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一直聊到接近三點鐘,沒有誰說結束,可以準備睡覺了,作爲結束的是兩個人說話聲越來越小,敷衍的應承越來越多,還有開口的間隔越來越長。
期間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想睡了,魏佳佳是早早扯過他的手臂緊緊抱住。
一個人睡的情況下,魏家安雙手有時候抱住,有時隨便放開,有時一隻手壓在額頭上,一隻手隨便放開,反正怎麼舒服怎麼來。此時一隻手被妹妹抱着,沒辦法隨時調整姿勢,他感到有點不舒服,但還是沒有抽走。
由於晚上睡得實在太晚,第二天也就起得晚。如果要上班,魏家安肯定可以準時起牀,這不是早辭職了,而且還是假期嘛,他也就放任自己。最後兩個人居然要平常最晚起牀的薇拉叫醒,而她叫人方式是直接一把拉開窗簾,讓明亮的光線灑進房間裡。
面對驟然亮起的光線,魏家安最先醒過來,伸手手臂擋在眼睛前面,緩了一下拿開手臂,只見薇拉站在牀邊背對着窗戶,他問道:“薇拉,你怎麼在這裡?”
“你們昨天晚上幾點鐘睡的?我肯定很晚,不然怎麼睡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起來。”薇拉說,“夏嘉準備好早餐了。”
從窗戶照進房間的光線太亮,尤其是魏家安睡在靠窗的一邊,來不及回答薇拉的問題,他眯着眼睛:“不行,薇拉,快點,你先把窗簾拉起來。”
薇拉重新拉上了窗簾,黑暗重新佔據房間,不過還是留有一條縫,如此有一道光照亮地板。
眯了眯眼睛,魏家安算是完全醒過來,他看着薇拉:“薇拉,下次喊人不要那麼粗暴。”
她轉向窗簾,只見厚厚的窗簾可以把光線全部擋住,視線微微垂下,魏家安的衣服全部丟在飄窗上面,疑問道:“這也算粗暴,怎麼纔算是不粗暴?”
她回憶了一下,童年、青年,從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來到這個世界學會睡懶覺,大多情況處於自然醒,夏嘉叫人的手段是推推推。
“怎麼纔算是不粗暴啊……”另一隻手從妹妹的懷中抽出來,魏家安從牀上坐起來,他念叨着,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稍微呆了一下,“你覺得早安吻怎麼樣?”
“不怎麼樣。”薇拉說,“你還沒有睡醒?”
“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我決定以後叫你起牀就用早安吻。”魏家安笑道,姑且算是試探吧,不是下定決心。如果薇拉點頭,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如果薇拉不樂意,那就再說。
他想了想說:“不然你就早起牀,我自然拿你沒辦法。”
薇拉還沒有說什麼,由於她之前拉開窗簾造成無差別的攻擊,魏佳佳自然是醒過來了,還不到睡得那麼沉的地步,更何況魏家安抽手的動作:“大早上的,你們在那裡說什麼?”迷迷糊糊的聲音。
“沒什麼,趕緊起來吃飯了。”薇拉說了一句連忙閃人。
魏家安面對妹妹審視的眼神,默默換衣服,準備洗漱。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來到餐廳。
魏家安發現德琳一個人開吃了。可以想象一下,她沒有跑去叫自己和妹妹起牀——她從來不是那種會害羞的姑娘,她可是會當着衆人的面看那種小電影,並以學者、科學家的角度品頭論足的存在——然後趁機嘲笑兩個人懶鬼,大概就是爲了這一個吧。
吃完早餐。
除開夏嘉作爲女僕,收拾工作可不少,還有洗衣機把衣服洗好了需要晾曬。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古人誠不欺我。魏家安以前還會幫幫夏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偷懶,現在則是徹底懶得動手。大家沒有事情,各玩各的。
