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身子微微傾着,孟佐的臉上笑得微微猙獰,好似說的是什麼惡魔一樣。
心中不避免地波動了一下,然而我卻還是保持平靜,說,“怎麼着,宋佳雅懷孕了?”
見他沒有否認,我生出一種百般荒唐的感覺,“你不說,別人碗裡的餃子要少吃嗎,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
搞大了嫂子的肚子,現在卻又在靠色相賺錢,這都算什麼事兒。
臉色鬱卒了幾分,他猛地踹了牆角幾下,恨恨地說,“媽|的!她以爲這樣就能困得住我?”
望着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下淡淡的煙味兒盤旋周圍,逐漸被冷風瓜分而散。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委託女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律師所。
將車子停在路口,我看着進進出出的人們,過了一會兒,找到了照片裡的那個丈夫。
他的真人比照片上更加清瘦,一邊走路一邊打着電話,時不時和同進的同事們打着招呼。
指着他,我對身邊的保鏢說,“盯着他,有什麼女人靠近,就給我打電話。”
說着,我搭上了門把,準備下車。
一個保鏢跟着我的動作動了,被我冷冷瞥了一眼,“你幹嘛?”
他覺得我是廢話,“你說呢。”
“昨天我已經和嘉仇說過了,你們這幾天不用再跟着我,全心盯着人就行。”
毫不留情地甩上門,我與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心情頗好地挑了挑眉。
甩掉了兩個尾巴,我的第一個目的地,轉而來到了孟氏。
經過了惡性投資的影響,孟氏也必不可免地受到了影響,尤其是三天兩頭有虧本的生產商來討債,一副副無賴嘴臉,攪得公司不得安寧。
見到我進來,前臺已經有點草木皆兵,警惕地問,“請問您找誰?”
“我想見你們副董。”
估計是最近聽慣了這種話,前臺姑娘直接一口回絕,“抱歉,我們副董不在,您還是改天再來吧。” щшш ⊙Tтka n ⊙℃ O
我環抱着手臂,頗有耐心,“不如你再打個電話,說不定副董一聽我的名字,又在了。”
猶豫了一會兒,前臺還是不鬆口,“您還是預約後再來吧。”
聳聳肩,我也沒有辦法,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撞見了一個打扮幹練的長髮女郎從裡面走出來,腳下生風。
我頓時笑了,喊了她一聲,“封姐。”
封梓瑩一愣,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不敢相信地說,“你是,蘇扇?”
順利進入了公司裡,我們坐在露臺上,興致勃勃地開始聊天,訴說着這些年的空白。
她新奇地看着我,越看越咋舌,“你要是不喊我,我真都不敢認你了。這還是當初那個一聽要打扮就頭疼的小丫頭嗎?”
封梓瑩打趣我,我也附和着笑了。
回想起當初,我從一個土裡土氣的窮孩子,到慢慢打開了心扉,這其中不缺乏這位良師的幫助。
“別光說我了,封姐你倒是沒有怎麼變化,和以前一模一樣,還更漂亮了些
。”
眼裡含笑,封梓瑩還是保留着那種乾脆潑辣的笑容,“別說了,孩子都兩歲,哪裡還有什麼漂亮不漂亮的。”
“你結婚了?”我有些打趣,“我還以爲你一輩子都不想結婚呢,當初你見着追你的男人都黑着臉,恨不得趕出去幾百米。”
她也有點恍若隔世的意味,“是啊,變得太快了。”
在我離開沒兩年,她就和自己的一個老同學交往了,然後是順理成章地結婚生子,從一個脾氣火辣的精英OL變成了賢惠的人妻。
寒暄夠了,封梓瑩說,“我聽你剛說要找宋佳雅?不巧了,她真不在。”
聽她的口氣,似乎和這個副董很不對盤,甚至隱隱還有點鄙夷。
“她去哪了?”
封梓瑩聳聳肩,“誰知道啊,她一貫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哪一天不是遲到早退。從孟總出事之後,來得就更少了。”
深深嘆了口氣,她往背後的工作區裡看了一眼,臉上止不住的都是落寞,“你看看,現在公司裡的人自己走了一半,被宋佳雅氣跑了一半,除了幾個老人,都剩不下什麼了。”
望着員工們心不在焉的樣子,再對比從前夜晚仍舊充滿幹勁的畫面,落差太大。
嘆了口氣,封梓瑩口上仍舊不留餘地,直白地說,“要我說,孟總就是沒用,爲了個女人鬧成這個樣子,他做得最錯的就是娶了這個姓宋的!”
