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芒康(二)
在廚房做早餐的時候,初見甩着兩條胖乎乎的小腿跑下樓來,爸爸爸爸的喊我。⑤∨八⑤∨八⑤∨讀⑤∨書,.●.●o
管家趕忙跑過去把他抱到廚房來,他吊在我身上,用那絲綢般膩滑的小臉蛋在我臉上蹭啊蹭的。而後他揪着我的耳朵,笑得兩個小酒窩特別特別深:“爸爸,媽媽肚子疼。”
肚子疼?
昨天后半夜她一直在我懷裡翻來覆去哼哼唧唧的,莫非是哪裡不舒服?
才進臥室就看見那小小的一團縮在被子裡,我心下一慌,叫了她一聲:“小魚兒,你怎麼了?”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牀邊,小心翼翼拉開被子,就看見一張皺皺巴巴的小臉上全是冷汗。
我想也沒想就把人撈起來:“你忍着,我們去醫院。”
“康哥哥。”她下意識就環住我的脖子,聲音變得跟小貓嗚嗚似的,“我沒事,躺一會兒就好了。”
我抱着她坐在我腿上,突然特別特別害怕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突然特別害怕她丟下我跟小人兒不管。
我用自己的懷抱緊緊箍住她,下巴抵在她腦門上,她瑟縮了一下,臉驀地紅起來:“我真的沒事,我就是來那個了……肚子疼得厲害……”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來哪個?”
她嬌嗔地白我兩眼:“來哪個你不知道嗎,笨蛋。”
她臉上升起兩朵紅暈,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還未完全開放的水蓮花,尤其是她嘴脣,彷彿在對我發出邀請。
我微微一愣怔,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照着那微微發白的脣就咬了下去。
小魚兒捶打着我的胸膛,嘴裡含糊不清喊着:“你幹什麼,放開我,我沒刷牙……”
我笑起來,抵着她的額頭:“我不嫌棄的。”
她從我身上跳開,鑽到被子裡去:“哼,別以爲你甜言蜜語幾句,我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跟着她趟過去,從後面箍着她,用臉去磨蹭她的後背:“小魚兒,沒關係的,你怎麼對我都沒關係。我愛你,也愛孩子,我死也不會離開你們的。”
她沒有反應,但是也沒有推開我,我微微放心一些,伸出手在她小腹上慢慢揉着,也不說話,就這麼揉着。
管家端着紅糖姜水進來,輕聲提示我:“先生,要不還是去醫院吧,小姐每次都疼得在地上打滾的。”
我噓了一聲,她點點頭,放下紅糖水,抱着還在地上玩玩具的孩子出去了。
許是我的動作管了一點點用,小魚兒竟然睡着了,就是神色異常,整個人蜷縮在那裡,鼻子皺着,明明跟一個小老太太似的,我看着卻覺得好看。
我把她扶起來,她下意識就縮在我懷裡,我很享受她這樣的親暱,拍了拍她的臉:“乖,把紅糖水喝了,喝了康哥哥給你揉。”
她一聽就皺眉:“難喝,不要。”
我板起臉唬她:“不喝就去醫院。”
我就是嚇唬嚇唬她,誰知道她當真了,小嘴一扁,哇一聲哭起來:“那你送我去醫院吧,我就是不聽話怎麼了,這麼多年你死哪裡去了,你對我們母子不聞不問,你一點不愛我們,現在你還威脅我。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的關心,你滾,有多遠滾多遠……”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趕忙摁住她:“好了好了,我開玩笑,你乖乖把紅糖水喝了,好不好,乖?”
她被我摁在牀上,卻還流利地罵我,要我滾。
我冷汗都出來了,這三年來她帶着孩子確實挺辛苦的,而且我聽管家說,那個叫蔣舒航的,幫助了他們很多很多,這不得不讓我有深深的危機感。
我把小魚兒抱在懷裡,抓起她的手打在我臉上:“是是是,是我混蛋,是我錯了,你打我,打到你解氣爲止。”
她突然撲上來,劈頭蓋臉就打我:“混蛋,王八蛋,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看你還敢不敢丟下我們不管?”
