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被鮮血染紅的浴缸,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看鬼片一樣。
我看着眼前的一片嫣紅,我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在洗着自己骯髒的身體。
楚雲天在浴室外面抽菸,就這樣,我看着他倒影在浴室門上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我又失去了一個親人,他是我的哥哥。我的阿文哥哥。從小我們就一起上學,一起玩耍。
楚雲天聽見我的哭聲,推開門,把手指上夾着菸頭扔在地面上,那菸頭碰到了水,而慢慢熄滅。
“我做錯了,對嗎?從一開始,我就是錯的。今天所造成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聲音連我自己聽起來是都是那麼的嘶啞。
他走到浴缸旁邊,把我摟進懷裡,習慣性的撫摸我的頭髮,:“你沒錯。一直以來你都沒錯。”
我的鼻子越來越酸,朝着他吼了出來,:“沒錯?如果我沒錯,葉雨就不會死。我……我就是個剋星。我……”
心裡說不出來的梗塞,撲倒他懷裡一直哭,:“你知道嗎?他是我的哥哥。我心裡最好的哥哥……”
“你還有我,就夠了。”楚雲天鬆開我,幫我擦身,把浴缸裡的水重新放過。很用心的用沐浴露幫我擦着身體,爲了讓我洗的好一點,他還在浴缸裡放了好幾滴玫瑰精油,給我調理。整個浴室都充滿了玫瑰的香味。
我一動不動的坐在浴缸裡,任由他幫我擦着身體,人生中,從來都是我爲別人服務,而極少別人爲我服務。
洗好之後,我看見臺上有一包楚雲天經常抽的香菸,是luckystrike的一款,上面還有一顆鑽石和紅寶石。其實我對鑽石的東西來說一直很白癡,在金鳳凰的時候,和金鳳凰那些姐妹學了一點。楚雲天那一包香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價值是可不一般。
我拿過來抽出一根,便抽了起來。
一抽,就不停的咳嗽。
“不會抽,就別抽。”楚雲天拿過我手指上夾着的煙。
“我喜歡。現在我算是終於明白爲什麼你們男人那麼喜歡抽菸了。不錯。味道極好。”我從楚雲天手裡搶了過來,又一次抽了起來。
壓抑了太久,人總是想要放縱自己,我也想要放縱。
做個好女人那麼難,那爲什麼不嘗試去做一個壞女人呢?
經常出去混,經常是在男人中間遊玩,或許人還不會那麼累。
“你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何必爲難自己呢。晚清。如果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和我說。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妻子。”楚雲天把我手中的煙搶了過去,直接就扔到了浴缸裡面,把我從水裡抱了起來,小心的用浴巾幫我擦乾身體。
“呵呵。楚雲天。你會對我好一輩子嗎?”我扣上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輕聲的問。
“嗯。知道嗎?我長那麼大,從來沒有侍奉過一個女人。你沈晚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他把我放到牀上,我是直接把他壓在身下,:“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甚至連我的親人我也可以不要。只是……希望你不要負我。”
我想,我是再也承受不起那樣一次傷害。
我再也不會去承受背叛。陣歲豐劃。
如果我放棄一切,哪怕揹負罪名也和楚雲天在一起,而到了最後卻被他辜負,我想,我會瘋的。真的會……
“我不會。那你呢?”他安安靜靜的躺在我身下,渴望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我,黝黑的眸子裡偷偷漏出來的柔情,足以讓我每一條神經都麻痹。
我愛他,所以奮不顧身。
牀上,我們糾纏在一起。
我很享受和楚雲天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一晚,我睡了一個很安穩的覺。
沈建國死了,再也不會來騷擾我了。
打心底裡,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開心。
中午,我在陽臺上望着外面素白的雪景。從外面回來的楚雲天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我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謝謝你。雲天。”
“說什麼傻話。”
我只是微微一笑,不知道爲什麼,沈建國死了,我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似乎放下了所有一切束縛,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安安心心和楚雲天在一起,就這樣度過我的餘生。
我去醫院看望我媽,她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一直都在昏睡當中。
在醫院,我碰到了陳娟,我親眼看見她從婦科出來,臉色挺蒼白的。她看見我,噗嗤一笑,嘴角微微揚起,:“原來是你啊。怎麼,想要和我喝一杯嗎?”她提出邀請。
