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起來就是“癸酉”。
下一秒燕飛揚就明白了,這個墓碑的主人是癸酉年生人,這麼一來年月日就齊了。
八字已經大概可以推演了,雖然缺少了時辰這比較重要的一環,但也能從僅有的信息中得到一些線索了。
排列組合有兩種可能,“癸酉”或者“酉癸”。後者的可能性太小,粗略一算,距離現在最起碼也要有百年以上。
這塊墓碑看起來雖然比較老舊,但還不至於到百年,那麼長時間,如果是中空的墓碑估計早已經風化了。
就算是月前被神秘人利用做成中空,難度也有些大,畢竟百年前和現在還是有很多不同的。
時間長,跨度大,未知也就越多,也很有可能出現差錯。
無論從哪點出發,最穩妥的辦法都是像現在這樣,找一塊普通的墓碑,最起碼錶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燕飛揚現在已經瞭解了墓主人大部分生辰八字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生辰八字包括四柱,分別是:年、月、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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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揚掌握的只有前三項,墓碑上沒有透露絲毫關於時辰的線索。
平時時辰也是比較容易被人忽略的部分,往往大部分人都可以很輕易地說出自己出生的年與日,時辰就不甚瞭解了。
但是存在即合理,時辰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爲時辰的偏差,命運就會變得完全不同。
所以在缺少時辰的情況下,燕飛揚推演的準確性也會打折扣。
燕飛揚很清楚這一點,於是他也沒有浪費太多力氣在這個八字上。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像以前一樣算到最底。
不過就算只有年月日,某種程度上也已經足夠了。
腦海中想到“癸酉年十月初二”幾個字的時候,燕飛揚就像是條件反射似的,那幾個子變換形態變成了“陰年陰月陰日”。
也就是說,墓碑上的日期是全陰的,如果時辰也是陰時,那麼這個墓主人就是八字全陰。
這種人身上的陰氣極重,有很大的可能天生就是靈異體質,會比普通人更容易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如果只是普通人,就會一直受其困擾。想要破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八字全陰,想要改命非常困難。
這不是簡單的五行添添減減就能解決的問題。
現在只能希望這個八字的主人不要再是陰時,如果是陽時還能稍微平衡一下。陽氣雖然較弱,但是總比八字全陰要強很多。
八字全陰的人一旦被人知道,就會別有心人利用。
想到這裡,燕飛揚的眉頭不自覺皺緊,看來他估計的八九不離十,這個墓碑的主人八字極有可能全陰。
包括燕飛揚並不知道的時辰,非常有可能是陰時。
燕飛揚這個推測不是隨便說說的,光是看剛纔的四象鎮魂陣也能知道。如果陣法不夠威力,是絕對鎮不住八字全陰的人的。
反過來,只有八字全陰的人才真的會動用到這個陣法。
翻來覆去,神秘人的目的一直都沒有變過,她做的所有事都是爲了給她真正要做的事服務和讓步。
就連四象鎮魂陣也是爲了強化陰氣,最大能力利用全陰之人的八字。
燕飛揚也終於把所有事都串起來了。
他早就已經懷疑的,被壓在墓碑下的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墓碑上的這人。
養魂的對象也很清楚了,全陰之魂確實要費一番功夫才能保住,並且在成功之前絕對不能見陽氣。
四象鎮魂陣就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神秘人調動了那麼多力量無非就是爲了守住墓碑下面的東西,如果墓主人真的是八字全陰,那麼這些都能說的過去。
燕飛揚也可以確定老爺子的一魂一魄就在裡面。
也就是說,神秘人封住老爺子的一魂一魄之後,又找到了八字全陰之人的魂魄來“保護”,真是用心良苦。
燕飛揚的神情越發冷峻,事情又一次超出他的想象。
雖然燕飛揚目前還沒有足夠的線索能夠證明墓碑上寫的時間就是墓主人的。
墳頭沒有打開,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下面有沒有人也不能一口斷定,說不定是神秘人從別處移來的墓碑而已。
又多了不少突發事件,但是絲毫沒有影響燕飛揚的心態,他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找到方老爺子的一魂一魄。
除此之外,燕飛揚對其他的一切都不怎麼關心。
如果可以的話,只要是在不損害老爺子一魂一魄的前提下,燕飛揚甚至連神秘人做了什麼都不想追究。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似乎也要放在一邊了。
