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沒有給白破局一個痛快,徹底彰顯了“魔鬼”二字的深刻含義。
他施展妙手,以一絲巫祝之力護住白破局性命,卻又不祛除他體內的蛛卵之毒。
白破局的五臟六腑都在焚燒的痛楚中,被蛛毒蠶食,痛得他死去活來。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那絲巫祝之力又會恢復他內臟的傷勢,緊跟着又被蛛毒蠶食.....
反反覆覆,痛不欲生。
白破局狼狽地從座位上滾了下去,滿臉痛楚淒厲之色,一張臉都扭曲到了一起。他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內臟裡的血水直接涌了上來,黏糊糊地掛在他嘴邊,匯成一道血流往車內滴去。
簡直慘不忍睹,恨不得一死了之。
“這就是當一刻鐘大宗師的代價,”林飛冷漠開口道,“如果你自裁謝罪,我還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也體面一點。”
白破局說不出話來,只是瞪着林飛,眼白裡滿是密密麻麻的血絲,都快交織成網了。
看那副模樣,似乎在無聲痛罵:你這個魔鬼!
林飛並不在意他怎麼想,直接就把車開到了白家別墅。
白家鬧出這檔子事,讓他對白家的觀感極差。都沒有任何停車的想法,直接將別墅大門“哐”的一聲撞飛,狂野地將車飈了進去。
“吱——”
布加迪威龍以一個堪稱囂張狷狂的飄移,直接殺進了白家院子裡。擋在車前的一切東西,莫不被撞飛到一旁,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如此寂靜的夜裡,這樣的動靜顯得極爲巨大。
白家別墅裡瞬間亮起了燈,白破軍和白戰父子剛在大廳碰面,就聽到“哐”的一聲。
這棟別墅建築的門被一腳踹開後,緊跟着就是一個人被拋了進來,“咚”的砸在地上。
白破局倒地後,還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去幾米之遠,地板上都留下了一行血跡。像是一把拖把飽蘸血水,直接在上面抹過似的。
白破軍和白戰看清地面上的人之後,頓時齊齊變了臉色,剎那間看向門口。
眼見神色漠然的林飛,兩人都瞪大了雙眼,難掩滿臉驚駭之色。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戰連忙問道。
“你自己問他。”林飛冷笑一聲,直接點出一道翠綠色光芒,恢復了白破局的語言能力。
白破局開始並不想交代,但林飛只一句話,便讓他老實配合起來——“如實交代,我可以讓你死個痛快。”
對於常人而言,死無異是最不願意接受的事情之一。
可對於此刻的白破局來說,“死個痛快”就特麼是莫大的幸福!
白破局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他那些陰謀詭計如實交待。聽得白家父子二人臉色蒼白,心中掀起了陣陣驚濤駭浪。
但有個細節,卻讓林飛嘴角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容。
他寧願死得萬分痛苦,也不願供出祭祀指環的下落。
還有後手麼?
“二弟...”白破軍悽然一笑,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咬牙切齒道,“你怎麼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白破局慘笑一聲,血液又從嘴角淌了下來:“不是我喪心病狂!你難道就不覺得爹的死很蹊蹺嗎?我覺得就是青家做的事情!”
“他們壓制我白家整整四千年...”他神色扭曲,說到這裡更是直接吼了出來:“四千年啊!到了現在還不放過我們,逼死我爹,讓我們白氏集團受制於青氏集團!”
“憑——什——麼!”
字字血淚。
白戰的臉色也很難看,沉聲道:“二叔。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爺爺的死和青家有關,青家根本就沒有這種高手!就算爺爺當時年老體衰,那也是個宗師境界的高手,青家沒有作案的能力。”
白破局“呵”地冷笑一聲,慘然道:“青家沒有這種能力,祖地的長老也沒有嗎?殺手組織的高手也沒有嗎?他們有的是藉助他人的機會!”
白破軍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二弟,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況且你說青家壓制我白家四千年,可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過去且不提,你看看現在——青家哪點對不住我們白家了?”
“他扶持我們白家在商界站穩腳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是,他們是能從中獲利,也算扶持起來了自己的勢力。但是逐利本就是人的天性,更是商人的一切!互惠互利,本就是最好的局面。”
白破局直接怒吼一聲:“夠了!”
“你忘了四千年來祖上的仇恨,我不能忘!爺爺知道指望不上你,這才把所有希望寄託給我,給我取名叫破局!只要能滅青家滿門,我什麼都不在乎!”
白破軍震驚地看向他,終究是搖頭道:“瘋了,你真是瘋了。”
林飛打斷了這場家庭情景劇,擺手道:“我沒時間聽你們爭論。白俊華、白偉、鄭鬆、王博偉...這幾個白破局的從犯,我不希望天亮之時他們還活在人間!”
白破軍心頭狠狠一震,當即震怒道:“白家還有這麼多人蔘與其中?”
林飛“嗯”了一聲,點頭道:“這件事你們白家自己處理,至於白破局...你們如果狠不下心,那我就親自動手。”
白戰聽到這裡,頓時眼皮子一跳,“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林飛身前。
林飛漠然地看着他,眼眸中卻閃過了一抹失望,心臟隱隱有一瞬的刺痛。
當年的林淵...也是爲了一個人,跪下來求自己。
哪怕明知道那人罪無可恕,也沒有絲毫遲疑。
“師父,我二叔雖然罪該萬死,但還請您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只求您廢了他一身修爲,給個懲戒就行了!”
白戰咬了咬牙,深深埋下了頭:“畢竟他是看着我從小長大的二叔,求師父給個機會!”
林飛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我怎麼給他機會?他處心積慮想要置瑤光於死地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給一個無辜的人機會?”
白破軍面露堅決之色,似乎做出了決定:“白戰,起來!”
“你二叔罪無可恕,只有死路一條。”
白破局和白戰猛地擡起頭來,看向白破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白破軍緩緩走向白破局,顫抖着擡起右臂,不忍道:“二弟,對不住了...”
“砰!”
一聲悶響。
以白破局爲中心,整個大廳地板蔓延開了巨大的蛛網狀裂痕。
白破局就在這張蛛網的中心。
像只在蛛網上死去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