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幸福相擁

幾個月後。

烈日炎炎即將過去,轉眼又快到了金風送爽的秋天。窗外樹上的落葉在空中旋轉着,優雅地拂過窗臺翩翩而下。黎夏洋依舊依靠在窗邊,目不轉睛地看着手機裡她的照片,還有聊天軟件和小喜曾經的聊天記錄。

小喜就是她,原來她一直都很在乎他,在他孤獨悲愁時,是她一直陪伴他!她曾經暗示過他的真命天女一直等他回高城,原來,是她一直在等他回來,原來,她早已願意成爲他的真命天女!她也曾說過,她與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是忘不了曾經喜歡過的人,她決定去找他,原來,他就是她喜歡的人,他就是她願意爲之不顧一切的人!她對他的愛,毋庸置疑!

現在想想,他心裡很感動很欣喜,只是爭吵那天他太激動而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事情,也漸漸明白了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爲愛他!因爲愛,所以敏感,所以害怕失去,所以奮不顧身。

自從楊紫希離開後,他就租了她原來的房子,每天用她喝過的水杯,躺過的沙發,睡過的牀……這些都保留着她的味道,讓他不再那麼痛苦與自責,反而更多的是思念與等待。每到深夜裡不能入眠時,撥打她的電話似乎已經成爲習慣,雖然每次回覆他的都是該死的“此號碼已過期”。然後他都會在聊天軟件上找到她的灰色頭像,給她發消息,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我想見你,卻飽含着他深深的愛意。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有時,他懷疑她是不是到火星去了,否則,怎麼會感受不到他深深的思念之苦。

“鈴鈴鈴……”電話鈴聲響起,拉回他早已飄遠的思緒。

“喂。”

“黎夏洋,我知道怎麼找學姐了,你快點過來!”秦寶龍激動地喊着。

“上次你也說找到她,結果呢,兩個大男人在卓遠大廈外守候了整整一個星期。”黎夏洋嗤之以鼻,但心裡還是充滿期待。

“上次是意外,這次真的行!我想過了,既然找不到她,那麼就想辦法把她引出來!”秦寶龍說得頭頭是道,“學校搬遷,舊校區將會在月底動工改建大型商業區,很多校友都陸陸續續回舊校區走一趟,學姐肯定也會回來……”

“我還以爲是什麼辦法!”黎夏洋不屑地翻了翻白眼,這幾個月秦寶龍的“偵探”一點進展都沒有,靠人不如靠己,所以他早就自己想辦法,最近看新聞知道大學校區搬遷,所以他就已經計劃回學校碰碰運氣。學校是他和楊紫希相識的地方,他有預感楊紫希會回去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哪一刻……

“我已經在學校了,你現在就過來吧!”

“好吧,擇日不如撞日。”他已經做好在學校守株待兔的準備,希望上天能眷顧他,他真的很想她,想到徹夜難眠,想到快出現幻覺。每次艱難地入睡後,夢裡出現的還是她的臉,她的聲音,還有,她傷心的淚眼……

秦寶龍得意地笑了,眼裡盡是期待。夏洋,其實學姐已經回來了,他成功地把她引回學校,學姐現在就在學校裡面,不過,他不告訴你他已經找到她,是因爲他想給你個驚喜。幸好學校即將動工,把後門和側門堵死了,現在正門是出入學校的必經之路,換言之,只有在這裡守着就能等她出來,等一下他就守在正門口,讓夏洋進入找她。夏洋,他只能幫到這裡,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

學校一點都沒變,校道依然綠樹成蔭,課室依然明亮整潔,唯一變了的就是少了人氣,只有三三兩兩在拍照的校友。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曾經在學校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尤其是與楊紫希經歷的一切一切,都歷歷在目。

黎夏洋走過校道,經過課室的走廊,還有圖書館,最後在宿舍樓情人湖邊停下了。他擡起頭,仰望着他曾經的宿舍,幾年前的那個晚上,楊紫希就是這樣仰望他。他似乎感受到了她那晚的心情,是無比的失望與痛心,她肯定想他挽留她爭取她,結果卻是他無動於衷,讓她絕望地成爲別人的女朋友。

學姐,對不起,原諒他當初的愚鈍與膽怯,懦弱與無能,他恨透了當初沒用的自己!從今以後,他會重新爭取她,追求她,珍惜她,愛護她,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突然,五樓其中一間宿舍陽臺有一個嬌小的人影,那是他以前的宿舍。心咚地一聲,黎夏洋心潮澎湃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女子似乎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下意識轉身俯視,當遇上他的目光時身體明顯一顫。

是她,真的是她!

黎夏洋激動萬分,心跳加速,竟然緊張得口乾舌燥不知所措。他久久地與她對視,時間彷彿就此停止,整個世界宛如只有他們兩個。這些日子對她的思念,此刻如洶涌的潮水般奔騰而來,他想深深地抱着她,感受她的存在。

就在他拔腿跑上宿舍樓時,楊紫希猶如受到驚嚇般慌亂躲避。當他來到五樓時,她已經不知所蹤。

黎夏洋心急如焚,他把五樓宿舍翻了個天翻地覆還是沒有她的身影,他繼續搜索六樓、七樓、八樓……最後,搜到了頂樓十六樓,依然不見她的蹤影。他筋疲力盡地背靠着牆壁大口喘着氣,浹背汗流。

“學姐,你在哪?”黎夏洋聲嘶力竭地大喊,“學姐,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不要躲我好嗎?”

