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韋恩斯坦鬆了鬆衣領，肥胖臃腫的身子靠在沙發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茶几上放着他特意讓助理買過來送給對方的聖誕禮物。
倒是沒想到對方在曼哈頓還有這樣一間高級公寓大平層。
不過再一想想對方的身價，也就釋然了。
吳孝祖真的不差錢。
這段時間，哈維·韋恩斯坦就像是一直在瓜田裡亂竄的野豬。
在龐大的資金支持以及他自己對於獎項的獨特嗅覺之下，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成爲了他對於獎項攝取的突破口。
《七罪宗》、《唐人街探案》的成功讓他明白了吳孝祖的能耐——他不是以往任何的那種猖極一時就沒了持久力的妖豔賤貨。
這位真的是腰堅腎力，持久不衰！
每次都能挺出一片硬實力。
對此。
不管是出於對於吳孝祖的信任，還是自己的自信。他這一次運作《低俗小說》都非常用心。
這部打破了以往電影規矩的另類《低俗小說》寄託了他很大的期待。
包含着大家共同的野心。
當聖誕節，毛熊轟然倒塌之際，他看到了新的娛樂時代風氣的到來！！！
人們已經厭煩了冷戰的鐵幕，期待着更加輕鬆更加娛樂的內容出現。
再這樣的時間點，《低俗小說》無疑就是一部這樣的娛樂至極的電影。
例數市面上的電影，不論是西部片、歌舞片、動作片、喜劇片……總之都會有一個核心內容，這寄託了整部電影的戲核。
但《低俗小說》呢？
它就真的是任意妄爲的一種娛樂姿態，並沒有任何的說教，完全顛覆了電影敘事習慣以及電影敘事方式。
要不吳孝祖幹嘛拍它呢？
這部電影是歷史上真正給獨立電影打開一條進階之路的作品。
前世，逼王昆汀能夠在世界上拿到那樣的地位，這部電影功不可沒。
屬於是一部封神的作品。
大俗之作，大雅評價。
這麼說吧。
《低俗小說》掀起了美國獨立電影的全面爆發。在某種程度上以它爲代表的的獨立電影，補充了好萊塢主流電影的市場和創作空白。
這在一定程度上等同於把好萊塢的裙襬加大了長長的一圈，使其在翩翩起舞，旋轉之間得以覆蓋住更多的內容以及……市場價值。
所以無論是哈維還是吳孝祖，都對這部電影野心勃勃。
事實證明，這個渣渣胖子很懂電影，也很懂娛樂圈。
“先生，你的咖啡。”保姆端上杯子。
“早~哈維。”
吳孝祖扎着頭髮，狀態懶散的穿着睡袍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間，笑着微微昂頭。
他身後的周慧慜套着一件男士襯衫，臉上染着紅暈，顯然是歡愉過後的熱乎勁還沒有徹底消散。
見到哈維的時候臉一紅。
不過還是被茶几上擺着的幾桿桌球杆吸引。
目光下意識看向吳孝祖。
“我託哈維買來的，算我補給你的聖誕禮物，現在沒辦法在這邊送你一家桌球館，不過這幾根杆子都是簽名款，你喜歡就好。”吳孝祖對其報以笑容。
周慧慜俏臉難掩笑意看向對方，溫柔的水眸內全被吳孝祖填滿，她真的是眼神中全是他。
見此，吳孝祖朝着哈維微微頷首，“賬單回頭郵寄給我。”
“不用。”
哈維·韋恩斯坦瞥了眼周慧慜，擡起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錶，打趣道：“夥計，你的戰鬥力讓我羨慕。”
聽到對方的打趣，吳孝祖倒無所謂，但周慧慜卻羞的脖子都通透一片，拿起幾根球杆，緊忙逃似的跑進了健身房。
“看來你的小女友還很害羞。”這個老色胚聳了聳肩。
“聽說你打算和那個人高馬大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女人結婚？”吳孝祖朝着保姆點了點頭，端着咖啡抿了一口。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看不上烏瑪是因爲她沒有一對讓你深陷其中的大胸，相比而言，鞏更符合你的審美。”哈維不以爲意的大笑。
“我們只是確認了戀愛關係，你知道，她是一個很不錯的演員，她願意用身體來展現藝術，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的新戲要給她一個機會？”
FK！
吳孝祖下意識瞟了一眼換好了瑜伽褲準備在跑步機上跑步的周慧慜一眼。
腿真的好看。
藝術家，對美好的東西都愛。
“但願如此，希望以後你不會被她說成是侵犯她的人格。”吳孝祖特別善意的開了個玩笑。
他能有什麼壞心眼。
自己之所以在好萊塢很謹慎。
