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後,楚河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雖然這幾天,戰火騰騰,外面傳來的廝殺聲,越發的激烈,但每次看到方血的時候,他都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叮囑,儘快養傷,儘快恢復。
楚河從牀上彈起來,走出醫館的廂房,兩個衛士看到,皆是驚喜,恭敬的行了一禮,叫道:“楚俠。”
楚河問道:“現在戰況如何了?”
其中一個士兵立刻稟報道:“楚俠,現在情況不妙,長風帝國三萬大軍攻城,還有五萬騎兵護陣,他們已經強攻三天,我方死傷不少,連都衛都中了一箭。”
楚河從那城樓傳來的殺戮聲音就可以感受到,這幾天,戰火愈濃。
“帶我上城樓看看。”
“是,楚俠。”楚河雖然沒有正式的職位,但他的存在,在這隻由戰俘組成的隊伍中,地位是超脫的。
在兩個衛兵的帶領下,三人走了出來,前幾天安靜的醫館,現在已經人聲鼎沸,連走道上,都是躺着帶血的傷兵,哀聲慘叫不絕於耳,從這些人的傷就可以想象得到,這三天來的攻城之戰,如何的激烈殘酷了。
醫院的醫師,正在忙碌着,那個老醫師,一身的疲憊,估計被折磨得不輕,在這種時代,可沒有所謂的人權之說,爲了救助自己人,方血用醫館所有人的性命危脅,逼迫他們救人,誰叫他們是長風帝國之人,非大夏大帝子民呢?
“老醫師,謝謝。”楚河怎麼說也被救一命,上前來,恭身的行了一禮。
老醫師回頭過來,看到楚河也是驚訝,問道:“將軍身體恢復了?”
“已恢復大半,戰事吃緊,沒有時間等我全愈了,不過老醫師不用擔心,這是我本人的決定,與醫館無關,你們不許對老醫師無理。”
“是,楚俠。”
有了楚河的話,這醫館算是保住了,老醫師也是放鬆了心情,他難看得出來,楚河對這些部隊來說,很重要,地位非同一般,沒有看到戰事如此吃緊,他的身邊,都有不少的士兵看護。
楚河也沒有多說什麼,帶着兩個衛兵,然後一路走出醫館,身後已經有了十幾個醫館爲他值衛的士兵,只是纔到了街上,遠處傳來一聲馬蹄之聲。
一個騎兵狂奔之間,更是急聲高喊:“西城危急,所有人等,速速增援,速速增援。”
楚河沒有一刻的猶豫,就已經叫道:“走,去西城。”
“楚俠請隨我來,去西城,這有條捷徑。”
一個士兵引路,楚河帶着十幾人,向着西城而去。
西北兩大城門向着長風帝國,當然也是敵軍攻城的主要目標,三天來,城樓下已經留下上萬具屍體,先鋒營卻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才堪堪守住城池,沒有被攻破,這也好在,落日城雖然算是孤城,但短期之內,武器食物並不欠缺。
再加上方血抓了不少的壯漢,當爲後勤輔助,經過慘烈幾戰,落日城仍掌控在手。
只是對方攻勢愈猛,輪番上陣,戰俘營疲憊不堪,屢屢陷入危境,就拿方血來說,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上眼睛了。
楚河登上了西城樓,發現城樓處處險情,不少的敵兵已經登上了城樓,正在與士兵拼殺,城樓上,血流成河,嘶聲裂肺的殺戮,在這夕陽下,格外的嫣紅殘酷。
楚河沒有多想,手臂一張,霸王神槍已經握在了手中,喝道:“殺過去。”
身後的十多個兵衛,也立刻抽出腰間的雪亮鋼刀,隨着楚河一起,向着亂戰的城樓衝了過去,楚河看到了一處最危險的所在,那是一個身材魁梧,刀氣霸道的武將,他登上城樓之後,幾乎是所向無敵,屢屢有士兵阻攔,都被他一刀劈死。
而且他不斷的破壞士兵的護城,一路留下了血色之河。
楚河的長槍,無聲無息的刺向這將領的胸口,危機四伏,這將領臉色微變,就地一滾,但長槍瞬間改變了方向,從這將領的手臂滑過,一道血水濺出,手臂之上,多了一道嫣紅的傷口。
這將領站起,臉上殺氣騰騰,連一點多餘的動作也沒有,整個人如猛虎下山,向着楚河撲了過來,攻城之戰,勇者勝,他當然要滅殺一切阻擋之人。
不過可惜,他身形再快,也快不過楚河手中的長槍,長槍逆轉,化出了六道槍意,恍若迷人之茫光,這將領只覺得眼前一花,長槍傳來“噗”的一聲,就已經刺入他的胸口。
哪怕是這樣,這將領也沒有認輸,手中的刀,劃出了雪亮之光,朝着楚河劈來,似乎想要與他同歸於盡,但楚河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哪怕這個將領勇敢之心,讓人敬佩,但敵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長槍一挑,這將領的身體,就已經被挑飛了出去,是的,從城池挑出,十多丈的樓臺上,跌落了下去,一聲長長的慘叫聲傳來,然後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估計不摔死,也會被這些攻城的部隊踩成肉泥。
“楚俠威武。”
“楚俠威武。”
立刻,戰俘部隊已經認清了楚河,不少人興奮的呼叫起來,帶動了狂動的士氣,楚河可是沒有時間與人客套,現在西城之上,還有不少的敵兵存在呢,他鑽入人羣中,長槍舞動,解決着一個又一個攻上城樓的士兵。
似乎有了上次的殺戮之後,楚河對殺人,已經熟能生巧了。
有了楚河的出擊,帶動,戰意升騰,實力不斷的提升,很快的,把這些登上城樓的長風士兵,一個個的消滅,沒有多久,也許是一輪攻擊失敗,長風帝國的攻城部隊退去。
幾乎所有人,都圍在了楚河面前。
緊急來援的方血,走到了楚河的面前,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方血一手拿刀,一手綁在胸前,看來真的受傷了。
“你手臂沒事吧?”
