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燕飛揚很肯定地說道。
“不過,難度很大,需要配合。”
老齊聽到“不過”二字,本已心驚,他是官面上的人,知道聽話要聽後半截,通常“不過”就是要糟,燕飛揚話音剛落,馬上說道:“放心,無論要什麼配合,我都支持……”
這可真是救命的事,絕不含糊。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需要的就是你的配合,齊伯伯。”
老齊頓時一挺身子,說道:“沒問題,你儘管說,只要我做得到。”
燕飛揚沉吟了片刻,說道:“首先,這裡的陰煞之氣要馬上祛除掉。”
“陰煞之氣?”
老齊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倒是沒感覺什麼陰煞之氣。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夏,晚上還比較涼快,但這也是正常現象。
“嗯。這陰煞之氣,不是憑空出現得,是人爲的。”
燕飛揚一點點地掰開來說。
實在這東西,要讓人相信,總得一步一步來。
“人爲的?燕醫生,你是說,有人要害我家老齊?”
老齊愛人立馬揚起了眉毛,叫道。
這位的“鬥爭”意識還是蠻高的,但不得不說,她已經領會了燕飛揚話裡的意思。
燕飛揚微微頷首,說道:“是這個意思。”
“那是誰?誰跟我們家老齊那麼大仇?”
老齊愛人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燕飛揚輕輕搖頭,說道:“阿姨,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
以他之能,要查出這個人來,也不是辦不到,但那樣耗費的精力未免太多,而且要徹底得罪一個同道。如果是爲了自己親近的人,那沒說的。但爲了老齊,那可就不那麼值得了。
暗算老齊的人,是跟老齊有仇,不是跟他燕飛揚有仇。
燕飛揚從來都沒想過,要當救世主。
不過眼下,老齊的身體健康,卻和蕭雄的礦山計劃息息相關。燕飛揚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讓老齊這段時間不受影響,身體健康,順利幫蕭雄拿下吳山金礦的開採權。至於過後情況如何,那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了。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
當然,燕飛揚也估計到,此番老齊忽然遭人暗算,只怕多半和吳山金礦的開採權有關。真要是這事一定下來,也就不會有人要針對老齊了。
畢竟施展“釘頭七箭”這樣的天罡術法,再加一個風水殺陣,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施法者要耗費極大的心血。沒有仇怨,又沒有利益,誰會無緣無故去幹這種完全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如果真不是爲了金礦的事,是老齊有仇家要針對他,燕飛揚也未必會出手。
與其這麼費盡心血去救老齊,還不如幫着蕭雄重新找到一個新靠山省力得多。反正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種利益糾葛,壓根就不是真正的朋友交情,不必在意。
老齊止住還要說話的愛人,望着燕飛揚,沉聲問道:“小燕,你要我怎麼配合你?你說。”
“今天已經太晚了,就先過一夜再說。明天我會詳細勘察這座宅子四周的風水佈局,看看是不是被人做過手腳。這是其一。其二我會在這裡重新佈置個風水局,將這座宅邸保護起來。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請齊伯伯這段時間要儘量住在家裡,不要外出。時間,大約是一個月左右。”
燕飛揚很鄭重的說道。
至於老齊的辦公室,他提都沒提。一般來說,對方的風水師,不會輕易去老齊的辦公地點佈局的,那種地方,威壓極重,在那裡布風水局,事倍功半不說,還會折損佈陣者的福祿,實在是很不划算的。
“好,沒問題。”
老齊立即答應。
“那好,齊伯伯,今晚上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
燕飛揚也不囉嗦,便即起身。
老齊一愣,沒想到這小傢伙辦事如此乾脆利落,話一說完,起身便走,隨即笑着說道:“也不要那麼急嘛,再坐一會,吃點水果……”
“謝謝齊伯伯,您先休息吧。”
蕭雄不由笑着說道:“領導,飛揚就是這種性格,您先好好休息,有飛揚在,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老齊哈哈一笑,點頭稱是。
當下老齊親自將燕飛揚等人送到別墅門口,小五已經重新將車開了過來,就在別墅外邊等着,蕭雄等人一上車,關上車門,小五便低聲說道:“蕭總,這地方真有點邪性,一開車門,一股陰風就直吹過來,涼颼颼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是精壯小夥子,對陰煞之氣尤其敏感。
蕭雄本來沒有什麼感覺的,被他這麼一說,都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飛揚,你說的這個釘頭七箭,是有人要害老齊?”