只差一點點他就能和她見面,此刻,他真心的害怕再次與她擦肩而過,彼此錯過。

“學姐,我很想你,想到快瘋了……你離開後,我痛不欲生,每天都行屍走肉般生活。自從搬進你的房子,有你熟悉的一切陪伴,我才活過來。學姐,我說過不放開你的手,卻違背了承諾,我錯了,原諒我好嗎?”感覺到她就在附近,他卻觸摸不到,他既焦急又心痛,心彷彿浮在半空中,隨時都會墜落而碎。

十七樓通往天台的樓梯間的門後面,一個顫抖的身影傳出絲絲微弱的啜泣聲。黎夏洋肯定萬萬想不到,她會跑向天臺並反鎖了天台的門,目的就是不讓他找到。

楊紫希掩面而泣,這些日子她又何嘗不想他?吃飯時想他,喝水時想他,睜眼閉眼間,出現的全是他的影子。只是,她逼迫自己不見他,因爲她不夠好,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孩。

回到學校後,熟悉的一切讓她覺得悲哀。當她來到他曾經的宿舍,幻想着他過去的生活,也許只是這樣尋找他的氣息就已經滿足了。只是,沒想到他今天也回來了,而且與她遇上。當她在陽臺上與他四目相對時,她的心砰砰直跳,全身的血液在身上亂竄,雙腳如被施咒般不得動彈,他還是能輕易撥動她的心跳。

“學姐,我不要分手!我愛你,愛你的全部,無論是哪個你我都愛!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學姐,你出來好嗎!學姐……”黎夏洋情緒激動地呼喊,心裡忐忑痛苦。沒有了她,他的世界將會一片灰白,沒有色彩沒有光,而他永遠不再快樂。

面對四周一片寂靜的宿舍,黎夏洋絕望地握拳擊打牆壁,手瞬間紅腫並冒出血滴,心裡的痛已讓他感受不了皮肉之痛,他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抱頭不語。

不知過來多久,隱約的腳步聲漸漸清晰,越來越近,黎夏洋不禁擡頭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楊紫希揹着光出現在眼前,猶如天使般奪目。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緊緊地抱着她,此刻什麼都不想說,只想靜靜地抱着。他把頭埋在她肩窩裡,這段日子的痛苦與自責瞬間化爲洶涌而來的熱淚,滑落到她肩上。

楊紫希雙手垂下沒有回抱他,卻已熱淚盈眶。他深情的呼喊讓她動搖了,他每喊一聲她的心就痛一下,她感受到他的憂傷與無奈,所以她決定出現在他面前和他好好的談談。

她沒有抱他,黎夏洋慌了於是把她抱得更緊,心裡恐懼萬分。他害怕她已經放棄他了,害怕她不願跟他在一起,害怕自己對她的傷害讓她絕望了……

“夏洋……”良久,楊紫希打破了沉默。

“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如果耍賴可以挽留她,那麼他變成無賴也無妨。

“夏洋,先放開我……”突然想起他的手受傷了,她萬分心疼地想要看看傷勢如何。

“我不要!學姐,不要說你不愛我,不要對我絕望,不要和我分開……”

“夏洋,我沒有……”楊紫希努力拉開了一點距離凝望他,頓時傻眼了,眼前的黎夏洋憔悴萬分,枯黃的臉色,凌亂的頭髮,深深的眼袋和黑眼圈,還有一臉鬍渣,這是他嗎?才半年多,是誰讓他面容憔悴彷彿老了十歲,是她嗎?

楊紫希心疼地撫摸着他的臉,心下一酸,淚水如散落的珠子般跌落。

“不要哭,我捨不得。”黎夏洋溫柔地親吻着她的淚水,她的淚會讓他心碎,他不捨得她傷心。

“傻瓜,怎麼不懂得照顧自己!”楊紫希攢起小拳頭在他胸膛亂打,眼裡盡是指責與心疼。

“那你就留在我身邊照顧我……”

“當初是你不要我。”楊紫希委屈地擦着淚眼。

“對不起,讓你傷心了。”黎夏洋緊抱着她因爲哭泣而顫抖的身體,心裡滿滿的自責與內疚,“我沒有不要你的意思,真的!我要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夏洋……其實,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孩。”

“楊紫希!”黎夏洋臉色一變,目光如炬嚴肅地說道,“你聽好,我黎夏洋非楊紫希不娶!以後不要再把我推給其他女孩,我也絕對不會放你走!你要是敢逃走,我就把你綁在房間裡鎖你一輩子!”

“你……你憑什麼!我可是你學姐,你不能這樣對我!”楊紫希嬌嗔道。

“就憑我愛你!”黎夏洋兩眼炯炯地盯着她,並把身體貼緊她,鼻子頂着她的鼻子,近得讓她驚慌失措,渾身發軟,眼睛不停轉動。

“我……我脾氣不好。”楊紫希傻乎乎地語無倫次,腦子亂哄哄一團。

“我不在乎。”

“我心機重。”

“我不在乎。”

“我……”

黎夏洋擡起她的臉,她一動一動的雙脣似乎在誘惑他,讓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的脣瓣上輕輕一吻。他想繼續汲取她的芳香,舌輕輕地張開她的脣,隨後狂野地與她糾纏。

楊紫希思緒散亂,力氣似乎全部被抽光殆盡,她無力地靠着他,意亂情迷地任由他深吻。

良久,在她以爲她快要窒息時,黎夏洋不依不捨地離開她的脣。身上男性的慾望已被撩起,他緊抱着她的肩不敢亂動,只怕自己會在這裡要了她。

“不要再離開我,好嗎?”黎夏洋聞着她的髮香,在她耳邊柔聲軟語,就這樣靜靜地抱着一輩子,他也願意。

楊紫希臉上揚起一片幸福迷人的醉意,輕輕地點了點頭。

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是多餘,他們緊緊地相擁彼此沉默不語,這段時間的折磨與痛苦煙消雲散,化爲心間一縷溫暖的秋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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