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虹奧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看着她的傷口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她還是掛着笑意,實在忍耐不住了:“我說!疼的話就喊疼,都是男人不丟臉,不用這麼辛苦的裝了!而且還笑得這麼……滲人。”真懷疑她是不是喜歡被這麼虐呀!
“呵呵”她垂下纖長的睫毛,額間碎髮擋住了她的神情,“田兄誤會了,這並非是我裝,”撕下衣服包紮好傷口,孔焰冥擡頭對上他眼中真摯的關切,道,“這些傷勢並不怎麼疼。”
“放屁!”田虹奧立刻開口反駁,對她說的話半個字都不信,“怎麼可能不疼?!”這話說的真讓人驚恐。
孔焰冥依然還是微笑:“不是不疼,而是不怎麼疼。習以爲常而已,比起以前,這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分娩時的痛、日日剜肉刮骨的痛、被烈火燒灼的痛、親眼看見自己的丈夫將孩子撕碎的錐心之痛……哪一樣不比這厲害?
聽她的話田虹奧不由得一愣。見他一臉的茫然,她起身解釋道:“我一路緊急而來,根本沒有在沿途留下記號。即使我的手下會來救我們,也要花一番功夫了。語氣在這裡等待和受涼,我們不如離開這裡自救的好。一會兒我再用針恢復體力助你上崖,你在我扎針的時候用這些草藤搓出一條麻草繩,一會兒我會將你拉上去的。”沒辦法,哪怕她是女的他是男的,但她會武功只能多照顧他了。
兩個人一個只剩半條命,另一個不懂武功,都已經不是什麼孔武有力的人了。本來不到十米的高度,他們花了大半個時辰纔上去。
坐在崖上,田虹奧重新往下看去,根本望不見底,不由得暗忖
:娘!昨天自己還真是大無畏,這種萬丈深淵也趕往下跳!
回過頭來,孔焰冥已經從昨天迫停的馬車上取了一些食物和水,並從固加在車廂裡地板上的箱子裡拿出了兩套衣服。重新穿戴整齊,一番打理後,兩人又攜手下山(說攜手好像有點不大合適哈),找到有露水的地方,洗漱一番。
田虹奧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大口,冬天露水冷冽至極,狠狠地鍘了他的牙。看着他苦不堪言的樣子,正在洗臉的孔焰冥忍俊不禁。
看見她笑了,田虹奧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卻聽見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他心中一喜,馬上牽起孔焰冥的手迎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不久,他們就後悔迎上去了。因爲那車隊是被強盜劫獲的物品,說白了就是:他們兩個人穿洗打扮了一番之後,自動到馬賊面前去挨劫了。
田虹奧耷拉着腦袋一臉的無奈。孔焰冥拍拍他的肩,示意讓他安心,隨即彬彬有禮地問道:“請問貴寨首領是哪位?我想和他商量一件事情。”
一個絡腮鬍子的馬賊走上前兩步,鐵塔般地站在她跟前,聲音洪亮:“小子,你找我幹什麼?”
一見到這個男人,孔焰冥俊眉一挑,立刻換了口氣:“我乃天竺門門主孔焰冥特來生擒冷麪女羅的。”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還是乖乖交代實情吧。就你這小體格還能什麼門主?哈!”
她聽了也沒生氣,狀似泄氣地道:“我!我們是依琅王府上的家眷。假如首領願意讓我們回去,我們會讓人送來大量贖金。”口氣軟軟地,是無害的商量口吻。
首領一個咧嘴:“依琅王府?原本就是想拿你們去換錢的,你自己說出來身份也好!不過要先送來錢,我們纔會放人!”說完他揮了揮手,招呼手下的嘍囉們將抓到的人全數綁起來,“都給老子小心着點!別打壞了,這可都是用來換錢的!”
田虹奧走近她身邊,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孔焰冥的目光一直不離開那個首領,低聲說:“這個人我覺得眼熟。恐怕這夥人就是和冷麪女羅有關係的那批強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田虹奧一聽這話立刻呆在原地,直到有個小嘍囉猛力地推了他一下,才緩過神來。
孔焰冥和田虹奧所得到的待遇最優厚,別的俘虜是綁成一串在地上走着,可他們兩不僅沒被綁着,還獲准兩人單獨乘一輛馬車。雖然馬車周圍繞着不少馬賊看守着他們,但這已經很不錯了。兩人一共在馬車上待了三日。雖然沒有捱打,但每天吃的東西很少,帶食物的包袱早就被馬賊們拿走了。兩人下車時,都已經餓的頭暈眼花前胸貼後背了!這是馬賊防止肉票私逃的一貫用法,把肉票餓得沒力氣跑掉,只得認命乖乖地跟着他們。
他們兩人一被獲准下車,所做的事便是大量四周,所看到的並不是什麼窮山惡水的山寨,而是一個安寧美好的村子。四周平坦開闊,屋舍排列整齊。
田虹奧一下子愣了,下一刻便開始惋惜:這麼一片田園即將被馬賊洗劫,唉……
但讓他大大意外的是,村裡人見馬賊們來了,不但不害怕,反而熱情地圍過來,分明是一家人的模樣。
他立刻明白過來:這裡,原來是馬賊的老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