我同意了。
初語酒吧,陳娟點了一大杯扎啤,一個人自顧自的喝了起來,:“沈晚清。你運氣還挺好的啊。哎呀。”她把酒杯裡的啤酒一飲而盡,:“你的事情我聽說了。呵呵。我呢。終於知道你哪裡和我不一樣了。你可以奮不顧身,什麼都不要的去愛一個人。可是我不行。”陳娟說着眼眶已經有一些微潤。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忽然有點羨慕你。我那麼愛李小明。可那個傢伙,揹着我是都不知道玩了多少女人。你說得對,李小明是個渣男。”陳娟說着說着已經哭得不成人樣。“那個混蛋,她揹着我找女人……而我,爲了他,爲了我和他的以後。用我的身體去掙錢。金虎把我當成是奴隸,他去揹着我找女人……”
“和我說這些幹什麼?”李小明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我很清楚。我比他媽都清楚。
“沒什麼。聽說最近你過得挺好唄。都當上少奶奶了。”她嘴脣微揚,:“可惜我還在做表子。知道嗎?我懷孕了。是李小明的。醫生說如果我如果再去打掉這個孩子,我就一輩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陳娟說着倒滿酒,又是一飲而盡。
我阻攔她,:“夠了。陳娟。別喝了。喝酒對孩子不好。”
她突然發瘋一樣大笑,:“啊哈。沈晚清。你……”她看向了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真是沒想到啊。關心我的人,竟然是你。”
“陳娟。我沒有在關心你。我只是在關心一個弱小的生命罷了。你現在的一切,不過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對於陳娟,我已經很公正了。
看到陳娟,想起葉雨,我們在z大度過的那一段時光,就會化成一根根毒刺,深深的紮在我的胸口。
“怪不得別人?沈晚清。其實我們都是可憐人。不是嗎?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不會有人在乎我的死活。而你,你媽只顧着搞婚外情,就連你爸死在獄中,她也那麼快改嫁。更重要的是你還被你的繼父……”陳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我那麼多事情。
不過我也不奇怪。
“夠了。陳娟。我和你,永遠都不一樣。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我站起來,不想再和陳娟交談下去。
“好自爲之?我看好自爲之的人是你吧。金老爺可一直都沒有說要放過你。呵呵。你最好不要離開楚雲天太遠。”
我站起來,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走。
“那麼着急走幹嘛?難道你就不想和我聊聊嗎?”
“和你。我還能聊下去嗎?”
陳娟給我倒了一杯酒,端到了我那邊,:“哼。我承認葉雨的死,我有很大一部分責任。是我對不起她。我先幹了。”她站起來,微潤的眼眶看着我,一乾而盡。還把那空酒杯被我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你能還我一個葉雨嗎?陳娟。當初你到底是懷着什麼心態那樣來出賣我,出賣我和葉雨。”
“什麼心態?和你一樣啊。爲了男人,可以什麼都不要。我早就說過了。沈晚清。我們仨是同一類人。你還不相信。你覺得阿明和別的女人玩上了我又會什麼感覺都沒有嗎?我現在呃逆當初一樣可憐。我的身體被人糟蹋着。我的男人揹着我和別的女人滾牀單。可是,更可笑的是,我竟然還那麼愛他。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們兩個都是神經病。你覺得呢?”陳娟從包裡搜出煙,大口大口的熟練抽着。
我就像是在聽陳娟講故事一樣,直到她手機響起,李小明來找她。“喂。我在初語酒吧。”她說完掛掉了電話。“沈晚清。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她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不是要找金虎報仇嗎?我可以幫你。下個月十五號是金虎生日。”陳娟沒有再說下去。她給我的感覺是,她現在在金虎身邊呆久了,她想要離開。可她一個人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
“我會考慮的。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剛走出初語酒吧,撞上了李小明,他笑呵呵的把我拉到一邊,:“沈晚清?好久不見啊。便漂亮了呢?”
看他猥瑣的樣子,我瞪了他一眼,:“我漂亮不漂亮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李小明。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爲。你的阿娟可在裡面看着呢。”
他方纔鬆開我,:“知道。我這不是想你了嗎?嘿嘿。”
“李小明。你怎麼不去死啊。”我推開他,往外面走去。沒有再回頭。可陳娟說的那個交易,又在我心裡作祟。我答應過金世城,可心裡又怎麼可以放下是金虎對葉雨所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呢?
