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開的銅豬,哭得稀里譁拉,楚河活了這麼大,還沒有見到一個男人,哭得這麼悲傷,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銅豬這一次,真的被傷到了。
楚河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有辦法開口,只是上前,輕輕的拍了拍銅豬的肩膀,當成了一種安慰,但沒有想到,銅豬這光頭的胖子,竟然把身體靠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楚河,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對象,一邊哭一邊叫:“啞巴,我想殺人,我現在真的想殺人,殺死這些不講誠信,不講義氣的混蛋,他們一個個都走了,首領怎麼辦,首領纔是現在最痛苦的人?”
雖然楚河也看到情緒難抑大鳳哭泣,但說實在話,真是比不上眼前這位,眼淚鼻涕一把抓,讓楚河恨不得,一把這個傢伙推開,推得遠遠的。
只是看着他這麼傷心,有些不好意思,你說你又不是一個女人,難道還想借用他的懷抱不成?不過哭着哭着,銅豬竟然睡着了,那打鼾聲,楚河耳邊傳來如雷的震響,這會兒,他都快要哭了。
接下來的兩天,不斷的有人離開,或者是不太好意思,一般的時候,都在天色未亮之前離開,或是夜裡離開,他們很怕與大鳳團長碰面,覺得自己做得很不對,但爲了自己的生活,不得不如此。
不過這些人並不知道,大鳳這幾日,並沒有出現在外院,就像是失蹤了一般,悄無聲息,處理傭兵團事務的,是兩個老人。
一個內院的童老,一個外院的王老,兩個老人倒是盡心盡力,不過也改變不了目前傭兵團面臨的困難,必竟傭兵議會的決定,一般人是推翻不了的,而且這是正大光明的陽謀,是衆所皆知的規矩。
童老有心無力,儘管以他的身份,的確可以出手,但這也許不是大鳳想要的結果,所以也只能讓大鳳自己處理,憑她自己的本事,這一次的確是再劫難逃,恐怕這一刻,那王宮之中的星王,正默默的關這一切吧!
女兒的叛逆,已經讓他很是惱火了,當然想要狠狠的壓制,讓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險惡,只有王宮纔是天堂,讓女兒乖乖的回去,從此溫馴起來。
所以這一次傭兵團團標之事,星王哪怕不順水推舟,卻也絕對不會出手相助的。
作爲星王座下的力士,他接受的命令是保護小姐,而不是參與傭兵團事務,就算是身爲力士,卻也沒有太多的面子,除非有星王府作爲依靠,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根本也沒有辦法幫到小姐。
看到小姐這數日的悲傷,他也只求小姐能在這種打擊中,慢慢的堅強起來,未來的路,還要靠她自己往前走。
夜裡,古堡之中,更是安靜如水。
楚河作爲巡衛,又開始了巡視,發現越來越多的黑暗地帶,這些前兩天還微露燭火的房間,現在都黑乎乎的一片,該走不該走的人,似乎都走了,本來人就不多,現在剩下的人,連老弱病殘,怕也不夠一百之數了。
大鳳傭兵團的確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之時。
一道全身漆黑的身影,隱在黑暗中,就像是幽靈一般,飄忽的縱起,然後消失。
銅豬一絲都沒有發現,但楚河如此警覺,立刻發現了不對,這數日的巡衛,他對古堡的一切,早就很熟悉了,這個身影雖然很隱藏得很好,但空氣中傳來淡淡異樣的氣息,他卻是感應到了。
輕拍銅豬的房前,銅豬回頭,正要喊叫,楚河輕輕的用手指“噓”了一聲。
然後一個轉身,身形往前一衝,藉着一塊巨石,輕輕一踏,身形逆轉而起,一眨眼就不見了,楚河並不知道,背後的銅豬擦了擦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什麼時候,啞巴這麼厲害了,這還是每每上戰場,都需要他保護的啞巴小跟斑麼?
黑影消失,但楚河卻快步而行,空氣中,還有那淡淡的氣息。
“什麼人?”那是熟悉的童老的聲音,楚河一躍而入,不遠處,一道凌寒的刀意,泛着燦白光芒,在這虛靜的小院裡落下,那黑衣人終於出現了,朝着童老發出了強力的一刀。
童老臉色驚變,叫道:“品級高手----”
只是可惜,對方似乎並沒有與他說話的興趣,刀意一發,身形縱起,連橫三刀之勢,形成了絕殺之勢,童老身形避開,手中多了一柄劍,劍劃出銀光,與剩下的兩刀相碰,傳來“噹噹”兩聲,童老已經被逼到了門前。
可以看得出來,這人的來意,正是爲了房間的主人而來,這是大鳳團長的房間。
童老作爲保護小姐的人,他當然不能後退,正想拼命,一聲輕喝:“童老,你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團長-----”童老一臉的急切,這個時候,他怎麼能退下呢,雖然小姐也是品級高手,但與對方一比,卻是差了不少,他可不能讓小姐一個人面對強敵,只是閃至一側,小心翼翼的策護着,以防有變。
大鳳看着這黑衣人,冷聲的說道:“閣下也是堂堂品級高手,怎麼也做這等偷偷摸摸之事,那與鼠輩何異?”