就是好萊塢這羣碧池實在是足夠噁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趁你不備，偷襲你……所以，吳孝祖會兩情相悅纔會露水炮之。
主要是這羣盎格魯-撒克遜種的強盜基因本身就不是什麼好玩意…
對了，忘了說了，人家和咱們名貴的牧犬牲口一樣，那也是講究血統的…純正的就貴，稱爲貴族。
“我對她們的幫助就如上帝一般寬容。”猶太佬韋恩斯坦·哈維說起話來百無禁忌，“我信奉助人爲樂的主義。”
這些傢伙嘴上全是主義，肚子裡全是生意。
“如果你喜歡~~”
見到吳孝祖銳利的目光，哈維舉手擺了擺，“噢噢，當我沒說。”
他對於吳孝祖在男女關係上的‘小農’思維和‘保守’很是不以爲然。不過這並不影響兩人狼狽爲奸就是了，尤其是對方確實能夠帶來利益的情況下。
“《低俗小說》將會安排聖丹斯電影節開幕影片。不過恐怕柏林電影節會有些意見…”
哈維拿起桌子上擺着的雪茄，放在嘴上，“在此之前，你要接受媒體的採訪，包括電臺、電視脫口秀訪問…”
看見吳孝祖皺眉，哈維急忙道：“當然，你可以挑選其中重要的參與。
對了，你那部《No Man‘s Land》怎麼樣了？”
“非常不錯。”
吳孝祖翹着腿，輕輕咬掉雪茄帽，拿着火機點着，看着哈維躍躍欲試的樣子，忍不住打斷道：“這部戲會送到洛迦諾電影節參展，老馬在拍戲之前就打電話給了我。”
“What?吳……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洛迦諾的影響力無法同戛納、威尼斯和柏林相提並論。甚至比不上北美的幾個電影節~~”
“老馬那邊不介意參加三大電影節。”吳孝祖解釋了一下。
這電影節就像是泡妞。
有的妞就是女神級別，比如說歐洲三大。必須要有一定資本或者資歷你才能去追求，而且對不符合規定的人規定很嚴苛。
但有的電影節就是差了不止一籌，洛迦諾就屬於這種。
當然，以如今吳孝祖的聲勢就屬於財力雄厚的榜一大哥，許多電影人心中的白月光電影節對於他來說也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
就是這麼現實。
名…器大了就是可以任意的爲所欲爲。
“明天點映我請了不少的影評人，同時還有幾個節目，放心，都是篩選過…”哈維主動把一份資料遞給吳孝祖，“上邊是一些會問到的問題，並不多。”
接過稿件。
看着半個手指厚，密密麻麻的稿紙，吳孝祖直勾勾的看向哈維。
“你叫這個是‘並不多’？”
“起初我也不信，但是真不多，我受到的提問都比你多。”
“這怎麼還有問導演和女演員兩性話題的？”吳孝祖抽出一張紙鋪給對方看。
“正常，不好色的導演不一定是好導演。”哈維一本正經的說。
“……”
吳孝祖淡淡的盯着哈維。
“OKOKOK！我承認，這也是宣傳的一部分。導演和演員之間傳緋聞本來就是正經的宣傳套路。”
哈維舉手承認，一臉無辜，“吳，相信我，美利堅的這些混蛋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
他們不願意相信一個華裔導演真的比大多數白人都要優秀，他們更願意相信你是個幸運的傢伙。同時，他們更願意看到這種花邊新聞。”
見到吳孝祖說話，哈維繼續道，“當然，這只是對於觀衆的一點新鮮感，好讓他們瞭解你。如果《低俗小說》想要獲得奧斯卡的青睞，你和電影的曝光都要跟得上才行……
你需要讓那些擁有發言權的評委們知道你。這樣纔有機會。
有了《唐人街探案》、《七罪宗》兩部在北美反響不錯的電影作基，相信這部戲會有很大的進步。”
“但願如此。”吳孝祖沒有否認哈維拿自己做營銷的主義。
來者是客。
許多事情確實要按照人家的規矩來。
站着把錢賺了很吸引人，但是需要底氣……張牧之不也是當了許久麻匪之後才真正找到那麼一次機會麼？
翌日。
紐約曼哈頓下城西區Greenwich Village的一家在紐約電影界頗具盛名的電影院。
這家外形就很有藝術氛圍的電影院在北美名氣不小，最大的放映廳能夠容納超過600人。
門前立着《低俗小說》的宣傳海報。
紅色打底，上邊是15個簡易的卡通頭像，英文寫着電影名和導演名。
這張海報並沒有透露出太多的影片內容，很適用於這種‘試映場’。
至於說經典的宮酈波波頭烈焰紅脣穿着黑絲趴在牀上的海報，那是正式宣傳時候纔會出現的海報之一。
不適用這個場次。
約翰吳的名聲加上尼古拉斯凱奇的名氣，足以讓這部《低俗小說》收穫北美電影界的注意，許多媒體、影評人以及發行公司也都派出代表前來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