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的話音落下,酒館裡便是一片笑聲,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我沒聽錯吧,他讓狗哥滾?”
“這麼囂張,當自己是上位靈了不成?”
“呵呵,畢竟新來的,什麼都不懂。”
在衆人譏誚的話語中,林飛面無表情道:“三。”
“喲!”黑狗都被逗樂了,“還真裝起來了?”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更有人冷笑着罵起了“煞筆”。
“二。”林飛將筷子“篤”的一聲立在酒桌上,聲音平靜無比。
“啪!”黑狗一腳踩在桌上,面色猙獰起來:“小子,現在向我磕頭求饒,簽下主僕契約做我的狗,我還能饒你一命!”
“一。”林飛不爲所動,繼續倒數。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老子死!”黑狗怒罵一聲,擡手轟出一道鏈狀閃電。
“轟!”
雷聲震得門窗都在震盪,光芒璀璨耀眼。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可在林飛眼中卻慢如蝸牛。
他甚至能看到不少酒客譏諷嘲弄的表情,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
這一道驚雷劈中了林飛的頭顱,的確是衝着奪命而去,可後者卻毫髮無傷。
譁!
全場一片沸騰,皆是被這一幕驚呆了,驚呼之聲四起。
黑狗更是瞪大雙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失聲驚呼道:“這不可能!”
“給過你活命的機會,偏不懂珍惜。”林飛輕嘆一聲,鬆開了手中的筷子。
兩枚筷子彷彿受無形的力量牽引,赫然浮空而起,散發出恐怖的毀滅性氣機。
“等等!”黑狗頓覺毛骨悚然,慌忙叫喊道,“我是馬哥的人,你不能殺我!”
“哧——”
厲芒一閃而過,直接貫穿了黑狗的眉心,自他腦後而出,並將奧術核心擊碎。
兩根筷子化爲黑色厲芒,繚繞着濃郁的暗影之力,如殘影般在場中縱橫穿梭,在衆人視網膜下留下道道交織的弧光。
“噗噗噗——”
一蓬蓬鮮血飛濺,伴隨着淒厲的慘叫聲,黑狗和他手下的人盡數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衆人駭然的目光中,兩根筷子“嗖”的一聲,再度飛回林飛手中。
筷子上甚至沒有染上一滴鮮血。
恐懼和震撼之意,無可抑制地從衆人心底升起。
“上位靈!絕對是上位靈!”
“上位靈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更有人後怕不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說好險,還好老子沒有上去找茬,不然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林飛信手一揮,將這些屍體破碎的奧術核心、以及空間戒指盡數攝走,輕描淡寫道:“還不上酒?”
彷彿先前不過是拍死了幾隻蒼蠅,根本不值一提。
“來了,來了!”掌櫃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也不敢隨意用念力把酒送過去了,生怕顯得有半點不恭敬,愣是用托盤裝着酒端了過去。
“咦?”蕭詩雨有點疑惑,覺得差了什麼,隨後便恍然大悟道:“好像忘了點下酒菜!”
“我請客,我送您一桌好菜!”掌櫃慌忙開口,點頭哈腰的,陪着笑臉說道。
哪還有先前“老子什麼場面都見過”那種淡定?
林飛覺得他這幅模樣頗爲眼熟,有種看抗日劇的既視感,遂好笑道:“有天賦,都可以去演電視劇裡的漢奸了。”
“漢奸?”掌櫃一臉茫然,電視劇他知道,不少科技種族都有這種娛樂方式,但漢奸是什麼?
林飛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什麼。
蕭詩雨也是納悶地看了林飛一眼,隨後也不管這茬了,嘿嘿笑着說道:“我們也就第一次見面,讓你這麼破費請客,不好吧?”
“沒事!”掌櫃連忙說道,“我與兩位大人一見如故,就當交個朋友了!”
他將頭一扭,一副發號施令的模樣,高聲喊道:“後廚,準備一桌下酒好菜,我要招待貴客!”
聽到後廚的答覆後,掌櫃又一次施展變臉絕活,欠着身子陪着笑臉:“兩位稍等啊,菜很快就上來了。”
“下去吧。”林飛淡淡開口,掌櫃的如蒙大赦,連忙告辭退去。
掌櫃叫人來幫忙看守一下櫃檯,隨後自己便匆匆上樓去了。
林飛見到這一幕,卻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幹嘛去?”蕭詩雨微微偏着頭,隨口問道。
“八成是去找那什麼馬哥,酒館發生這麼大的事,不得彙報一聲?”林飛說着,便將手放在酒杯上。
杯子上結了一層薄霜,如冰鎮冷飲。
林飛一飲而盡,只覺冰爽之餘更有菌香和酒香,口感更加清爽柔和。至於其中蘊含的靈氣,對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蕭詩雨大感新奇,有樣學樣,隨後便是眼前一亮,發出滿足的輕嘆,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這就是冒險的滋味嗎?爽呀。”
“你管喝杯酒叫冒險?”林飛像個無情的鋼鐵直男,吐槽道。
“這不是冒險途中的經歷嗎?正是因爲冒險的特殊氛圍,一杯普通的酒都能給人不一樣的感覺!”蕭詩雨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那般風情看得旁人心頭一蕩,卻是慌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更有人心中驚疑不定,心說菌絲百蟲釀這等好酒都還“普通”,您平日裡都喝什麼酒?
很快,陸續有一盤盤色澤鮮豔、散發濃郁香味的下酒菜被端了上來。
當第三盤菜端上桌,一個身穿黑色法師袍的中年男子也跟着掌櫃下了樓。
“兩位貴客,鄙人是這裡的老闆,馬元明。不知貴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中年男子臉上有道沒能治癒的刀疤,看上去頗有些猙獰兇惡之意。
但此刻,這個平日裡兇威滔天,執掌整個西部貧民窟的傢伙,卻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上來就躬身撫胸行禮。
玄天大陸有着各種不同的文化,彼此融合交匯。就一個見面禮而言,都有擁抱、單膝跪地、躬身撫胸、作揖等等形式。
“坐。”林飛吐出一字。
馬元明略有遲疑,但還是拱手道:“承蒙大人擡舉,那鄙人就恭敬不如從命。”
他看到手下黑狗等人的屍體被拖下去,卻是眼觀鼻鼻觀心。
好像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