因爲神秘人的種種做法已經隱約指向了某一處,燕飛揚早在破解墓碑上的年份時,就已經想到了。
如果真的是癸酉年,也就是說這人的年紀並不大,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如果是正常死亡未免也有點泰不尋常了。剛纔燕飛揚已經草草算過了,這個八字的孩子是金命,性格剛烈,不是短命之相。
就算沒有時辰,推測出這些內容並不算什麼難事。總之有這個命盤的人絕對不會死的這麼早,除非是被人奪命。
燕飛揚神色越發冰冷,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這種事都是絕對不允許的,這種逆天的行爲危害極大,是禁術中的禁術。
燕飛揚的心裡現在還存着一點僥倖,說不定這個孩子還活着,神秘人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只是用了孩子的八字,並沒有奪命。
但是燕飛揚的內心裡多少也有準備了,剛纔只是他的希望,可能性非常渺小了。
憑藉燕飛揚對神秘女人不多的瞭解,他就已經知道對方的心思有多麼陰毒,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區區人命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只能說可憐了這個不到十歲的男孩。
這個念頭本來只是一閃而過,但卻被燕飛揚敏銳地捕捉到了。
不到十歲、男孩……
這些特徵都太熟悉了,燕飛揚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此時應該還站在燕飛揚身後十米左右的地方,就在李無歸身邊,一身紅衣的男孩。
燕飛揚已經可以確定,被他用通幽術召喚出來的紅衣男孩,就是墓碑上八字的主人。
莫名其妙出現在墓園的紅衣男孩,以及男孩和墓碑之間重重密切的聯繫。
之前還讓人有點雲山霧罩的感覺,但是現在完全不同了,一切都變得清楚明瞭,謎團也跟着解開了。
燕飛揚沒有立刻回身去找男孩,而是靜靜地在原地尋找着什麼。
他不想因爲自己的動作影響到男孩,現在還有不少地方沒有搞明白,在全部疑惑解決之前,燕飛揚做什麼都要小心謹慎。
燕飛揚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很有可能會影響身後那兩人。
尤其是李無歸,他的視線一定片刻不離地集中在燕飛揚身上,就算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也會讓李無歸瞬間進入警戒狀態,如臨大敵似的。
就因爲燕飛揚很清楚,所以他才一直保持淡定和冷靜,輕易不會做出什麼會讓人誤會的反應和舉動。
就像這次,雖然心中非常氣憤,但燕飛揚還是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外放的心情影響到任何人。
即使尋找老爺子一魂一魄的主要任務都在他身上,可他還是要顧全大局。
只是在某一瞬間,燕飛揚也有點迷茫了。越來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他該怎麼做?
男孩已經幫了他很多,一路走過來,他已經想好了很多種辦法,能夠讓男孩以魂體存在的辦法,只要能讓男孩過的舒心一些,不管什麼他都願意嘗試。
一開始燕飛揚還抱着還情的想法,但是男孩把信任交給燕飛揚之後,和燕飛揚也變得親密起來了。
燕飛揚也慢慢將男孩當成了弟弟,心裡想着一定要給對方找一個最好最合適的安置辦法。
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燕飛揚的計劃和想法恐怕已經很難實現了。
一旦墓碑被移開,墓地裡的情況不一定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尤其是男孩,他說不定在那一瞬間就會回憶起所有的事。
燕飛揚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男孩只能記起這一個月內發生的事,卻一點都想不起來那之前的事,甚至連自己的名字和年紀都想不起來。
男孩在被奪命的時候,那個神秘的女人一定是對男孩的身體施加了什麼咒術,封閉了男孩所有的記憶,也很有可能爲了一勞永逸直接全部消除。
如果神秘人的心思足夠縝密的話,爲了不留後患也一定會選擇後者。
這麼一來,男孩想要翻身就基本沒有什麼希望了。但這只是對一般人而言,在燕飛揚這裡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燕飛揚既然已經決定管,就絕對會一管到底。
接下來他需要確定男孩和墓碑之間的關係,墓碑移開之前,或許將男孩控制住會是比較好的辦法。
不是想要傷害男孩,反而是爲了保護他。
至少到現在爲止,燕飛揚所有的推理都是建立僅有的線索和聯繫上,他還需要更加確定和決定性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