“是。估計是爲了礦山那個事。”
蕭雄頓時便憂心忡忡,說道:“竟然這麼喪心病狂……那你有把握對付他們的吧?”
燕飛揚略一沉吟,說道:“只要齊伯伯完全按照我的要求辦,最起碼在這段時間內,我可以保他平安。如果真是爲了礦山那個事,等塵埃落地之後,就不會有人針對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相信他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痛得那個樣子,我都替他難熬。”
“希望如此吧。”
燕飛揚輕輕點頭。
不過以老齊的身份地位,這事還真保不齊。老齊可不比蕭雄,歸根結底還是個私人老闆,愛怎麼幹怎麼幹,也不會有人來管他的。而且,最最要緊的是,蕭雄身邊還有個顧白蓮,可以讓蕭雄知道,什麼叫術師江湖。老齊身邊沒這麼個人在。
如果真是爲了礦山的事,他們直接針對我,不是更好嗎?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這句話幾乎到了蕭雄嘴邊,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只是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的顧白蓮。直接針對他,有顧白蓮在,可不那麼容易得手。
真惹火了顧二爺,還有大麻煩。
對顧白蓮來說,他和蕭雄就是“同命鴛鴦”,蕭雄斷不能出事。
事實上,燕飛揚的預感是對的。
他們剛一離開,老齊家裡已經起了爭執。
“爸爸,這個事,我反對!”
關起門來,那一直沉默寡言的老齊家姑爺,忽然開口了。語氣平靜,說話慢條斯理的勁頭,性格急點的,能給他活活憋死。
但是很明顯,這位姑爺在老齊家的地位很高,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很專注地望着他。
“高健,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齊的閨女,也就是他老婆,蹙眉問道。
“很簡單,我們不是普通人家,不能相信這種莫名奇妙的東西。”
高健還是那麼平穩,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留情。
“我雖然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但他提出來的那些個措施,我認爲都是不可取的。江湖氣味太濃。這要是給其他同志知道了,肯定會引發軒然大波。”
一家人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是啊,老齊,高健說得也有道理……”
老齊愛人立馬動搖起來,剛纔燕飛揚在的時候,她只覺得燕飛揚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理”,如今燕飛揚一走,自家姑爺如此一說,她馬上就轉變了看法。
高健那句話提醒了她,他們不是普通人家,無論做什麼,都要注意個影響。
“人家是正經的中醫,有資格證的,那鍼灸的水平,你也親眼看到了。”
倒是老齊閨女有些不高興起來,白了老公一眼,覺得他有點吹毛求疵。剛纔老爸痛得受不了,衆多名醫束手無策,要不是燕飛揚及時出手,這當兒不定怎麼樣呢。如今卻在背後說人家是“江湖味”,未免太不厚道了。
高健也不生氣,只是徐徐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鍼灸。鍼灸我信,但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信。他會鍼灸,能止痛,這是事實。但這並不意味着,他說的一起都是對的,都有道理。爸爸身體不好,還是應該相信大醫院的醫療水平。相信這些江湖把式,只會讓人笑掉大牙。”
“我擔心,會影響到爸爸的威信。威信這個東西,要建立起來不容易,一旦被破壞了,還想要重新樹立起來,可就太難了。我不建議這樣做。”
他語調雖然輕柔,但每句話說出來,語氣都是那麼篤定,顯得特別的胸有成竹,似乎每個人都非聽他的不可。通常養成這種說話習慣的人,不是性格特別執拗,就是手握重權,習慣了一言九鼎。
或許二者兼而有之。
“你不想讓爸爸成爲大家的笑柄吧?”
這句話,卻是對着自己愛人說的。
“……”
老齊閨女不由語塞。
“那高健你的意見是怎樣做?”
稍頃,老齊開口,沉聲問道。看來他也覺得女婿講的有一定道理。
“我們不必管他,明天一大早就直接去省裡,趕下午的班機去首都。省裡的醫院水平不夠,我們去首都的醫院。你們放心,我在那邊還有幾個朋友可以幫得上忙,我會安排好的。”
老齊在衛周市算個大人物,去了省裡好歹也還是個角色,可一旦到了首都,那就什麼都不算了,沒有朋友關照,去醫院看病,就得和普通人一樣排隊掛號,一整天也不知道輪不輪得到。
有姑爺這句話,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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