我回了一趟沈家,但是卻被我哥拒之門外。
“你回來幹什麼?”我哥聲音冰冷,冷漠的問我。好像很不歡迎我的樣子。“哥。我只是回來……”
“你出去吧。這裡不歡迎你。沈晚清。你既然選擇了楚雲天。又是還回來幹什麼?我真是看錯你了。虧得那麼多年,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我的親生妹妹。而你卻和外人聯合起來害死是我爸。”我哥壓根就不相信我,他一直都覺得我騙他,他相信沈建國是位好父親的事情在他心裡似乎已經根深蒂固。
“哥。我沒有……爲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呢?”
“你叫我怎麼去相信?我親眼看着楚雲天殺了我爸。更可笑的是我去報警,卻沒有一個人來接我的案子。不過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哥。我沒有騙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等我媽醒來了,你可以去問她。”
“你給我出去。沈家不歡迎你。我們的兄妹關係早已經結束了。如果你不走,我會讓保安趕你走。”我哥驅趕着我,我只能回頭,往外面走去。
從沈家出來,我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了起來。
這一次,我想不管遇到什麼,我都要堅持下去。
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
我相信,我已經找到了那個會陪我一輩子的男人。
楚雲天打電話給我,問我在哪。他特地來接我。
上了車,他問我今天去哪裡了?我說,隨便走走而已。
“嗯。以後不要亂走了。知道嗎?”
“嗯。怎麼,你還怕我會迷路?”我調侃。
他捏起我的小鼻子,:“對啊。就怕你這個傻瓜迷路,遇上壞人了。我可不想再殺人。”是,他殺了沈建國,爲我。
活躍氣氛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他把車開到z城江岸邊,停下車,拉起我的手,走到江岸邊的小凳子上。“有沒有看過z城夜景?”
“嗯。”我嗯了一聲。
“什麼感覺?”
“悽美。寂靜。孤單。蒼白。”我腦海裡只剩下了這八個字。就好像我的世界,從小就聽着我爸媽的爭吵入睡,曾經我羨慕我媽,可以得到一個男人對她無盡的寵愛。可自從他們越吵越厲害以後,我原本多姿多彩的生活就開始慢慢變得蒼白,褪去了顏色。
“我喜歡夜的寧靜。晚清。”楚雲天拉起我的手,:“就這樣陪着我一輩子吧。我想我的城堡裡。有你。”
“這個答案,我已經給你了。不是嗎?”我淺笑,笑的那麼無力。黑夜裡,坐在楚雲天的懷裡,和他一起看着這z城蒼白的夜景,我真心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真的是指的。
我沉醉在他的寵愛裡面,每一天和他一起去上班,給他做助手,慢慢的,我對楚氏集團的業務也更加清晰。只是二月底,楚氏集團的一些股東想要脫離集團,而原因卻是因爲白雪瑩用錢把他們買了過去。
那天白雪瑩和我哥闖進了楚氏集團,來找我和楚雲天。
“雲天。好久不見。”辦公室裡,她眯起了眼睛。
“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雲天。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我現在是白家唯一的繼承人。當初我們白家之所以會成爲楚氏集團的一份子,完全是因爲我和你的關係。並且我爸生前有意把我許配給了你。可是現在你卻娶了別的女人爲妻。所以白家的股份,我想一併拿回。”
楚雲天和白雪瑩,的確是青梅竹馬,也是許了婚嫁。可如今白雪瑩卻想要以此脫離楚氏,我想目的要麼就是想要拆散我和楚雲天,要麼就是爲了幫助我哥。
“白雪瑩。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嗎?”
