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島國麻將。
“不用了,我相信你,堂堂的千王之王還不至於在牌上偷偷做手腳。”江白笑着搖搖頭。
這傢伙難道是想要現場揭穿我的千術?青衣小廝微微一愣,旋即又自嘲一笑,這怎麼可能呢?他的手法絕對無人可以看穿!
雖然賭局上有現場揭穿手法,通過監控慢放這種手段來贏得比賽,但是如果現場揭露的手法與監控中對不上號的話那就得按詐胡處理,直接取消賭徒資格終身禁賽。把希望放在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
“此次採用四人麻將的賽制,通過‘抓位’的方法來確定莊家,取出東、南、西、北四張風牌各一張,將它們正面朝下放在桌上,適當攪混之後四人各抽一張,抽到的牌就決定玩家的方位,抽到東風的人先隨便坐下,然後從他開始,沿着逆時針方向依序是抽到南風、西風和北風的玩家。按此順序確定莊家,一共四局,不論輸贏每人輪流坐莊。”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
“至於其他兩個人你可以自行挑選。爲了保證遊戲的公平,我胡牌的條件只限於自摸和你點炮。四輪中只要我輸一把,那麼這場遊戲就算你勝利。每把最低注100萬,相信這點錢對林先生來說也就是幾頓飯錢。”
這是將自己處於完全不利的條件中,別說四局比賽中只要輸一局就算是失敗,就是三對一這個局面也基本無解。
熟悉二對二麻將的玩家都深刻清楚搭檔的重要性,一個強有力的夥伴絕對可以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更別說三對一這種堪稱絕境的局面,一旦對方觀察出你停的牌,那麼拆順卡位送自家人胡牌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縱然是賭聖在世也不會輕易嘗試這種做法。
“千王之王這是在挑戰賭聖的名號啊!”有人驚呼。
賭聖年輕的時候也只是個雀牌後生仔,再一次世界級的比賽中他有幸殺入決賽,但是卻沒有搭檔,他笑着同時對戰兩名搭檔多年的雀牌高手,最終險勝於二人,一戰成名,從此天下何人不識君?
千王之王的確是在效仿當年的賭聖,但凡擁有“不敗”、“第一”、“最強”、“傳說”、“王”、“聖”、“皇”、“神”頭銜的高手,那都是冠絕古今的頂級高手。同樣是雀牌神壇的傳說,自然想要掙個高下,可惜他生不逢時,賭聖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變成一堆枯骨,那一手豔驚四座的天胡絕技從此失落人間。
雖然這次他以一敵三所面臨的對手遠遠不如那兩人強大,但這種英雄氣概卻早已不再賭聖之下。
“既然是林先生請客那麼既然要算他一個。”江白看出了林宇翔心中的激動,“只是還有一個位置空缺真是令人有些頭疼。”
“算我一個吧,老朽也很想與傳說級的人物過過招!”人羣中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衆人紛紛讓開道路,一個白鬍子老頭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老人一襲麻衣,手持青銅羅盤,看上去仙風道骨有些像是街頭算命的大師。
居然是他!神算子季大師!
對於神算子季大師這個名號其實在場的人大多很陌生,也只有那些老賭徒才略有耳聞,畢竟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人如其名,對普通人來說,他們打麻將的意義旨在娛樂,因此最多也就根據對手打出的牌來略微推測一下局面。然而對於混跡於牌桌多年的老油條來說,他們甚至可以記下一部分牌,同時根據精密的計算來將勝率最大化,記得牌數越多也就越燒腦子。
可神算子不一樣,他能夠記住整整136張牌!
跟他對局過的人都紛紛表示壓力山大,在精確的記憶力與龐大的計算能力的雙重壓迫中,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無形之中再被人窺視,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就如同在明牌作戰一般,藏不住半點秘密。
既然是賭博,那麼總是有輸有贏,即便是再強的玩家也無法保證“不敗”二字。除非那些技術嫺熟的老千手,才能在手法不被對方看穿的前提下保住名號。
可有一種人從來不作弊,他們的記憶力太強,只要將各種作弊手法瞭然於胸,那麼即便是千手也不敢同他們對局。在無法作弊的場景下,這種人完全可以通過計算將勝利的概率不斷拉高,直至勝利,他們在賭局上就是堪稱怪物的存在。
而神算子季大師,就是其中一員。
這樣的人本該叱吒風雲纔對,但他卻激流勇退,最後淡出了賭圈,成爲一名街頭算命老人。
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管在強的人,只要一直賭下去,必然就會有輸的那天,而站得越高也就摔得越慘,到頭來不過虛名一場。既然已經賺得鉢盆滿溢,爲何不趁早洗白,遠離這紛爭之地,安度餘生?
“既然有季大師加入,那麼這場遊戲也算是有點趣味了。”青衣小廝顯得十分自信。
縱然神算子的輩分比他高,名號也比他更響,可那又如何?唯有實力纔是真正的賭徒之道。
人羣紛紛向兩側讓路,酒館中央便空出來了,一張巨大方桌出現在衆人眼前,細膩的金絲邊熠熠生輝,那是一張精緻高雅的手織桌布。
在場的人都知道酒館的中間有一張麻將桌,但它從來都是被桌布遮蓋着的,就像是蒙着面紗的絕色美人,勾得人心癢難耐,可誰都不敢去動它,因爲這是教父的地盤。
究竟是怎樣的桌子纔會收到如此待遇,如今它終於要重見天日了麼?
青衣小廝快步走向前,猛地掀開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