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琅王府,是皇上賜予孔焰冥的王府府邸。風語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將它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在園中種了不少竹子和梨樹,雖然現在不是春天,但也有一番風景。
孔焰冥因爲身份太複雜多重,所以在王府中只會住十幾天,來應付那些隔三差五來上門拜訪的官員和富家。
前幾次的見面,她的手段恰到好處,在朝中雖不參與朝政,卻已經有了不差的聲威名譽,有幾個大臣和兩三個富商還特意在今日約她到醉倚樓小坐。
醉倚樓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而是一處在都城內唯一可以與“暖情伶館”相比的妓院。伶館的“服務”是男女兼顧的,而來醉倚樓的都只是男性。
寒冬時節,她一身深紫色蚺紋錦服,懷中抱着小鬼頭,身旁跟着熾淵,往醉倚樓的方向走去。
“小寶兒,你在這裡等着,爹給你買暖糖人去!”一個男人對一個八歲左右的男孩說着。
那個男孩長得極爲可人,像一個瓷娃娃,看着就很乖巧。大眼睛很單純,鼻子很小巧,脣色稍微淡了些。可能就是因爲太冷的原因吧。不過很消瘦,一看就是窮人家裡的孩子,棉衣單薄,根本不能禦寒。
“姐姐!小淵比那個黃毛小兒好看多了!”熾淵伸手將她的臉轉向自己,不滿道。
她只是笑笑,然後撫了撫小鬼頭的後背,自顧自地繼續走着。熾淵在她的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爺!你來啦!呂大人已經爲您定好房間和座位了!”老鴇說着,還用手帕拂了她的肩膀一下,還有幾個豔妝濃抹的女人,用碩大的胸部往她的胳膊上蹭着,硬拉着她往樓上拽。這讓孔焰冥嫌惡不已。
在她身後的龍肆倒是老神在在的,似乎看慣了這樣的場面
。
孔焰冥聽到懷中小鬼頭在呲牙,不禁安撫性地摸摸它的頭。四周全是脂粉味,讓她不滿的皺起了眉。
熾淵看到之後立刻上前,頎長的身子一擋,將她護在懷裡,幫她隔離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女人。孔焰冥聞着他身上的丹桂香,神情緩和了些。
熾淵輕聲對她說:“以後,我就當你的貼身侍衛好了!我一定會很聽話的哦!”說着還很稱職的衝她拋了個媚眼。
孔焰冥當真考慮起來:“那也好。以後再人前就要叫我主子了。”
到了房外,她扣了房門,便推門進去了。迎頭就看見了一個熟人菊杏。
菊杏看見她也是一愣,顯是吃驚不已。孔焰冥見是熟人,便衝她暖笑,其笑容和藹柔煦。
屋子裡的官員和富商看到正主來了,紛紛上前迎去,一個富商客氣道:“依琅王爺!敝姓成,是江浙人士。初次與您見面,也沒有什麼好奉上的,只好再次設宴款待王爺了!還望王爺不要見笑呀!”
孔焰冥邪笑道:“什麼東西對男人來說都不如溫柔鄉來得美好!成先生深懂本王之心吶!”這話說得在場的人無不樂道。但只有一人,獨坐於桌前。
這個人孔焰冥認識。他是當朝的右相楚琴。當日在聊亡城有過一面之緣。
不和諧的音符總是要特別對待的。但孔焰冥絕不是那種願意用熱戀貼冷屁股的人。只有側面讓他欣賞,讓他折服才叫真正勝利呢!否則,他只會叫她下不來臺。
“呂大人!”她擡手招呼着,“在座的各位對於本王來說,有幾位還是生面孔。就想問問呂大人這位是何方高人吶?”手囂張地指向楚琴,口氣也很不個面子。
倒是楚琴禮貌地舉起酒杯說:“本官乃是當朝右相
楚琴,今日見過王爺了。”聲音不卑不亢,禮數周到,頗有大家風範。
“喔?原來是右相大人吶!當初皇上還和焰冥說過,說你與左相方正是他的左膀右臂,幫他扛着整個朝廷呢!今日看來,右相果真是氣度不凡,身價不差!”她笑着坐上了座位。
桌上大約八個人。聽了她的話臉色又青又紅,有趣的緊。
爲何會變臉色?是因爲這話藏有玄機!說楚琴和左相扛着整個朝廷,意思是說他把持着半個朝政,和左相劃清界限分割天下;說他氣度不凡,是暗指他剛纔見到她這個王爺不給面子耍大牌;說他身價不差,則是笑他身在青樓還裝作塵外居士,可笑。
堂堂的右相當然聽得出來孔焰冥的意思,臉色鐵青,但還是忍耐着,說:“依琅王爺謬讚了!我年紀輕輕哪裡敢又哪裡有能耐與左相共議!王爺,這官場上的事您沒有接觸過,又怎麼能知曉箇中難易?!”
孔焰冥面露不悅:“有志不在年高,更何況楚大人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宰相了。本王今年十四,不是照樣的民心得聖意,還賺來個王爺!”哼!敢笑她年幼無知,她便暗罵他癡長無能。
鄭大人這個和事佬聲音洪亮道:“哎!這個場合還寒暄什麼?如此情景,咱麼應該是喝酒聽曲不是嘛!”旁邊的趙大人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這些美人在旁邊都站了好久了!”話音剛落,姑娘們就一擁而上,繞着桌邊,開始與衆人嬉笑。
孔焰冥討厭聞脂粉氣,就扯謊道:“姑娘們今日就給本王到就好了!我懷裡的小傢伙被本王寵壞了,不讓別人靠近,可別讓它傷了美嬌娘呀!”
熾淵知道她是討厭脂粉氣,便離她近了一些,意圖讓丹桂的香氣蓋過脂粉氣,讓她的鼻子好受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