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應該就是這樣。”
“可是,如果慕容安是被利用的,他今天在宣政殿,又爲什麼要那麼賣力?”
“因爲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慕容昀看着楚夢靈,雖然楚夢靈沒有明說,但他也知道了,慕容安的想法很簡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那,那個酒是怎麼一回事,姑姑的酒,肯定是沒有毒的。”
“如果不是酒有毒,那麼有毒的就是太子府上那一桌的東西。”
“可是那些你也吃了,可是你卻沒有事。”
“如果不是那些菜的問題,那麼就還是酒的問題,不是酒的本身,就是裝酒的容器。假設,如果蕭瀅浣和慕容晉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要算計你,那麼他們之前就會做好準備,慕容晉雖然一整天都和你在宣政殿,但是蕭瀅浣沒有,她有一整天,甚至不止一天的時間做準備。”
“你的意思是,蕭瀅浣事先在酒杯上抹了毒藥?”
“對,這樣,也就解釋了爲何你中的是藥性比較強的瀉藥,而她中的卻是毒。”
“蕭瀅浣故意讓我不是中毒,是要給別人製造出假象,說毒是我下的,而我事先吃過解藥云云,所以我只是腹痛腹瀉,而沒有致命。”
“對,沒有錯,剛剛我說了,他們這次的目的不是要你的命,而是爲了混淆視聽,現在看來,皇上把你軟禁了,他不能辨別出到底孰是孰非,這個‘視聽’他們混淆的很好。”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主子,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冷星站在一邊,聽了楚夢靈和慕容昀的對話後,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可是現在皇上把主子軟禁了,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啊。”冷月擔心的說道。
“皇上軟禁的是昀哥一個人,並不是我們其他的,而且就算他們把我們都軟禁了又怎麼樣,他慕容晉可以做不仁不義喪盡天良的事,我們難道就不能偷雞摸狗一下,當一回樑上君子嗎?”
“靈兒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偷?但是,我們去偷什麼?”
“去偷證據。”
“證據?在哪裡?”
“你還記得晴兒那件事嗎,那個裝着鶴頂紅的小瓷瓶是多麼重要的物證啊。”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偷那兩個被塗了毒藥的杯子。”
“不一定是兩個,爲了保險起見,可能那天我們四個人的杯子都被抹了毒,只不過剛好我沒有喝酒,而慕容晉沒有時間喝罷了。”
“可是,之前裝鶴頂紅的瓶子是有特定的,如今,那四個杯子在宮中再普通不過了,我們上哪裡去找,而且又怎麼確定說哪個杯子是我們想要的。”
“不,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這四個塗了毒藥的杯子,慕容晉一定會讓蕭瀅浣扔掉。”
“爲什麼?”
“很簡單,那個杯子上被塗了毒藥,誰也不知道那毒藥是不是洗洗就能洗掉的,萬一那次用的時候用中毒了,那怎麼辦。”
“這倒是個問題。那我們得快點去找了,不然估計被丟到宮外去,想找到找不到了。”
“我想,這個應該還在宮中,宮中戒備森嚴,即使丟不要的東西,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且最近這樣一個多事之秋,爲了丟幾個杯子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實在是不值得。”
“那我們今晚就行動,我想,我剛剛被父皇軟禁,任誰也不會想到我第一個晚上就不安分了。”
“昀哥,你和我想的一樣。”
“那就這樣,冷星,今晚還是要辛苦你了。”
“主子言重了,有了上次找東西的經驗,我們屬下這一次一定能很快找到線索的。”
“這樣,冷星,今晚你到太子府附近的水潭,假山,草叢之類的地方先找找,如果找不到就先回來,太子府裡面的話,你看看能不能進得去,進得去就進去看看,如果進不去的話,就先回來,找不到也沒有關係,都先回來,我們再作計劃。”楚夢靈接過慕容昀的話吩咐道。
說完一切,眼見得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不好再耽擱什麼,用過了晚膳,慕容昀就讓冷星先去休息,爲了晚上能有更好的精神狀態。
暮色漆漆壓倒了一大片,夜色裡,冷星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以着最快的速度穿梭在藍蒼皇宮裡,爲了不讓人發現,冷星的動作放得很快很輕。他第一個想來到了離太子府不遠的一個水潭邊,這個時候水潭邊沒有任何人,冷星看了看,終於還是選擇跳了進去。好在冷星水性不錯,在潛入潭底沒多久,就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包裹,沒有多想,冷星就直接把它拿了上來。
蹲在潭水邊上,冷星看着自己撈上的東西,是一包被一塊紅色的布包着的東西,布上面還有花紋,看上去好像布料還不是很差的樣子。冷星看着手上這個東西,總覺得事有蹊蹺,正打算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不遠處隱隱約約有宮燈走過,看樣子應該是宮裡巡夜的人,爲了不讓人發現,冷星火速的整理好了東西,直接跑回了東嶽殿,直覺告訴他,這裡面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冷星拿着從水潭裡撈出來的那個包裹,奔回東嶽殿。
“這麼快就回來了?這是什麼?”看到冷星迴來,一直等在外廳的冷月跟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主子呢?”