“中了一箭,沒什麼大事,與你中了這麼多箭,還能生龍活虎相比,我怎麼敢說自己有事,你呢,身體好了?”
“差不多了,落日城如此危機,我可不敢再躺着享受了。”
方血鬆了口氣,說道:“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西城一破,我們就會全軍覆沒,楚兄弟,情況危機,我也不與你客氣了,從今天開始,這西城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以你的強大,隨時可以離開,但你願意留下來,就是我等的生死兄弟,我以都衛之名,封你爲先鋒營之帥。”
方血也不過一個都衛,職位並不高,連將也不是,更不要說帥了。
但作爲先鋒營的主官,他的確是目前戰俘營的首領。
有了這些戰俘的加入,先鋒營已經變成了先鋒衛,作爲最強的楚河,所有人都視他爲偶象,方血當然也希望,借他鼓舞士氣,守住城池,等到大夏帝國的援軍到來。
所以所謂的帥,也是一種士氣的認同。
楚河哈哈大笑,說道:“好,我暫時接受帥位,堅守西城池,與諸位同生共死。”
“楚帥!”羣兵呼叫,聲動震天。
讓遠處長風帝國的帳營裡,也被驚動了。
一箇中年的武將,掀帳而出,沉聲的喝道:“來人,發生什麼事?”
“稟將軍,落日城中之人在歡呼勝利。”
這武將臉色更差,喝道:“落日城主呢,讓他來見我。”
“是,將軍。”
武將回身走進了帳中,不多久,那瘦如猴般的落日城主,出現在將軍的軍帳中。
“赫連將軍,不知召見本城主,有何事相告?”
這赫連武將擡頭,眸裡泛起了幾許寒意,喝道:“長孫城主,三天不斷的攻城,我軍損失上萬人馬,連尉將司馬也葬身城樓,你卻告訴本將軍,這只是一股戰俘組成的亂軍?”
這瘦猴的長孫城主有些尷尬,說道:“赫連將軍,本城主所見確是如此,這些佔據落日城的軍隊,正是當日御衛大將軍帶來的上萬戰俘,他們皆是明月城一戰所俘之人,只是沒有想到,那天夜裡全體叛亂,甚至滅了御衛大將軍所帶的五千騎兵,然後攻破落日城。”
這一下,赫連武將臉色漲得血紅,喝道:“滅了五千騎兵,還攻佔了落日城,萬人戰俘莫非都變成了戰神不成,這些信息,你爲何不早說,讓我軍損失慘重,我必稟報大帝,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長孫城主臉色也是一變,叫道:“赫連將軍,本城主所說千真萬確,你若不信,可以讓人去打聽,你若爲了推卸責任,把錯誤放在本城主身上,本城主也不是好惹的,本城主的妹妹可是大帝先納的側妃,赫連將軍還是儘快破城,把這些戰俘殺個乾淨,不然這後果,非我倆可以承擔。”
“混帳,本將軍做事,還需要用你來教,來人。”
“將軍。”幾個帳前衛士衝了進來,赫連將軍喝道:“把他帶下去,關押起來,等本將軍攻破落日城,再上書大帝,治他大罪。”
落日城主在不停的叫罵聲中被帶了下去,赫連將軍喝道:“傳本將軍命令,停止攻城,全軍休整,另外派人查清落日城中的詳細情況,再做打算。”
一羣戰俘,竟然能滅掉御衛大將軍的五千戰騎,就已經是一種十分強大的力量了,所以他覺得,落日城中的這些人,已經不是戰俘,應該是大夏帝國的最強精銳,有了這樣的實力,應該引起長風帝國的重視,也許大夏的觸腳已經向西域潛入,奪取落日城,只是他們的第一步計劃,需要格外小心。
想到這裡,他立刻叫來了筆墨,寫了一封急件,派騎兵送往京都,他需要把落日城的異樣,向大帝稟報,雖然落日城只有數千人,在這三日的強攻中更損失不少,但他們的實力,卻不可小覷,稍有不慎,就會翻船,所以作爲大將,他不敢有稍稍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