我任由她打着,別說還手,甚至希望她下手重一些,如果這樣能讓她心裡好過一些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可能是打累了,趴在牀上哭得驚天動地。
我跪在那裡,覺得好無力。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股力量拽着我把我拽下牀來,多年養成的習慣讓我一個後空翻,快速抓住了一隻手,然後想也沒想就把他摔在地上。
蔣舒航怒目圓睜爬起來,指着我:“混蛋,我說過的,你要是敢欺負她,我跟你沒完。”
他衝過來和我扭打在一起,這傢伙力氣挺大,雖然沒佔什麼上風,但是踹在我胸口那一腳,確實挺重。
小魚兒在一邊大喊着要我們住手,我知道現在不是逞威風的時候,我得示弱啊,得讓小魚兒心疼啊。
當蔣舒航接二連三把拳頭砸在我臉上的時候,小魚兒尖叫着衝過來,擋在我面前,挺起小熊糖面對着蔣舒航:“不許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蔣公子一臉無奈,鄙夷地看我兩眼:“小魚兒你起來,你知不知道他完全是裝的?”
小魚兒啜泣着:“我不管,反正你不許打他。”
蔣公子眼神裡全是受傷:“小魚兒,我對你怎麼樣你是清楚的,你現在竟然爲了這個混蛋……你……”
他拂袖而去,把門摔得震天響。
小魚兒愣了愣,轉過身子來,看見我鼻青臉腫流鼻血的樣子,小心翼翼捧起我的臉,輕聲問:“還疼嗎?”
我搖搖頭:“不疼,他說的都是對我,我該打。”
她嘆口氣,擡起袖子幫我擦,擦着擦着就哭起來。
我一把抱住她,輕聲哄着:“好了好了,我沒事,我該打。”
她啜泣着:“全世界只有我有資格打你,其他人連碰一下都不行。”
我覺得這簡直是我聽到過的全世界最好聽的情話了,爲了這句話,就算再挨蔣舒航打十次,我也願意。
無憂看見我的時候嚇一跳,放下書本就跑過來:“怎麼了,這是,跟誰打架了?”
我搖搖頭說了句沒事,然後把初見遞給她:“小魚兒這兩天不舒服,孩子可能得放在你這邊幾天。”
她點點頭,叫了一聲齊光,很快就有一個小王子從那邊跑過來,見了我就喊:“舅舅。”
我摸了摸他的頭:“舅舅跟舅媽有事,這兩天照顧好弟弟。”
他滿口答應,拉着初見玩去了。
我在太陽傘下坐下來,無憂給我倒了一杯果汁,問我怎麼回事。
聽我說完,她就笑起來:“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是啊,我也有今天,誰讓我造孽太多呢。
回到家就看見小魚兒裹着毯子歪歪倒倒的靠在沙發上,電視正在播新聞,她那步步高昇的父親,出席某會議。
我走過去,把她抱起來放在我腿上,輕聲問:“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縮在我懷裡:“康哥哥,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怎麼了?”
“就在剛纔,我做了一個夢,你離開我了。我滿世界的找你,就是找不到。”
我心裡一酸,抱緊了她:“不會,康哥哥永遠不會離開你。”
挨蔣舒航打了還沒過一星期,我又一次被打了。
那位什麼時候來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帶初見去駱家玩,回來就看見管家驚慌失措站在門口,一見我就大喊:“先生,小姐的父親來了,小姐被罰跪呢。”
我一聽這還了得,就算他是長輩,也不能讓我心愛的女人跪啊,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一進客廳就有幾個彪形大漢衝過來控制住了我,那位衝過來一把搶了初見,而小魚兒正跪在茶几邊,大喊了一聲不要。
初見哭喊着要爸爸,我一把甩開那幾個人,說實話,要不是怕那位爲難小魚兒母子,我纔沒那麼好的耐心跟他們周旋呢。
“爸爸,爸爸,你別爲難康哥哥,求你了。”小魚兒泣不成聲,她爬過來抱着那位的腳,一個勁兒地哀求着。
那位一腳踹開她:“沒良心的狗東西,你還嫌被他害的不夠是嗎?”