黑影持刀,若隱若現,兩個字陰冷而出:“殺你。”
“我等無仇無怨,爲何要殺我?”
黑影卻是沒有再說,只是身上的殺意越發的濃郁,童老頓感不對,身形一下子又擋在了小姐的面前,說道:“團長,你快走,這人品境之高,非你能敵,快離開古堡。”
但是黑影的一刀,悄無聲息的飄來,那刀境之芒,顯得匪夷所思。
“噗”的一聲,這一刀,正面劈落,童老手中的劍,已經被震飛,身形跌了出去,摔了一個七腥八素。
“快來人,快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隨後趕到的銅豬,嘶聲的大喊起來,楚河回頭,看了銅豬一眼,有些無奈,現在古堡裡還剩幾個人,這些人就算是統統過來,也不是這黑衣殺手的對手,豈不是白白送死麼,你叫這麼大聲,與找死也是相差不了多少。
果然,這驚叫,讓黑衣殺手生氣了,回頭怒目掃過,刀勢一轉,凌空一刀,刀意如水,朝着銅豬襲來,楚河本來還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所謂品級高手,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強大境界呢,可惜,被銅豬給打擾了。
若是楚河不出手,銅豬怕是要變成死豬了,雖然有些心驚這黑衣殺手的強大,但楚河不能見死不救,必竟這討厭的銅豬,對他還是蠻關照的。
身形一下子從黑暗中潛行而出,如電般的,迎向了那抹刀意。
手中,銀光一閃,一柄長槍已經在握,長槍刺破了這刀意的水紋,刺向了那黑衣刺客。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系統的聲音,竟然這種時候響起:“觸動時空不同的力量對比度,十比一,宿主力量提升十倍。”
楚河心一動,手中長槍的芒光大作,一種強大無匹的力量,瞬間凝入長槍之中。
黑衣殺手臉色大變,身形一縱而起,凌空的刀意,揮出了層層的橫掃千軍之勢,楚河鼻間,發出了不屑的輕哼,長槍突然之間,變化萬端,一槍霸王槍法,霸王出世,迎了上去,刀意形成了防域,瞬間肢離破碎,長槍化成流星,銳不可擋,一下子刺入了黑衣刺客的胸口。
“噗”的一聲,在這夜間,十分的清脆,所有人都盯着楚河,盯着那黑衣殺手,誰也沒有想到,最後死的人,會是殺手,連持劍在手,隨時準備救援的大鳳也驚呆了。
黑衣殺手捂着胸口,看着面前的楚河,楚河手中的長槍,已經消失了。
黑衣殺手慢慢的倒下,但兩個字吐了出來:“王者-----”
其實連楚河也沒有想到,這一槍,使得如此神妙,一比十的力量激發,的確非同一般,就好像在地球上,你可以跳一米,但到了月球上,你可以跳十米,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
楚河的力量本已經很強大,但到了這個荒原世界,竟然是十倍的對比度,哪怕是一比一,楚河也有可能擊殺黑衣殺手,更不要說十倍提升了,這個黑衣殺手,當然連一槍也接不下來。
十幾號人,急匆匆的涌了進來,一個個呼聲大叫。
“殺手在哪裡,快,保護團長。”
“團長,你沒事吧?”
“殺手已經被團長殺死了,銅豬,今夜好像是你們值衛,你們太粗心了,竟然讓殺手闖入團長的後院?”
這些人的到來,讓幾人驚醒,大鳳一步跨出,喝道:“吵什麼?殺手已滅,沒事了,都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是,團長。”
這些人能過來,也算是不錯了,但大鳳很清楚,憑這些傭兵的實力,哪怕是圍殺,怕也不是這個品級殺手的對手,純粹的是白白犧牲。
十幾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童老已經來到了黑衣殺手的面前,撕下了對方的黑色面罩,揭開之後,是一個長像兇殘的壯漢,特別讓人注意的,是這壯漢的臉上,有兩個十字刀口,很是好認。
但大鳳與童老,卻是異口同聲,叫出了對方的身份:“魂樓雙刀!”
魂樓是荒原界最強大的殺手組織,他們不僅強大,更神秘,請他們殺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一般人是請不起的。
大鳳說道:“可惜已經死了,不然可以審問,究竟何人想要殺本團長?”
童老說道:“沒用的,魂樓嚴密,哪怕是被擄,他們也會吞毒自盡,絕對不會暴露任何信息。”
這會兒,童老擡起頭來,看了楚河一眼,眼神與以前的淡然漠視不一樣,慎重而又小心。
“團長,這啞巴----”
大鳳揮手說道:“童老,把這屍體處理一下,啞巴的事,我來處理。”
楚河卻是走了過來,扯下了殺手腰間的錢袋,打開看到裡面上百金幣,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種笑容,沒有人覺得陽光,更多的是一種寒意,與楚河剛纔那驚豔的一槍一般,是兩種同樣神秘,同樣讓人敬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