越說越是義憤填膺,她左右看看,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宋佳雅和孟總的弟弟不清不楚的?我看了看她做的賬,這女人就是個蛀蟲,就快把孟總的底子掏空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擔心這麼多,這也只是瞎操心而已。”
“是,反正我月底就要辭職了,眼不見爲淨。”嘆了口氣,封梓瑩說,“就是不捨得這裡,它成長到如今,也有我的一份心血。說糟蹋就糟蹋……欸。”
聽到這裡,我有點微微訝然,她一貫是個工作狂,如今竟然要主動放棄,實在是讓我難以理解。
扯了扯嘴角,她撥弄了一下胸口的工作牌,嘴角勾出了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家裡催我生個老二,我先生也要準備出國,讓我在家裡待幾年。”
張了張嘴,我虛無地吐出一口氣,也說不出讓她遵從自己的話來。
她笑了笑,反倒安慰起我來,“其實這也是好事,維持一個家,本來就是要互相犧牲和包容的,如果你當時和孟總結婚你就明白了。”
一張口,封梓瑩瞬間察覺到失言,訕訕地補救,“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些事情的。”
我倒是很坦然,“沒事,都過去了。”
氣氛急轉直下,我們也沒有再繼續聊下去的念頭,我將手裡的袋子遞給了她,“如果宋佳雅來上班,幫我把這個交給她。”
往袋子裡看了一眼,封梓瑩愣了愣,“保胎的?”
我挑挑眉,“她會明白的。”
轉到保鏢那邊,監視了姦夫幾天,他們的回覆都一切正常,毫無問題,生活習慣毫無毛病可以挑的。
“除了上班,就是回家,要麼就是去圖書館,給他的老婆買插花的原料,完全沒有什麼小三的蹤跡。”
沉吟了一會兒,我說,“再等等看,再等三天,沒有的話就放棄。”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第三天傍晚,那是個週末的晚上,保鏢那邊來了電話,說這人有點異樣。
“好,好,我馬上過去。”掛斷電話,我下樓開車,朝着保鏢說的酒店過去。
果然,這男人確實不是省油的燈,他老婆是個插花師,週末晚上都有課,他就挑這個時候去犯事兒。忍了這麼久沒見面,又是在偷|情聖地的情侶酒店裡,一定是乾柴烈火打得火熱。
將車鑰匙遞給了泊車的門童,保鏢走到我背後,說清了來龍去脈,“晚上他送妻子去上班之後,就繞了遠路,到了這裡。中途他出去過一次,買了女人的睡裙和口紅,估計老情人已經在上面了。”
末了,遞過一張紙條,“這是房間號。”
恩了一聲,我吩咐他們,“你們在樓下等着,我等會兒給你們電話。”
在前臺開了一間相鄰的房間,客服帶着我上去,走到了所在樓層。
走到一半,我停了下來,指了指姦夫所在的房間,“能不能幫我喊一下這間房裡的人,我認識他。”
客服當然不同意,說這是客人的隱私,不可以擅自開門。
咬咬牙,我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受害者,“這裡面是我男朋友,他帶着別人來開房,我看一眼都不行嗎?”
“客人,真的不行……”被我磨了半天,客服被鬧得沒辦法,鬆口說,“這樣吧,我給房間裡打個電話,客人同意之後再說其他的。”
我一摸臉,活脫脫就是個被拋棄的怨婦形象,強撐堅強,“好,你打,我們在一塊兒這麼多年,我非要問個清楚!”
沒有想到,客服剛剛掏出對話機,背後就傳來了一道涼颼颼的話,給了我當頭一棒,“是嗎,你說給我聽聽,你和誰在一起這麼多年了?”
見了鬼一樣,表情徹底定格在臉上,我動了動脖子,感覺都能夠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
接着,身後的細微腳步聲靠近,接着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肩膀,不羈的嗓音在我的耳側響起,“怎麼不說話了,恩?我纔是你的男朋友,你到別人的男人房裡找個什麼勁兒?”
客服有點搞不懂了,狐疑地看着我們倆,“您二位是……”
粲然一笑,錢陌遠如碧水紅花般的姣好臉龐瞬間漾開了暖意,“抱歉,我女朋友和我鬧脾氣,找錯人了,麻煩你了。”
我強撐着笑容,後槽牙已經咬咯吱咯吱響,感覺笑容都發苦。
“是不是啊,女、朋、友?”他還故意拉長了聲調,眼裡狡黠。
我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對着客服點了點頭,“是這麼回事。”
“這樣啊,那好,這是二位的房卡,請兩位享受美好夜晚。”
看着客服疾步離開、躲也不及的樣子,我忍了一口氣,揮開了背後這人的手臂,“你到底在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