“在裡面。”說着,冷月就和冷星一起進去了。
“主子,你們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看到冷星拿上來的那個紅色包裹,慕容昀問道。
“看上面這布,好像不像普通人能有的。”楚夢靈一邊看着一邊說道。
邊說着,慕容昀邊打開了小包裹,裡面是幾個零碎的瓷杯,和兩個好像用來裝藥的小瓶子。
“冷星,你這是從哪裡找到了?”
“回主子,就是在離太子府不遠的那個水潭裡。”
“你有看到是誰扔的嗎?”
“沒有,屬下過去的時候那裡沒有人,屬下只是按照上次看到那個小太監扔包裹的經驗,然後下水去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
“靈兒你看這……”
楚夢靈小心翼翼的拿起來其中一個小瓷杯,“這估計是太子府上丟出來的,如果和我們之前估計的一樣的話,那麼這個幾個杯子就是用來抹了毒藥的。而這兩個瓷瓶,估計就是用來裝毒藥的。”
“可是,這種樣子的瓷杯宮裡多得是,我們怎麼能證明這是太子府上的,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怕太子他們反咬我們一口,且不說我們誣陷,說不定會說這件事我們是我們預謀已久的。”
“你說得沒有錯,最早太子他敢兵行險招,就足以說明,他絕對不是被動應戰的人。”
“那我們該怎麼做。”
“所謂百密一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他既然做了,就肯定留了蛛絲馬跡。”
聽着楚夢靈的話,慕容昀一邊點頭,一邊漫不經心的擺弄着那塊溼淋淋的紅布,“這布的料子還真不錯,慕容晉他居然捨得用來扔東西。”
聽着慕容昀無意間的一句話,楚夢靈好像想到了什麼,“昀哥,你能查出這塊布的產地出處嗎?”
“查這個做什麼?”
“你剛剛不是說這塊布料子不錯,我想能用上這樣料子的人應該不多,如果能查到都有誰能用這樣的布料,我們就可以更進一步的鎖定指正慕容晉的證據。”
“好。冷星,你明天拿上這塊布去尚衣局問問,宮中所有的布料用度都是出自那裡,如果是皇室纔有的,那一定有記錄。”
“可是主子,有這樣布料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有太子一個人,如果說只有太子殿下一個人用,他絕對不會用這樣的布料來包裹東西。”
“那倒未必。”
“怎麼說?”
“首先,扔東西的人絕對不是慕容晉本人,他可能後面都沒有經手過,如果是奴才們做的,誰又能那麼仔細的考慮到這塊布到底是哪裡來的,況且,如果扔東西的人真的注意到這個問題,那麼他應該用一塊那裡都有的布,而不是這樣一塊看上去質地各方面都是上乘的東西。”
“對,靈兒說的沒錯。況且就算查到其他人也有,沒有害人的動機和害人的機會,都可以排除的。比如,如果查到這塊布姑姑也有,難道你要說給我和慕容晉下毒的人是姑姑不成。”
“不錯,正是這樣。不過這個東西最多隻能作爲一個間接性的證據,頂多是證明扔東西這件事和太子慕容晉有關,沒辦法直接證明下毒的人就是他。”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些瓷杯太普通了,根本查不到。”
“不,還是可以查到。再普通也是宮裡的東西,宮裡出產的,一定有它的數量限制,而且,爲了避免宮女太監們偷運宮中的東西出去賣,這些東西雖然普通,但是領取的時候一定會有登記。而且,各宮中有多少,一定有它數量的限制,太子慕容晉他一下子丟了這麼多個,一定會找時間去領新的,如果我們能夠查到誰在這幾天裡領過瓷杯就可以再次鎖定慕容晉。”
“可是,這個瓷杯這麼普通,好像沒有什麼說服力。”
“不,你錯了。正因爲它普通,一般各宮中極少會過多的去領取,所以這樣的記錄肯定不會很多。即使說慕容晉還有理由推託,那麼,至少會讓你父皇對他產生懷疑。”
“可是,就算我們證明太子慕容晉有取領過瓷杯,那我們也無法證明就是他下毒的。”
“那就要看這些杯子能不能說話了。”
“杯子說話,靈兒,你開什麼玩笑。”
“我像在開玩笑嗎?”
“不然呢?你打算怎麼讓它們說話。”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爲什麼太子慕容晉會選擇把這些瓷杯丟掉。”
“因爲怕上面還殘留了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