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的元神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衣物殘破,魔翼消散之後,兩肩傷口在緩慢癒合。
這便是人魔境界的強悍肉身,縱然沒有意識,身體也在近乎本能地恢復。
林飛神色平靜無比,起手便是“封印三連”。
天魔封神訣!
玄仙鎮魔訣!
玉清無上度厄封天印!
先前沒能成功封印住幽月,便是因爲她識海中的太陰燈盞,定住了自身偉力。而現如今這盞宮燈已經掉落在旁,自然沒有半點懸念。
林飛隔空虛握,便將煉丹爐中的七竅迷魂丹攝來。他劃破食指,以鮮血滴入其中後,便一掌拍在幽月頭頂,讓後者醒來。
七竅迷魂丹能夠迷惑她人的心智思維,而這滴血液便是媒介。一旦服下七竅迷魂丹,便會徹底服從這滴血液的主人。
甚至比元命盤控制他人命魂更狠,更絕。
元命盤是掌握他人生死,迫使服從。但對方真要不顧死活違逆行事,倒也是沒轍。
而服下七竅迷魂丹,便會從身心服從、認可、尊敬那滴血液的主人。
簡而言之,假設以元命盤操控幽月,她想死了也可以違背命令。或者言不由衷,做出欺瞞、陰奉陽違一類的事情。
而用七竅迷魂丹控制,那就是她“自願”服從林飛的一切命令——哪怕是讓她去死,她也只會覺得是一種恩賜與光榮,執行得義無反顧。
幽月醒來後竟然異常平靜,只是冷冷地看着林飛。
既不求饒,也不求死,更不說多餘的廢話。
“吃下它。”林飛攤開掌心,那枚七竅迷魂丹散發着玄異的朦朧光華,見之便有絲絲恍惚失神的感覺。
幽月深吸了一口氣,竟然直接拿過彈珠大小的丹藥,一口吞了下去。
“這麼配合?”林飛笑了,多少有點意外。
幽月冷笑了一聲,開口道:“我敢不配合?不過是自找苦吃罷了。”
林飛微微頷首,對她的態度表示讚許。
眼見他提起那盞宮燈,幽月眸中閃過一絲慍怒之色,轉而又變成了無奈和苦澀。
很明顯,藥效還沒發作。
林飛將這盞宮燈塞回她的識海,並沒有收走的意思。
“大概還有半刻鐘的時間,有什麼想說的儘快,條件也不是不可以談。”他盤坐在幽月身前,平靜道。
幽月嘆息一聲,稍作遲疑,終究是說道:“不管你想做什麼,事成之後,能解開對我的控制嗎?”
林飛微微頷首,迴應道:“我會煉製清神靜思丹,輔以玉清釋厄降魔訣可以解除對你的控制,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玉清釋厄降魔訣?”幽月臉色微微一變,“三清之一的玉清元始天尊的手段?”
眼見林飛靜靜地看着自己,她不禁一陣啞然,自嘲地笑了笑。
是了,他是什麼身份?
元始天尊對幽月而言,自然是無法想象的無上存在,但對林飛而言,掌握他的手段有什麼稀奇?
“還有一件事!”幽月靠得離林飛近了許多,並且前傾着身子,鼻尖都快和他貼在一起了。
她目光灼灼,甚至充滿渴望和期待:“找回我的元命盤,殺了夜明!”
幽月想要自由!
不是被玩物一般被夜明掌握,被他蹂躪侵犯,做出種種身不由己的事情。
“可以,如果我能做到。”林飛點頭。
於是,荒唐的一幕出現了。
被綁架脅迫的幽月竟然紅了眼眶,鄭重其事地站起身來,向林飛行了一禮。
林飛遂不再猶豫,一掌按在她的頭頂,催動藥效發作。
幽月的雙眸變得一片茫然空白,而後逐漸清明,畢恭畢敬地向林飛行禮:“主人。”
眼見七竅迷魂丹已經起了作用,林飛遂解開她身上的三層封印,將她扶了起來站直身子:“以後不必叫主人,可以直呼林飛,更不用對我行禮。”
“是。”幽月柔柔應聲,乖順至極。
林飛沒有絲毫猶豫,直入正題,問起了永夜宮中的種種防衛力量。
“十二掌燈使皆是人魔境界強者,各掌一件太陰燈盞。十二盞合一,便是地魔境界的靈寶,後天太陰魔燈。威能不明,但素有火星乍現,地魔灰飛煙滅的說法,也不知是否誇大其詞。”
“我們十二掌燈使之所以能夠留下,是因爲實力沒有暴露在明面上,外界並不知曉我們的境界修爲,不必擔心七夜魔君追責。同樣,夜明手中也有一面鏡子,神威莫測,不容小覷。”
幽月娓娓道來,沒有絲毫保留。
林飛微微皺起眉頭:“那依你看來,那面鏡子是何等境界的靈寶?”
幽月稍作遲疑,低垂眼瞼,輕聲道:“或許...是永夜候留給他的防身之物,乃是天魔境界強者親手煉製。若是材質非凡,那便是天魔之器了。”
天魔之器!
擁有獨屬於自己天道讚歌的強者,配得上他的靈寶有何等恐怖?
比如番天印。只要能夠勉強動用,哪怕是一個人仙強者祭出,也能將天仙拍得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幽月繼續說道:“只是我也不太確定。據傳天魔之器護主乃是本能,但夜明公子元神受創嚴重,此物也沒能顯示出護主的特性。”
林飛搖了搖頭,並不會因此就小覷那面鏡子:“天魔之器護主是不假,但夜明是它所認可的主人嗎?不過是承了永夜候的恩澤,有了一定的使用權罷了。”
“那夜明又是什麼境界?”
幽月毫不猶豫道:“地魔四階九層,無限接近突破。只是現如今元神受創嚴重,實力極爲有限,真實戰力尚且不明。”
地魔渡六九天劫,共五十四場考驗,便能得證天魔果位。夜明修行到如此境界,已經極爲恐怖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元神受創的?”林飛問道。
幽月回道:“具體不太清楚,但似乎是因爲那個名爲葉無敵的人類。”
林飛面露驚訝之色。
葉無敵不過洞虛後期,怎能讓地魔強者如此重傷?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內情,才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