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嬈看着我,雙眼猩紅,手指不自覺抓緊了錢陌遠的,“陌遠,不要相信她,是她故意害我的!”
我聳聳肩,接着,在衆人的注視之下,拿出了口袋裡的銀行卡,放到了錢陌遠胸前的口袋裡。
“檢察官,這是我搜集來的證據,說不定能夠幫助你。”滿意地看着付嬈的臉色刷的慘白,我故作疑惑地問,“還有,付小姐昨晚的話,監控已經完整地拍下來了,到底怎麼樣,到時候一切都能大白了。”
緊緊憋着一口氣,付嬈憋不住,終於爆發出來,“蘇扇,你爲什麼要說謊,爲什麼要騙我!”
她的情緒變得極其暴躁,支起身子就想向我撲來,我不閃也不躲,任由她拽住我。
“付嬈,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最恨你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那個好朋友宋佳雅!”
可憐,到了這個關頭,付嬈還死鴨子嘴硬,“我知道,但是她背叛我,一定也是你唆使她乾的!”
“錯了,一切都猜錯了,”抓住她的手,我毫不留情地甩到一旁,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她才最恨你,恨不得扒皮抽筋,日日夜夜都想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和她比起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一旁的錢陌遠將我拽到一旁,厲聲呵斥,“你鬧什麼鬧,給我出去!”
“哈哈,哈哈……”我開始魔障一樣笑起來,眼淚順着眼角,慢慢爬滿了臉頰,掉落在花莖之上,彷彿從露水中吸夠了養分,活靈活現,“錢陌遠,你怎麼能爲一個殺人兇手辯護?你忘了洛宸是怎麼死的了!”
聽到這個名字,他顯然是一愣,反應了半天,終於滿是灰塵的記憶裡找回了那個不老的男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冷笑一聲,我伸出手指,直指向付嬈,“要不是她撒謊,我們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田地,最後也不會自食苦果!”
聽完了一切,裂縫如同一張蛛網,在付嬈的臉上越結越大,使得她的表情全盤皸裂,甚至連眼淚都控制不住,重重地摔在手背上,粉身碎骨。
臨走前,我昂頭對愣愣的錢陌遠說,“證據我已經送給你了,接下來就是你立功的好機會。是做還是不做,你自己決定。”
做完這一切,我如釋重負般走了出去。站在街頭,我有種肩頭上枷鎖被去掉的輕鬆感,然而,隨之就是濃濃的酸澀和難忍。
爲了這一天,我付出的東西,又何嘗數的過來?
當日晚上,各大媒體都刊登上了付嬈的大尺度照片,各種惹人遐思的鏡頭,暴露在整個F市人的眼前。
在大家的眼中,她已經從一個豪門玉女,變成了低賤的欲|女,即使是父親在獄中,竟然還不忘出來買春快活。很多男人揚言要和付小姐一親芳澤,畢竟有的吃還有的拿,可是頭一等的好事。
當然,這還是隻是第一波。
幾日後,嘉仇接到了山區監獄的電話,說是付主任的罪名已經被敲定,不日就要開庭審理,送進高等監獄裡關押。
嘉仇還有點好奇,“不是說還要審審嗎,怎麼手續
結束得這麼快?”
“審什麼審,鐵證如山,他自己乾脆痛快地都招了,”工作人員咋舌兩聲,“也多虧了他那個蠢女兒,眼巴巴把贓款拿出來,直接把她老子害得不得翻身咯!”
嘴角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嘉仇客套了幾句,直說要以後再好好謝謝他,聽得對方眉開眼笑,一疊聲地好好,之後掛斷了電話。
按點免提,他走到沙發旁,將坐在上面的我圈進懷裡。
撥弄了一下我的耳垂,男人低低說,“不高興?”
我搖搖頭,“沒有的事。”
他眯眯眼,似乎看穿了我的劣質謊言。
無法,我只得繼續說,“就是,有點擔心。”
他是個何其聰明的人,一句話,就直接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在想那個孟若棠?”
