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大幫人跟着雄哥走,雄哥的身邊最靠近他的是魚頭和他的幾個親近的兄弟,我們後面就是呼啦一大幫人,手裡帶什麼傢伙的都有,不過也有空手的,但不是很多。
我們這幫人就跟着雄哥來到了玻璃廠的門口,這間玻璃廠是個荒廢的廠子,在我來到南倉的時候就已經黃了,聽說這個廠子的廠房已經賣給了一個南方的企業,不過也只是聽說,目前這裡是屬於三不管,廠子裡沒人,新的企業還沒有接受。
從外面都可以看到廠房裡的碎玻璃一片一片的,我們的目的地是這裡的籃球場,要從側門翻牆過去,因爲這裡以前有個籃球場的緣故,很多時候都會有小混混什麼的過來這裡打球,不過今天沒有,應該是知道今天這裡會有羣毆。
牆很好翻,因爲已經被人扒開了一個洞,我們這幫人都魚貫而入。
到了籃球場後,我發現這裡的場地還真的是很大,而且除了籃球場外,其他的地方雜草都長得非常的茂密,甚至有的地方的野草竟然都長到了一多人高。
“咱來早了啊。”進去後,雄哥還自言自語的說。
魚頭衝他嘿嘿一笑:“要我看,他是不是不敢來了啊。”
雖然這兩個“大哥”級的人物在那談笑風生,但我卻看到了有很多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甚至還看到有些小子拎着木棍的手在抖動,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激動的,不過,大多數的人臉上都是面無表情的。
這時,我們幾個人就都扎堆抽起了煙,反正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我們也是站在最後面的,所以也就都顯得比他們那些人更輕鬆一些。
一根菸抽完了,我看了看圍牆的方向,並沒有人過來。
“誒,幾點了啊?”我問了長生一句。
長生看了看錶,告訴我:“差不多該到了啊,還過了二分鐘了。”
我們這幫人就繼續等,過了又大概四五分鐘後,我們這邊的人就開始躁動起來了。
大傢伙開始說什麼的都有了,而剛纔的那種緊張的氣氛瞬間就一掃而光了。
“我操,建軍是怎麼個意思啊,說好了的地方,不來了?操,還是你媽站着撒尿的麼!”雄哥看起來很得意的說。
“哎,你說會不會是不來了啊?”我問長生。
“不知道呢。”長生搖了搖頭說。
“真雞巴衰啊,那麼大個耍兒,說爽約就爽約啊,這以後傳出去還怎麼混吶。”徐家龍也說。
其實,我倒是覺得那個建軍不至於這樣吧,你如果害怕的話,當時就不應該定點兒了,既然都定了點兒,那就應該有些實力的,像這種爽約的情況,而且還是這樣比較大規模的羣毆你再爽約的話,以後真的就沒法混了,眼睜着有不少小混混們都看着了。
就在我們都納悶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圍牆外有汽車的響動,而且聽聲音還不止一輛。
“操,來了~!”長生說了句。
緊跟着,我就聽到有開車門的聲音,隨後就是嘈雜的腳步聲,聽步伐就能知道人來的不少。
“大夥兒都注意啦!”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剛纔還熙熙攘攘的聲音立刻就戛然而止了。
“他還是來了啊!”
此時,我聽到雄哥說了一句,緊跟着,雄哥就從一旁的人手中接過了一根鎬把攥在了手裡。
我看到無數的人從牆頭的另一邊翻跳過來,而且他們的手上還都握着傢伙,鎬把、片砍、鋼管等等什麼都有。
看到這裡,我就發現我們這邊的人有些就不自覺的向後慢慢退了幾步。
當對面大概有二十多人跳過來之後,我就聽到長生說了句:“建軍。”
我不知道對方的人裡哪個是建軍,因爲他們什麼樣的人都有,穿什麼衣服,拿什麼傢伙的都有,實在是看不出有誰是和別的人有什麼區別的,原來,所謂的大哥有時會和馬仔一樣,屬於扔在人堆裡就找不到了的,至少我是沒看出來進來的這幫人裡哪個是建軍。
不過,很快就有一個個子挺高的小子走到了這幫人隊伍的最前面,他的頭髮梳得很整齊,也許還抹了髮蠟,總之看着頭髮油光滑亮的,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見到他的話,恐怕還會以爲他是參加某個派對了。
在他的手上拎着一根鎬把,而且他走起路來身子還是一擺一擺的,一看就是屬於那種平時囂張慣了的,恐怕在他們那一片他平時都是橫着走的了。
從外面往裡面翻牆過來的人還在不斷的增加,目測現在已經至少有三十多號人了,像這樣繼續源源不斷的從外面往裡續人,無疑是給在裡面的我們這邊的人心理上造成一種錯覺和壓力的。
雄哥畢竟也是吃過見過的,並沒有因此而失掉一點氣勢,從他的身上我能感覺到散發出一種氣場,這種氣場並不是隨便能裝出來的,而是由內而發的,騙不了人。
終於,不再有人從外面翻進來了,雄哥也和建軍走到了對面,建軍帶過來的人明顯要比我們這邊的多,我也大概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晚到了。
“大雄,你不是跟我牛逼麼,現在我過來了,怎麼個意思,碰碰?”建軍挺輕蔑的衝雄哥說,顯然,他對自己帶過來的這一大幫人顯得很有信心。
雄哥看了眼建軍身後的人,接着又瞅着建軍,說道:“行啊,我他媽還以爲你今個兒不來了,沒想到你排場夠大啊,還開上汽車了!”