“哼。雲天。我已經先和他們打過招呼了。有百分十三十的元老股東都支持我。也願意跟隨我。我想,到時候,楚氏肯定會損失不少吧。”白雪瑩直接坐在沙發上,我哥也坐了下來。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楚雲天倒是微微一笑,狡黠的問道。也順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雲天。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和她離婚,然後娶我。要麼,我就帶着那些股份脫楚氏集團。你自己選擇吧。”
白雪瑩說的倒是底氣十足,似乎已經有了十成十的把握。“而相關手續,到時候我會讓沈文幫我弄。”
“你威脅我?”楚雲天邪氣的問道。
“你是堂堂楚少。我怎麼敢威脅你呢。不過是金老爺提醒了我。我這纔想起來。雲天。我那麼愛你,是你自己先拋棄我的。怨不得我。”
“哼。可惜,我從來就是個不喜歡被人威脅的人。”
“那我們就走着瞧。阿文。我們走吧。”
“哥。”我叫住他,他看了我一眼,:“別叫我。我說過我不再是你哥。沈晚清。我說過我不會放過楚雲天的。”
我站在那裡,一下子失了神。
走回去辦公室,楚雲天正在倒酒喝。“剛纔他們說的……”我唯唯諾諾的問。如果股東們退出,楚氏集團可能遇上點麻煩。
“哼。你覺得就憑他們,能把我怎麼樣嗎?傻瓜。”他淺淺一笑,不過有一些牽強。、
去洗手間的時候,我聽見了集團裡的一些人在討論我。
“那個沈晚清,還真是命好啊。整天和楚少成雙成對的出入。不知道多令人羨慕呢。”
另外一個女的說,:“切。什麼啊。你可能沒有聽過。那個沈晚清之前在金鳳凰裡面做過。其實和做ji沒兩樣。不過我就是不懂,你說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把楚少迷的團團轉啊?”
“鬼知道。 不過她也真不要臉。在那種地方做過,也還好意思跟着楚少。切。長得又那麼一般。真不知道楚少看上她哪一點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要是被她聽到就不好了。”那兩人嬉笑而去。
我走出洗手間,再一次鄙夷自己。手機裡響起了有信息的聲音,我打開一看,是李小明發來的。他說他想我了。下班後來接我。
我當是沒看見,直接刪掉了。
下班的時候,我在樓下等楚雲天,李小明是果然在那裡。他看見我走到我面前,:“寶貝。我想你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特別想你。嘿嘿。”說着他就想要親我,我躲開了,:“李小明。你來這裡幹什麼?就不怕楚雲天看見嗎?”其實我想說的是是不是忘記了楚雲天用馬拖着他跑的那件事情。
“看見就看見。我是金老爺的乾兒子。你覺得我會怕他嗎?”
他說着就拉起我的手,要把我拉上他的車。還一邊說着,:“我早就說過,你是我女人。就算你做了別人的老婆,也一樣。”
“你放開我。李小明。放開……”我咬上了李小明的手腕。
他揚手就是摑了我一巴掌,:“沈晚清。我告訴你,我來找你是看得起你。你還真以爲你是楚少奶奶啊。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是我扔出去的垃圾。跟我走。”
“我就算是死,是也不會跟你走的。你去找陳娟吧。她懷了你的孩子。”我告訴他,卻不想李小明說,:“陳娟懷了孩子,我怎麼知道就是我的。我現在要的人是你。”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離開。”冰冷的聲音在我身後傳起。
“哼。楚雲天?她是我玩膩了的女人。怎麼,你也想要嗎?哎呀呀,沒有想到你堂堂楚少還有這種嗜好啊。喜歡別人扔出去的舊東西。”李小明盡情的羞辱我。
“我再說一次,給我滾。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我就不滾。她是我的老情人。難道我們敘敘舊不行嗎?”李小明昂起了自己的胸膛,只是一秒鐘的時間,楚雲天就用去槍打穿了從李小明拉着我的是那一條是手臂,李小明捂着流血的手臂,:“沈晚清。我告訴你,我還會再來的。”
李小明走後,楚雲天一直沒說話,走到我面前,就說,:“上車吧。”
剛纔李小明說我是他用過的二手貨,說楚雲天原來喜歡別人用過的舊東西的時候,我看見他眼眸子裡面的怒火。
作爲一個男人,有誰會喜歡別人說自己的女人是別人用過的二手貨呢?而我,對楚雲天來說,確實是……
“對不起。雲天。我……”我知道他在乎什麼,他一個那麼有名氣的男人,在z城好歹也算是個大人物了,哪怕不是,只要是個男人都有自尊心吧。我跟在他身後,一轉身,我便跑開了。
我自己都受不了別人說我是被人扔出去的垃圾。
我沒有給楚雲天一個乾淨的身子,我沒有把最好的自己給最值得我去愛的人。
或許,這會成爲我一生的痛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