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多雲轉陰。
港交所門前人山人海,無數股民連夜過來排隊,人心惶惶,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恐慌和急躁。
上週,整個娛樂、電影、文化等等相關的股票彷彿‘丁蟹附體’,一直往下落,甚至影響到了整個大盤指數,一夜之間,許多股民不能說傾家蕩產,只能說是負債累累損失慘重。
E7文化、火車頭娛樂等之前股票市場龍頭企業的股票斷崖式狂跌,許多投機客看着一瀉千里的股價,產生一種世界末日的恐懼。
電影市場的多支借殼上市的股票更是跌破發行價,投資者一早起來竟然發現變得一無所有。
媒體上每天都在公佈着不利於股價的消息。
嘭——
對面大廈,菲律賓跳水隊現場表演什麼叫‘血花四濺’斷臂殘肢砸的到處都是,腦花肆意橫流,眼珠子摔到人羣中,嚇得無數人尖叫不已。
許多投資客,他們入場時間很晚,現在的股價已經讓他們爆倉。他們中有些人的投資都是融資、借貸甚至高利,在這種情況下,每況日下的股票對他們的壓力由此可見。
“股災了嚒?”
路人坐在巴士上,看着不遠處麻木的股民,忍不住發出感慨。
港交所在陽光下開門,彷彿一具具白骨搭建出這座金錢的殿堂,不少人看着哭天喊地甚至陷入失控的股民,不忍直視。
賭徒們的末日。
資本的威力在這一刻表露的格外殘忍。
錢,真的能讓人喪良心。
…
“馮sir……馮sir……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拉兄弟一把吧。”
“劉老總,我是……嘟嘟嘟……”
“趙公子你上次不是對公司感興趣嗎?我可以談……什麼條件都可以……東方紅公司方面的股權轉讓也不是不能談,這可是享譽港九的醫藥公司…”
“喂,羅總你好,我是阿輝呀~~對對羅朝輝…嘟嘟嘟嘟——”
皇爵集團豪華的董事長辦公室,名貴花瓶的碎片摔在地毯上,房間一片狼藉,桌子上擺着許多燒杯之類的東西…
狼狽不堪的羅朝輝坐在地毯上,手裡抱着電話,旁邊散落着無數張名片,任何一個人都是城中非富即貴的人物,黑色的電話簿一行行人名被黑筆劃掉。
一週過去,皇爵集團直接走入了破產邊緣,公司資金鍊斷裂,他抽調、借貸的資金全都套在了股票上,這些股票損失慘重。
甚至,他當初爲了‘坐享漁翁’,抱着兩虎相爭的心思,選擇在英資借貸了不少款,可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他所願——
劉鸞雄竟然慫了?!!!!
艹!
你媳婦都被那肥仔灌滿了,伱腰都中彈了,你特麼竟然一點反應沒有??
還是不是男人?
股壇狙擊手的膽氣呢?
這種意外,讓他們這些想要趁機興風作浪的傢伙直接傻眼了,眼看着整個股市自己被風捲殘雲吃的骨頭渣子的不剩。
他求助英資主子,對方反倒開始後退了。
理由無非是不想在這個敏感時期觸動華資的敏感神經,甘霖涼,當初承諾我的那些事情呢?
而且,他發現往日裡稱兄道弟的商界朋友竟然一個個避他如洪水猛獸,這讓他心越來越涼。
這纔想起來——原來那些人脈都是通過劉鸞雄或者吳孝祖照拂過來的,這讓他真的慌了。
咚咚咚。
“進來!”羅朝暉慌張的坐到沙發上,連忙攏了攏散亂的油頭。
當助理走進來的時候,羅朝輝失望不已。
“老闆,我們查到關小姐、柳佳玲小姐近期的高爾夫奢侈球派對,關小姐的助理說她正在給吳先生做私教,這兩天不太方便。”助理沒敢去看老闆的狼狽。
“她有沒有說能不能讓我見一見吳先生?”羅朝輝驚喜的站起身。
“這個……”助理猶豫不決。
不帶他說完,羅朝輝那邊已經急不可耐的撥打了過去,電話裡嘟嘟幾聲,竟然被接通了。
……
半山別墅,豐腴多汁的關教練正在刷牙。
常規的刷牙就是水平顫動法。
牙刷在牙齦、牙齒間輕輕加壓,使得牙刷一部分進入齦勾,另一部分進入牙與舌頭的空間,前後水平顫動,每次的移動都不能完全退出——
可能是關教練有點不適應這種太過猛烈的刷牙方式和牙膏味道,或者刷牙的浮動太狠,導致口腔引發喉嚨敏感,使得她不時就出現乾嘔現象。
這屬於正常。
漱完口的她正好聽到電話鈴聲,一邊擦拭着身上的水漬,一邊隨意按下接聽。
“喂?我是Rosamund……”
“Rosamund我是羅sir啊——”電話那頭傳來驚喜的聲音。
“羅sir?唔好意思,你打錯了吧?我不認識什麼羅sir。”關教練伏下身拿着水壺去澆灌窗前的盆栽,手肘杵在窗臺上。
外面風很大,吹得窗戶啪啪來回拍打。
擡眼望去,果然是雷雨交加,天邊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天空,那種光芒充斥天地之間的感覺讓人產生一種很渺小又很滿足的滋味。
狂風捶打着樹梢,樹枝亂顫,搖搖欲墜。
“……”羅朝輝沒想到關芝林竟然如此的勢利,翻臉不認人。
要知道,前段時間,他爲了在上流社會留下好名聲,好特意在對方、柳佳玲、B嫂、胡音夢等人聯合舉辦的高爾夫球奢侈品慈善派對上豪扔上百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電話裡說不認識自己……
這讓他差點氣炸!
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不過他14歲就出來混社會,底層的工作他全都做過,當初沒少遭人白眼,眼前的事情雖然讓他憤恨,但也不得不擠出笑容。
“我是大羅羅朝輝呀~”
“……噢……”關爾夫鼻音應了一聲,繼而隱約有一種鼻塞感冒的聲音,讓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對了,是不是春節前還有一次慈善會?這次我準備再給你的慈善會捐一點呀,正好也爲小朋友們做點貢獻。”羅朝輝倒驢不倒架故作輕鬆的在電話裡畫餅。
他在麥加那裡也投入了不少個人投資,自然也學到了許多麥sir畫大餅的能力。
“呵呵呵……我看算了吧,畢竟羅先生現在……呵呵呵……”對面的關爾夫態度不算差,但是言語間的那種笑聲讓羅朝輝有種難以啓齒的羞恥感,很顯然,對方依舊瞭解了他的處境。
果然,在港島這個地方,這種事情根本藏不住。
女表子無情,戲子無義!
“生意上的事情勝敗乃兵家常事嘛,雖然虧了點錢,但是資金上其實還能撐得住,羅某拿出個幾百萬做慈善還是沒問題的……”羅朝輝硬着頭皮打腫臉充胖子。
然後,話音一轉。
“那個什麼,我聽說你最近在給吳sir做私教?正好我也有事好久沒有給吳sir彙報了……”
“我看就木有這個必要了吧?啊!”電話裡,關爾夫明顯露出了不耐煩,最後的聲音還拔高了幾個度,然後就傳來一陣陣忙音,再打過去,對面已經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