薇拉第一時間去了書房,到目前爲止,她完成了好幾張畫,她姐姐和德琳的步入暗生情愫的一步了,但距離完結還差不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魏家安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他也去了書房。稍微瀏覽一下論壇,沒有發現什麼好看的帖子,遊戲又不太想玩,沒有事情做便看薇拉繪畫。漂亮的側臉,優美的頸脖,白髮,專注工作中的女人真是可愛。
薇拉不是開始繪畫了,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她敏銳發現某個人一直盯着自己,感覺有點不自在,她稍微畫了一下便停下筆定定看向他。
魏家安說:“我沒有說話,應該不打擾你吧。”
“不要一直看着我。”她說。
“我沒有盯着你看,只是看你畫畫……”架不住薇拉的眼神,他老實承認,“好吧,我在看你了。只是看一下不要緊吧。不然也不知道做什麼事情。”
“玩遊戲啊。”她說。
“不知道玩什麼。”
“那就看動畫吧。”
“該看的看得差不多,剩下的都是不想看的。”
“那就看電影。”
“不喜歡看電影。”
“看小說,從零開始。”
“饒了我吧。”
“那就去找佳佳聊天吧。”
“昨天和她聊了一晚上,所以今天早上那麼晚才起牀。”
“那就去找蘇染聊天吧。”
“她不在。”
“那就去看夏嘉的尾巴。”
“還是你好看一點。”魏家安說是那麼說,給薇拉帶去困擾就不好了,他轉過頭,“好了,我不看你了,你繼續畫吧。”
短短時間論壇沒有更新新帖,還是沒什麼可看的,他想了想打開直播網站。大早上沒有喜歡的主播,喜歡的主播基本要到中午、下午纔開始直播。簡單看了一下,他還是選擇繼續看薇拉,不過儘量避開她的視線,只要不被發現就沒有,以免給她帶去困擾。
然而即便他做得很小心,薇拉不是普通人,即便是潛行的高階刺客她都能夠發現,還是發現了他的視線,轉過頭去。
魏家安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有想到那麼輕易暴露,他擡起雙手:“好,我的,這一次我真不看你了……我走了,去客廳了。”
他準備離開,不如跑去客廳玩手機,或者是看電視吧,不然控制不住自己。薇拉卻開口了,她說道:“我不畫了,我們開黑玩遊戲吧。”
“還是DOTA2?”魏家安想要和薇拉一起玩遊戲,但對於和她一起玩DOTA2不算太喜歡,自己肯定是萬年輔助。
“不然還可以玩什麼?”
魏家安想了想說道:“魔獸懷舊服怎麼樣?”
懷舊服出了一段時間,曾經的好友也有邀請。然而那段時間夏嘉剛來,忙着教她在這個世界生活的各種各樣的常識,以及應付她層出不窮的各類賺錢想法。到了九月送妹妹上學,又遭遇妹妹強大的攻擊,那一些天都處於頭痛狀態。如此本來一直心心念唸的遊戲,導致沒什麼心思。
“開了嗎?”薇拉玩過魔獸世界正式服,一度玩得相當瘋狂,只是後來由於只有一個人玩的關係,而且每天聽某個人持續不斷地黑遊戲劇情,漸漸沒有什麼心思。
魏家安說:“早開了,開了足足一個月時間,好像是八月末開的吧。”
“那我們玩吧。”
“要下游戲。”
“那就下啊。”
怎麼上網,怎麼下載遊戲,又怎麼怎麼,薇拉現在是什麼都懂了,可是有什麼比交給別人忙活,自己享受成果更好呢?還是要魏家安幫薇拉下載遊戲,其實很簡單,打開戰網讓它更新就好了。
即便家裡的網絡有200M,然而遊戲也不小,兩臺電腦需要下載,那就需要不少時間。魏家安不是老玩家,他高中開始玩時,遊戲版本已經更新到燃燒的遠征,不過他專門瞭解過一下懷舊服的,此時和薇拉說起懷舊服各種各樣的設定,還有故事。
該說的說得差不多,魏家安問道:“薇拉,你準備玩什麼職業?”
“我想試一下德魯伊。”
“德魯伊?”他念叨着,“據說那是殘疾職業,和正式服裡面完全不一樣。”
“那就聖騎士?”
