那麼幾個瞬間我又覺得他就是騙我的,我怎麼可能會有他這麼一個哥哥呢?
不過不管怎樣,他幫了我,我應該感謝他。
可是問題實在太多:“前段時間有人在網上攻擊我,有境外的號碼幫我,是你嗎?”
他搖頭:“是芒康。”
駱安歌微微變了臉。我白他兩眼,又問湯川秀:“你找了我很多年嗎?”
他點頭:“是,很多年。”
我又問:“你跟芒康是一夥的嗎?”
他搖頭:“他是他,我是我。但是他是我弟弟,他做了那樣的事,我也有責任。”
駱安歌不陰不陽冒出來一句:“既然知道自己有責任,當初怎麼不管教好自己的弟弟,讓他出來禍害人間。”
湯川秀絲毫不以爲意,也是不陰不陽丟出來一句:“你可別忘了,勿憂跟芒康青梅竹馬,你是後來者。”
駱安歌握緊筷子:“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還有待商榷,我可沒承認你是我老婆的哥哥。”
我默默地端着碗走到沙發邊,把戰場留給那兩個男人。
過了兩天就是研究生面試,我拒絕了駱安歌送我,而是自己開車前往。
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會被狗仔圍堵,前兩天網上有人說我沒資格讀研究生。倡議廣大市民抵制我看見我就用臭雞蛋爛番茄打我。
從進校園到面試結束出來,都沒有遇到什麼狗仔之類的,我一想就明白過來,駱安歌沒有堅持送我來,一定是事先打點好了。
我突然很好奇,這兩個男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娛樂新聞上元笙簫頻繁參加各種活動出席各種頒獎禮。她還是那樣溫婉的笑,還是那樣的魔鬼身材,還是那樣的光芒萬丈。
前段時間還有雷之儀跟她競爭一下,什麼“絕代雙嬌”什麼“霹靂嬌娃”之類的,搞得連續幾個月霸佔頭條的都是她們兩個。
現在雷之儀隕落了,元笙簫風頭正經,簡直到了獨孤求敗的地步。
其實她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收拾了雷之儀,哪裡輪得到她元笙簫這麼風光。
再一想,哎,偌大一個娛樂圈,就她一枝獨秀,好像有點無趣。
我立馬給周帆打電話,他聽完我的要求,有點不高興:“勿憂,你這是要逼死我?”
我氣哼哼的:“那你看着我死好了。”
他有點想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卻又知道勸了也是於事無補,索性開門見山:“幹完這一票你就得收手。我怕你出事。”
我滿口保證:“好的,周帆哥哥,我發誓。”
其實誰都知道,混娛樂圈的女明星最在意的是什麼,不是負面新聞,不是沒有演技,不是被潛規則,她們最在意的就是那張臉。
我記得有一次駱安歌跟我講過:如何毀滅一個人,不是殺了他,不是囚禁他,而是當面毀掉他最在意的東西。
想當初,她們不就是這麼做的嗎,當面毀掉我最在意的人。
所以,我也要當一回睚眥必報的人。
過了兩天,娛樂圈就沸騰起來,先是元笙簫被人潑了類似於硫酸的東西,好在沒有毀容。接着是元笙簫從雷之儀手裡搶來的代言因爲不可控因素被迫中斷。再接着是元笙簫拍攝騎馬的戲份,那訓練有素的馬兒突然失控,瘋了一般向前衝去,元笙簫受了重傷。
而據現場工作人員爆料,事發前雷之儀曾經到過馬場。
我看着那些與我無關的熱鬧,突然心煩意亂,問一直在我身邊玩電腦的湯川秀:“我帶你去換個髮型?”
他很隨意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