我怒目圓睜:“你別碰她,有什麼衝我來。”
他看我一眼:“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要還是個男人,就爲以前的混蛋事付出代價。”
我挺起脊背:“你來啊,我不還手,但是咱們有言在先,今天之後,不許再阻止我們在一起。”
那位冷哼一聲:“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活着。”
他大手一揮,立馬有一個人抱着初見出去了,然後雨點般的拳頭就砸下來。
小魚兒哭喊的聲音特別淒厲,我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挺混蛋的,爲了依附她的父親,藉機靠近她,讓她愛上我,懷了我的孩子,我再一腳把她踢開。
這麼好的姑娘,我當時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忍心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五六個彪形大漢打累了,其中一個問那位:“還要打嗎?”
我趴在地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我努力睜開眼睛,那間那位做了一個繼續打的手勢。
就在這時,小魚兒衝到茶几邊,抓起水果刀抵在脖子上,大喊:“爸,你再打他一下,我就死給你看。”
話音剛落,她就滑了一下,我尖叫起來,那位也嚇到了,恨鐵不成鋼罵道:“我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沒骨氣的女兒?”
就在這時候,初見從外面跑進來,抱着那位的腿哭喊:“姥爺姥爺,你別打爸爸,初見愛爸爸,初見愛爸爸……”
那位嘆口氣抱起孩子:“難道初見不愛姥爺嗎?”
初見哭得眼淚鼻涕抹了一臉:“初見也愛姥爺……”
那位心一軟,大手一揮,保鏢們全出去了,客廳裡只剩下我們。
他抱着孩子坐在沙發上,看着我,厭惡之情溢於言表:“我今天不打死你,完全是看在我女兒跟外孫面子上。日後你要是敢欺負他們……”
我接口道:“要是有那一天,您打死我好了。”
他冷哼一聲:“橫豎我是管不了你們了,孩子的姥姥回來了,叮囑我一定要把孩子帶回北京去。”
我趕忙點頭:“應該的,您帶他去,過幾天我帶小魚兒也過去。”
他們走後小魚兒就送我去醫院,情況並沒有壞到什麼地步,左肩膀輕微骨裂,需要住院。
我高興死了,這樣小魚兒就必須每天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我,這對我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
我們的感情一天天好起來,她也不再排斥我,願意跟我講一些以前的事情。
有一天無憂帶着孩子過來看我們,那宛若天仙的娘三兒走了以後,小魚兒突然問我:“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初見太孤單了。”
我受寵若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這該死的骨裂!
半個月後我帶着小魚兒去北京,初見正跟她姥姥在院子裡鋤草,見了我們孩子飛奔過來:“爸爸媽媽,我還以爲你們不要我了。”
未來岳母大人倒沒有對我橫眉冷對,甚至很客氣招呼我:“快進來,外面日頭毒。”
那位下班回來看見我臉色就變了,可是初見纏着他要騎馬,他甘之如飴趴在地上,給孩子當馬騎。
許是看開了,晚飯的時候他對我的臉色好了一些,問我喝不喝酒。
未來岳父發出邀請,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反正他酒量沒有我好。
沒想到那一晚我也醉了,被小魚兒扶着進房間的時候我口齒不清抱着她喊老婆,雖然醉了,但也知道怎麼動手動腳。
小魚兒嬌嗔地打了我兩下,我越發來勁,把她摁倒在牀上,就去親她。 .??首發
後來連我也迷離起來,她的眼睛像最亮的珍珠,閃耀着的光芒讓我覺得此生值得了。
關鍵時刻她縮起身子:“不要,疼……”
我放緩了速度,一邊親她一邊安撫:“乖,一下下就不疼了。你看,我忍得汗都下來了。不解決的話我會死的,老婆,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迷離地睜眼,看着我,突然仰起身子,吻住我。
這一下我引以爲傲的定力突然見鬼去了,我忘記了自己剛剛答應過要溫柔一點的,抱着她就開始橫衝直撞。
“康哥哥,康哥,我愛你。”
我抱着她:“我也愛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