“聖騎士據說也特別憨憨,坦克不能坦克,輸出也是斷手,也就治療可以玩一下吧?我也不是太懂,就是聽說不厲害。”
“那什麼厲害?”
魏家安說:“法爺,法爺肯定沒問題。”
“不想玩法師……你打算玩什麼職業?”
“我是想玩獵人。”他說,“不過想一下,我們一起玩的話……懷舊服沒有競技場,不然我們可以玩賊法。兩個人都玩盜賊,可以組隊殺人,但是不好一起下副本,因爲裝備不好分配。不然戰士和牧師怎麼樣,坦克和奶都有了輕而易舉組副本,裝備完全不衝突。”
“我玩戰士,你玩牧師。”薇拉做了決定。
“我玩牧師就牧師。以前除開獵人之外,我最喜歡的就是牧師。”他遲疑一下提議,“我突然想,取名字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情侶名?”
“不要,感覺傻乎乎的。”她果斷決絕。
“好吧。”他感覺有點憂心,“你準備取什麼名字,現在想好了,不要到時候半天取不起一個名字。”
“你準備取什麼名字?”
魏家安是有點取名困難症,他說道:“你既然不願意取情侶名,我就隨便取一個了,曲奇、巧克力、春捲、馬卡龍、提拉米蘇什麼的。”
“全部是點心名字?”
“我討厭取名字。”他想了一下,“魚餅吧,我決定取這一個名字,突然很想取這一名字。”
她是知道那麼一個梗,她討厭兩個人取情侶名是感覺很傻,但是這樣沒有問題:“生薑,那我就取名生薑。生薑戰士,魚餅牧師。”
兩個人從角色名字討論到玩什麼種族,暗夜精靈還是人類。魏家安是鍾情暗夜精靈,不是白髮無面紋,而是藍色短髮。薇拉更中意人類,她要玩人類光頭男。天大地下老婆最大,他只能同意她的選擇。
什麼叫做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就是了吧。任憑他們怎麼討論,想法很好,等到遊戲下好,想要登陸游戲,尷尬的事情出現——恰逢國慶期間,還是大白天,不是深夜,基本上哪一個PVP服務器都處於爆滿狀態,全部都需要排隊。
“什麼啊,怎麼全部都要排隊?”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薇拉相當不爽。
魏家安倒是看得比較開,玩不了就玩不了,然後眼看薇拉沉着臉,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手指不斷地敲着鍵盤,啪啪啪地響,突然感覺好笑。
她看向他:“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他頓了頓說,“就是覺得薇拉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
她把臉板起來。
就算把臉辦起來,薇拉還是一百分可愛。主要源於她如今身上穿着可愛的衣服,有些慵懶的長髮吧,不然換做她剛來那時候的打扮,那就不能用可愛稱呼。他笑着說道:“薇拉,現在看到你,我確定那一句沒有錯啊。”
“什麼沒有錯?”
“想必,女孩子都是由砂糖,香辛料和某些美好的東西組成的吧。”
薇拉麪無表情。
魏家安突然想起什麼,大笑起來:“遺傳工程學家尤教授將蜜糖和香料及各種甜美的材料混在一起,不小心將神秘的化學元素X也加了進去了,結果就創造了三位模樣可愛、嫉惡如仇的飛天小女警。”
薇拉眨眨眼睛,她沒有看過那一部動畫,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魏家安只是感覺好玩提了那麼一句,不管那一句話,他說道:“真的,薇拉真的太可愛了。”
她說道:“我是真的奇怪,你那麼會說話,怎麼一直沒有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魏家安說,他其實還是能夠想得出理由,過於宅是一個吧,還要可愛的妹妹讓人眼光變得相當高等等,“或許我一直沒有女朋友,就是爲了等薇拉吧,我們是命中註定的。”
薇拉有點害羞:“不知道。”
“薇拉喜歡聽這種話嗎?”魏家安突然想問一句。
可以不在意有沒有,無論如何不會討厭,她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喜歡。”他說,“我以後多說一點。”
“你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