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白澤的魚塘動工了。
因爲這個魚塘水質很好,所以也用不着消毒,水的深度也合適,不用深挖。
水底下的淤泥很厚,微生物和水草生長茂盛,也不用擔心魚兒沒吃的。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改造風水!
他親自拿着斧頭,去將水塘邊那長了幾十年的兩棵大樹砍掉了。
然後又用水泥和混凝土,堵住了那個出水口,在合適的地方重新開了一個出水口。
終於,白澤感覺到這裡的“氣”流通起來了,不再是一潭死水,讓人感覺很舒坦。
“可以放魚苗了。”
白澤合計了一下,然後打電話,讓之前聯繫好的魚苗供應商運了五萬多尾魚苗過來,全部投進去。
魚苗只需要買一次。
等這些魚苗長大了,就可以自己產卵繁殖了,到時候,他就可以躺着收錢了。
別人養魚或許還需要爲飼料、疾病防控什麼的操心,但是他顯然不用。
直接放養,沒有問題。
風水好了,自然會興旺,這個魚塘會變成一個聚寶盆,源源不斷的爲他賺錢。
“嗯,還需要改造一下。”
於是乎,白澤根據自己的感覺,在魚塘外的不同方位,又種了幾棵小樹。
頓時,這裡變得更加和諧了,有無形的“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然後他又在魚塘的周圍,開墾了幾塊地,種了一些青菜,用來給魚兒加餐。
做完這一切,白澤在自家門口擺了一場宴席,請了白李坡的鄉親們都來吃飯。
農村辦大事都會擺宴席。
明面上說是讓大家沾沾喜氣,其實就是一種宣傳而已,讓大家知道,有這件事。
還能順便收點份子錢。
“哎呀,白澤不愧是咱們白李坡唯一的大學生啊,才畢業兩年,就回來自己創業了,前途無量啊。”
“是啊,是啊。”
“看樣子,白澤要發達了。”
有人恭維着,說着場面話。
但有孩子小聲揭穿道:“媽,你昨晚還說這魚塘養不了魚,澤哥太年輕,要栽跟頭呢。”
“閉嘴!胡說什麼?!”
那位母親露出猙獰的一面,呵斥自己的小孩,然後對着旁邊的賀秀蓮尷尬一笑:“小孩子亂說呢,你們不要當真啊,我怎麼可能說那種話?”
“呵呵,童言無忌。”
賀秀蓮笑着擺擺手,心中卻有些擔憂,因爲前面幾家養魚的都栽跟頭了。
不過對於兒子要養魚這件事,她也沒反對過,因爲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比兒子聰明。
她自己的人生如此失敗了,如果還去指手畫腳,最終只會讓兒子變得和她一樣失敗。
她現在老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所以只能儘量不給兒子拖後腿。
此時,白澤坐在另一桌,坐在旁邊的村主任小聲說道:“白澤,有人舉報你,說伱私自砍了魚塘邊的兩棵成材老樹,這樣不合法。”
不等白澤說話,李二狗不耐煩的說道:“什麼合法不合法的,這事兒算我頭上,多少錢,我賠!”
“額……那倒不用了。”
村主任乾笑道:“我也就是提個醒而已,這次只是小事,也沒那麼上綱上線,呵呵。”
他可不敢和李二狗鬧得太僵,因爲這李二狗在市裡和縣裡都有關係,而且黑白兩道都有人。
“既然沒事,那我來說兩句吧。”
李二狗站起身來,對着四周吼道:“大家都停一下,我來說兩句!”
頓時,原本嘈雜的場面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那道戴着大金鍊子、挺着啤酒肚的高大身影。
甚至,幾個原本吵鬧的孩子,也突然捱了自家大人一個大嘴巴子,然後老實了。
李二狗是槐葉村的村霸,他有錢,在外面混得開,而且據說有黑社會背景,所以村裡人都怕他。
李二狗目光兇狠的掃視衆人,說道:
“我今天鄭重的告訴大家,白澤是我哥,我們是過命的交情!我哥開這個魚塘,誰要是敢暗中使壞、投毒,那就是和我李二狗過不去!”
“還有,是誰去舉報我哥砍樹的?砍兩棵歪脖子樹怎麼了?又不是你家的樹你急什麼?”
“怎麼?看人家發達了就眼紅了?我李二狗這麼有錢,你咋不去舉報我啊?鱉孫兒!”
“多的我也不說了,現在人多,給你留點兒臉,自己晚上把賠罪的東西送到我家去。”
說完,他坐下了。
其他人聞言,一個個面面相覷,短暫的不自然之後,又若無其事的吃了起來,有說有笑。
只是,他們的心中都很不平靜,一些原本想使壞的人,也都偃旗息鼓了,甚至有些後怕。
他們想不到,一向目中無人的李二狗,竟然突然對白澤這麼尊敬,甚至都叫上哥了!
他的年齡至少比白澤大十歲啊。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無風不起浪,很多人都在猜測,白澤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把李二狗都震懾住了。
許久之後,宴席結束了。
大部分人都各回各家了,只有少部分人收了白澤給的紅包,留下來打雜——收碗,洗盤子,把借來的桌椅板凳還回去,忙了大半天。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
母親賀秀蓮問道:“小澤,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二狗變化這麼大?他好像……很怕你?”
“他不是怕我,只是我最近跟他講了一些道理,讓他幡然醒悟了,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
白澤笑着說道。
父親白澤表情古怪,因爲不知爲何,他突然想起了最近無聊時刷到的一個短視頻。
視頻裡說,孔夫子最講道理,以德服人——肌肉撐開了衣服,在背後勾勒出一個“德”字。
但很顯然,他兒子不是那種孔武有力的人。
“咚咚咚!”
就在這時,樓下響起敲門聲。
“誰啊?”
白洪扯着嗓子問道。
“叔,是我,二狗!我來給你們送點東西。”
樓下響起了李二狗的聲音。
白澤沒有說話,直接下樓開門,然後帶着李二狗一起上樓了。
李二狗放下手中的禮盒,笑着說道:
“這是那個舉報澤哥砍樹的人送的禮物,算是賠罪了,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免得影響你們的關係,畢竟住在一個地方,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
他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混了這麼多年的江湖,太瞭解人性了。
其實農村人,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都是半人半鬼。
他今天嫉妒你,舉報你砍樹,但或許去年你困難的時候,他還送了你兩升米呢。
所以,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市裡殺人碎屍案的兇手,今天已經落網了,該罪犯是自首的,疑似殺人後長期緊張,大腦出現了幻覺,最終精神崩潰,投案自首。”
突然,電視裡出現了一條新聞,並且還有相關的視頻。
那是一個滿臉抓痕的年輕男子,他被兩個警察攙扶着,近乎癲狂的看向前方大叫道:“有鬼,有鬼,有鬼啊!!你們都看不見嗎,她就在那裡,就在那裡啊!”
“我認罪,我認罪!人就是我殺的,我全都交代,快殺了我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李二狗看着這一幕,毛骨悚然。
不知爲何,他隱約能看到,那個男子前方的位置,真的有一道模糊的女子身影。
他突然看向旁邊的白澤,見對方一臉平靜,眼眸幽深,頓時打了個哆嗦。
他知道,這件事多半和白澤有關,畢竟白澤之前被他舉報,被動捲入了這個案件中。
“還好老祖宗之前提醒了我,我也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否則,我的下場應該會比那個人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