“不,當然不是!”我連連擺手,“我只是想着,付主任牽扯了這麼多,說不定就會提到這個,到時候也許會連累到我們。”
臉湊到我的臉頰旁,嘉仇愛憐地蹭了蹭,聲音啞啞地,“放心吧,他開不了口,那個孟若棠,一樣也好不了。”
最後半句話聽得我心驚肉跳,沒給我反應的時間,嘉仇的手已經伸到了我的腰間。
他磨蹭着我的耳廓,聲音聽的人發癢,“我記得,你這裡很敏感……”
靈活的指尖慢慢撥弄着那裡的軟肉,我咬緊嘴脣,抵抗着那一陣陣的酥麻。雖然我很本能地想發出聲音,可是在嘉仇面前,我恨透了這些討好的技巧。
我不想當個那樣不堪的人。
於是,他的動作越破格,我的身子就越僵硬,甚至連眼睛都緊緊閉着,彷彿變成了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
嘆了口氣,身後的人沒有意想之中的深入,反而將手抽了出來,“不喜歡就算了,我不強迫你。”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臉上又變回了清俊而狷狂的模樣。
看他想走,我立馬拽住他,“不是,我,我……”
想解釋的話,解釋不出來,只能這樣越來越漲紅了臉。
側過頭,嘉仇看着我,慢慢撥開了我的手指,“我還有事,先走了。”
聽着大門砰地關上,我失落地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回不過神。
在房子裡關了好幾天,就連蔣若星都被允許重新去上幼兒園,可是我仍舊無法擺脫身後的尾巴,去哪裡都被看得死死。
每天,我最大的事情就是吃飯睡覺,半下午的時候出去放放風,就像是主人養在家裡的小寵物,有條無形的鏈子拴在我的脖子上,隨時掌控着我的行蹤。
這天下午,我在商場裡逛了兩圈,着實無聊透頂,便找了一個頂樓的空中咖啡廳,坐在窗口的位置出神。
兩個保鏢看我很老實,便找了一個隔壁的位置坐下,跟我保持一段距離。
莫名的,我想起之前很多年前,跟着秦茵來這裡的場景。
那時候,她和小喬的對話,我尚還不能完全理解,如今,卻已經是感同身受。
每要一
樣東西,便要生一個孩子。
這不是因爲旁的,只是實在找不出什麼來形容這段關係。除了坦坦蕩蕩的交易之外,還能如何維繼下去?
託着腮幫子,我在兀自出神中,不經意瞥見樓下幾個爭執的身影。那些人裡面有男有女,氣氛並不愉快。
其中一個是付嬈,雖然她戴着帽子和蛤蟆鏡,但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她穿着寬鬆的休閒服,臉上也罕見地沒有化妝,缺少血色的嘴脣格外地乾澀。
她手裡捧着一個盒子,緊緊摟在懷裡,不斷地躲閃着,不讓對面的人去觸碰。
不知道說了什麼,付嬈昂頭罵了一句,被對方狠狠推了一把,連人帶着盒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滕得站起身,我的動作立刻讓兩個保鏢警惕起來,圍到我身邊,“你去哪兒。”
他們兩個對我一貫是不太客氣的。
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們好聲好氣,“這還用問?下樓!”
走到了樓下,付嬈正扶着自己的腿,像是剛摔到了痛處,半天爬不起來。
站在她對面的是個舉止娘裡娘氣的男人,環抱着雙臂,陰陽怪氣地說,“偷東西就偷東西,還對人家吆五喝六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啊!”
付嬈的墨鏡掉到了一旁,露出了一雙恨恨的眼睛,“你胡說,我沒有偷!”
“沒偷?沒偷就把盒子拿給我檢查檢查……不對,是扒光了給我檢查檢查,誰知道你那兒那麼鬆,藏了多少好東西進去了?”
古怪地開着玩笑,妖男和周圍的同伴笑成一團,尖銳的笑聲刺得宋佳雅臉色爆紅。
扶着桌子站起來,她一眼看到我走過來,頓時黑色眼珠裡燃起了兩簇紅火,臉頰也扭曲變了形。
咬咬牙,她終究還是沒有來和我硬碰硬,扭頭想逃離這裡。
“誒誒,你跑什麼,你給我站住!”用力地跺着腳下的尖頭皮鞋,妖男手上就想去抓,卻被宋佳雅一揮,瞬間啊地痛叫了一聲。
他心疼地豎着手指,尖細的聲音活像是公雞扔下了開水裡一樣,“你個臭女人,竟然把我的指甲都弄劈了,我饒不了你!”
宋佳雅一下子怵了,強撐着說,“我們好歹是朋友一場,你何必這樣羞辱我?你不願意幫我就算了,不要欺人太甚!”
冷哼一聲,妖男吹着指尖,不屑地說,“你現在會說這種話,當初耀武揚威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收斂?你能騎在大家頭上拉屎,我就要讓你吃回去!”
他的話粗俗,動作更加不留情面,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抓住,宋佳雅驚得連忙向我跑來,“幫我一把!”
我站着,一動不動,彷彿不認識她一樣,顯得那樣淡定。
顯然,付嬈受傷的腿跑不快,終究還是被一下子絆倒,緊抱着的箱子也摔到地上,裡面的東西應聲見光。
鑽石項鍊、金錶、手串,甚至連香水口紅這種東西都有,塞得滿滿當當。
來不及去摸摸摔痛的傷口,付嬈連忙去搶箱子,聲嘶力竭地罵了一聲,“滾,別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