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魔淵之中,魔氣滾滾,洶涌狂暴。
鎖妖塔平臺卡在其中,四周有八根水桶粗細的玄鐵鎖鏈連接兩側萬仞絕壁。
萬魔淵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吞吐着魔氣,以致於鎖妖塔都在浮浮沉沉,連帶着沉重到難以想象的鎖鏈也在“嘩啦”作響。
如此場景,但是看上一眼便足以讓常人心驚感嘆,爲眼前所見震撼不已。
而在寬闊的平臺之上,更密佈着繁複玄奧的陣法圖案。上百號被魔氣侵染了心智的弟子聽從陸淵亭的命令,已然佈下了天元七星陣。
陣法之中,有一道勺子形狀的紋路最爲顯眼。它連接着七個點位,皆是陣眼所在。其中六個位置已經各有一人落足其上,讓點與點之間的線條瞬間明亮起來,閃耀着白色的光芒。
此時六截線條已經組成完畢,只差作爲七星之首的天樞降臨。
而在陣法的召喚之下,陸淵亭的身形瞬間出現在此地,讓最後一段線條也連接起來。
剎那之間,整個平臺上玄奧的紋路皆浮現出了白色的光芒。
“轟隆隆——”
一道白色神光沖霄而上,剎那間讓趕來的權長老等人變了臉色。
“不好,來遲了一步!”
“天元七星陣已成,一切都晚了!”
“陸淵亭要奪走素影神劍,萬魔淵下方妖魔必定傾巢而出,我天元劍閣亡矣,人間危矣!”
惶恐的情緒如同藤蔓一般,迅速在衆人心頭蔓延纏繞,死死將他們的心臟擠成了一團。
“都怪那個飛雲道人,如果不是他那麼自大,陸淵亭早就死了,哪裡會有現在這般情況!”當即有個男弟子悲憤交加,怒吼出聲。
“話不能這麼說!飛雲道人終究是一個外人,他能夠出手相助已是意外之喜。”權長老沉聲開口道,“這是我天元劍閣的大事,別人幫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莫要用道德綁架譴責他人!別忘了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死了,你哪還能在這對人指手畫腳!”
那個男弟子心中很是不爽,但卻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不錯,”那個性格堅毅的小師妹也是開口道,“就算沒有陸淵亭,天元七星陣已成,他們也會找出另一個人主持大陣的!”
只是在他們看來,陸淵亭終究還是太強了。他掌控天元七星陣之力,又手握素影劍的話......
光是這麼一想,衆人就近乎窒息了。
那是如天崩塌陷下來一般的絕望,令人連半點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可在林飛看來,無論陸淵亭還是其他人獲得這樣的力量,其實都無關緊要。
反正都是螻蟻,隨手就可以碾死。
“不要浪費一絲時間,攻擊陣法!”權長老竭力提起鬥志,一頭蒼然白髮在風中亂舞,整個人看上去極爲悲慼。
“長老!我們的攻擊對天元七星陣,根本就起不到一絲作用!”一個男弟子高聲怒吼道,想是要借吼聲掩飾自己的恐懼和絕望。
陸淵亭也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譏諷道:“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權長老卻悲愴開口道:“就算是螻蟻死了,也是要蹬兩下腿的!”
“衆弟子聽令,全力進攻天元七星陣!”
“告訴這些叛徒,我們天元劍閣弟子哪怕面對無法匹敵的對手,也有揮劍的勇氣、也有一戰的信念,沒有坐着等死的懦夫!”
他深吸了一口氣,咆哮道:“蚍蜉撼大樹,可敬不自量!”
他的情緒深深感染了衆人,頓時讓他們也整齊發出了咆哮聲:“蚍蜉撼大樹,可敬不自量!”
一道道飛虹綻放出雪亮的光芒,匯聚成片之下照亮了黑暗的深淵。
上百人同時施展怒海狂瀾劍,劍氣汪洋驚濤拍岸般狠狠轟擊在陣法的光幕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
此招不行,衆人卻沒有放棄,劍氣匯聚成片,化作三陽真火熊熊燃燒。
緊跟着衆人又將劍氣化作雷電之海,淹沒整個陣法光幕......
可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光幕卻紋絲未動。
陸淵亭嗤笑着看向衆人,毫不留情道:“一羣孱弱的廢物自以爲是地揮灑着一腔熱血,殊不知在強者眼中看來,是如此的可笑。”
“怎麼,感動了自己,覺得自己是英雄了?哈哈哈,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本座現在沒工夫理會你們,陣法牽動星辰,七星之力將要來臨,你們儘管卑微地折騰吧!”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聲巨響響徹天地。
“轟!”
夜幕之中,北斗七星瞬間明亮,星輝大盛。
不僅如此,更有七道磅礴的靈光從天穹極速飛降,直接灌注到了天元七星陣之中。
剎那間,整個平臺上一百多號人皆沐浴籠罩在神光下,恐怖至極的能量在他們體內涌動。
權長老等人瞬間面如死灰,呆滯地看着這一幕。
“完了...全完了...”
“祖師爺,弟子無能,不能阻擋劍閣之變,讓您失望了!”
“陸淵亭,你當受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就在這樣絕望的氣氛中,一個聲音卻從上空飄飄然傳了過來:“不就是個小小的七星陣嗎,看把你們嚇的。”
剎那間,衆人簡直有種跳腳罵孃的衝動。
哪個混球,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說這種風涼大話?!
簡直非人哉!
他們循聲看去,便見到林飛施施然凌空踏步,向着鎖妖塔緩緩走來。
最詭異的是,他手上還拿着一顆朱果,“咔擦”咬了一口,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吃了起來......
全場石化。
“前輩,何故姍姍來遲?!”權長老心中焦急,頓時脫口而出道。
林飛隨手晃了晃朱果,若無其事地說道:“我看你們劍閣的朱果靈氣充沛,想來比較可口,就順便摘了幾個吃。”
“嗯,總的來說。雖然有魔氣感染,但味道還算不錯。”
劍閣的弟子們都快要瘋了,就連陸淵亭等人也是瞬間傻眼。
權長老更是身形一個搖晃,險些從飛劍上栽落下去。
開什麼玩笑!
這都什麼生死存亡的時刻了,他怎麼就沒有半點緊張感呢?
完了完了,怕不是腦子不太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