建軍冷冷一笑,說:“介沒嘛兒,朋友開過來的。”
我知道,在排場上建軍是蓋過了雄哥了,不過,這也只是開始,在人數上雖然對方的人要比我們多,但在羣毆中,多出個十個八個的人也覺不出什麼來。
這時候,魚頭也走到了雄哥的身邊,衝建軍說:“建軍,還認得我麼?”
建軍一瞅他,就微微一笑說:“認得,我能不認得你麼,魚頭是吧,操,還活着啦?”
魚頭只是頭一撇,隨後笑道:“沒事兒,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且得跟你鰾了。”
建軍說:“今個兒兩大玩鬧都過來了,行,我建軍還夠有面子的哈。”說完,就舉起鎬把,指着雄哥他們說:“嘛意思啊,是一塊兒上啊,還是怎麼的。”
雄哥腦袋一歪,看起來很隨意的說:“大便小便,隨你的便!”
“行,你他媽你牛逼。”建軍一邊說着一邊點着頭向後退,當退到他帶來的人的隊伍當中時,突然一伸手喊了句:“上!”
緊跟着,對方的人呼喊着就朝我們這邊涌了過來。
我們這邊的人也不甘示弱,也都大罵着攥着手上的傢伙朝對方跑了過去。
一時之間整個的球場已經一團大亂了,一開始就跟着雄哥的幾個小子就一直不離雄哥的左右,魚頭帶過來的幾個小子也都比較猛,不過,我們這幫人剩下的就真沒看出有幾個打架拼命的來了,平時看着都挺囂張的小混混們,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以往的那種神氣勁頭了,有好幾個一開打就開始往回跑了。
一開始,我們這邊的人暗地裡說好了一打架的時候都在後面不上的,可真要一打起來的話,什麼靠後啊,你都不知道哪是前頭哪是後頭了,人都打亂了,現場一片喊罵聲,一時之間,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還管你前後的?
我也不管那個,反正是隻要是對方的人,我看準了就照着他打就對了。可是,本來我對雄哥帶過來的人就不熟,要說我們自己的這幫人我是肯定不會弄錯的,而一旦兩邊混戰後,我還真分不清哪個是對方的人,哪個是我們自己這邊的人了,我估計在場的有不少人恐怕也是和我想的一樣。
我也不管那個了,反正就是我、長生、徐家龍等我們幾個要好的都互相照看着,首先我們得保障自己不捱打,其次纔是打對方的人。
很快,兩邊的人就穿插到了一起,有個小子一看就是對方的人,他打架的同時嘴裡竟然還叼着一根菸,這讓我看着很不爽。而且,我發現他還挺能打,幾下子就把我們這邊的一個人給幹翻了,即便是被他打倒在地,他還用腳朝那人身上狠狠踹了幾腳。
這我不打你都不行了,你他媽太囂張了。
我舉起手上的傢伙,朝那小子就掄過去。那小子反應倒還挺快的,見我朝他掄過去,迅速地舉起手上的鎬把就扛了我這一下。
於此同時,我就感覺手上“噔”的一下,直震得我手發麻。
緊跟着,那小子騰出來的一隻腳,照着我就踹過來了,我剛要躲,就看徐家龍一下子躥到了我的身邊,掄起鎬把照着那小子的腿上就砸了下去。
就在那小子剛把腳抽回的時候,長生手上的棍子也落下了,正砸到那小子肩膀上。
“啊!”
雖然周圍人們喊罵的聲音很大,但是這小子的聲音卻絲毫沒有被蓋過去,我知道長生這一下打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