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本認定是翟飛毀壞屍體並破壞現場之後,‘雙11碎屍案’專案組迅速做出部署,決定率先拘捕翟飛,之後立刻傳喚叢凝。
務必儘快查清錢雙雙自殺的原因,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
第二天早上。
按照昨天會議部署,何曉麗帶領行動組布控在翟飛的牙科診所附近,邵勇帶人埋伏在芙蓉小區,龐景輝與李放放進入到傳媒學院,只等抓捕翟飛之後,立刻控制叢凝。
至於二隊衆人,以及其餘人員,沒有任務,處理日常工作。
私人牙科診所開門時間一般較晚,更何況翟飛家境不錯,現在天氣又不算太冷,晚起一會兒,睡個回籠覺最是合適不過。
於是肖然等人判斷失誤,他們七點半就來到翟飛的牙科診所附近,一直等到上午九點半夜還沒見翟飛開門。
肖然與張磊一組,每隔一段時間便在診所門口晃悠一圈。
倆人在診所斜對面的一間小書屋前停下,張磊隨手拿起一張報紙,小聲嘀咕道:“這人不會是察覺到什麼,跑路了吧?”
肖然看了眼停在診所門前車位上的那輛白色越野車,低聲道:“他車還在門口呢,應該是在二樓睡覺還沒有起牀。”
“真羨慕這種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人,不求大富大貴,是要衣食無憂。”張磊打了個哈欠,豔羨說道。
肖然擡頭,鄙棄地瞅了張磊一眼:“你現在離職回家的話,條件比他優渥多了。”
“我可是有理想有抱負的新時代青年,爲了社會的安全與穩定,爲了人民的幸福與安康……”
張磊呼呼啦啦說了老大一堆,說完之後見肖然目光嚴肅地看着他,不解道:“你爲什麼沒有打斷我啊?”
“爲什麼要打斷你?”肖然正色道。
張磊愣了兩秒:“一般人都覺得這些是廢話啊……”
“沒有啊,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肖然嚴肅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張磊,似乎是重新認識了這個與自己同鋪睡了四年的兄弟一樣,緩緩道:“其實,這也是我的目標與追求。”
“……這麼清新脫俗嗎?”
張磊極不自然地咧起嘴角僵了好一陣兒,方纔吞吞吐吐道:“是嘛,那還真巧啊,哈,一起努力吧……”
空氣中沉默了一陣,兩人放下報紙,繼續按着既定路線走動。
“你說,這個叫翟飛的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走在路上,張磊找了個話題率先打破尷尬,“那屍體又不是他們醫學院的大體老師,哪能隨便帶走?還破壞現場,碎屍後僞造現場,爲了這事,浪費了多少警力!
哎,我說會不會是錢雙雙的自殺原因也和他有關係?一個正常人,他怎麼就那麼心甘情願地幫叢凝辦這事?現在好啦,他的責任比叢凝都大,我判斷幾個責任加起來至少五年打底。”
“你又不是審判員,用得着你來量刑?”
肖然微微一笑道:“叢凝的責任到底怎麼樣,現在還不好判斷,如果錢雙雙真是自己求死,那叢凝就是坑了翟飛。
如果錢雙雙的死是受叢凝教唆,則是故意殺人既遂。
假設真是教唆,那叢凝當時到底怎麼說的就很重要了。畢竟錢雙雙是一個有自我意識判斷的成年人,如果叢凝堅持她沒有教唆錢雙雙自殺,她的責任還真不好定。”
“不是還有錄像的嗎?”張磊補了一句。
肖然搖頭道:“那只是推測,推測!誰知道錢雙雙有沒有錄像,誰又能知道錢雙雙的手機有沒有被翟飛銷燬?”
“如果真沒有證據的話,說不定叢凝真的一點責任都不用負。”張磊惋惜道:“那她可就真把翟飛給坑慘了。”
“錢雙雙到底是不是自殺,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依舊只是我們的推測,萬一查清之後是被殺呢?”
肖然對張磊的話並不完全贊同:“而且我們是警察,我們的責任是把案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具體誰擔責、該不該擔責,那是兩院的事,用不着你我操心。”
“也是哈……”
張磊笑着摸了摸後腦勺,突然眼睛一亮,盯着翟飛的診所道:“看,看,開門了,開門了!”
肖然連忙擡頭,只見翟飛已經打開了診所的玻璃門,拖着一雙棉拖,正對着太陽伸懶腰。
“何隊,何隊,目標出現,目標出現,我與張磊正在接近,請求行動。”肖然從內兜裡取出對講機道。
“收到,准許行動。我們隨後跟上。”何曉麗嚴肅的聲音隨即響起。
“明白。走!”
肖然將對講機放回口袋,帶着張磊一起,不緊不慢地朝診所門口走去。
“哎,醫生,拔智齒多少錢啊?”
走到診所門口,張磊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診所上的招牌,很自然地問道。
“那要看你牙怎麼長的啊,簡單的四百,像是水平阻生的就貴點。”翟飛蹲在門口,撥弄着手機道。
“水平阻生是什麼?”
張磊不解地搭話,慢慢靠近道:“來來,你看看我這顆牙拔了得多少錢?”
“在這怎麼看?進來躺好我看看。”
翟飛站起身,沒等張磊與肖然靠近,便走進了門裡,拿了個口鏡,領着張磊朝口腔綜合治療機處走。
看着背身走在前方的翟飛,肖然衝張磊使了個眼色。
隨即,兩人猛地衝上,一左一右,瞬間將翟飛按倒在地上。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翟飛人高馬大,驟驚之下便大喊大叫着,劇烈地掙扎起來。
若不是肖然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說不定兩個人還真按不住他。
“不許動,警察!”肖然一聲厲喝。
一聽警察這兩個字,翟飛愣了兩秒,接着也沒再掙扎,安安靜靜地讓張磊給他上了手銬。
十秒之後,何曉麗帶着一衆同事和技術人員衝了進來。
進門後,何曉麗立刻取出相關文件,讓翟飛簽了,隨即道:“所有人按計劃行事,尤其是車子和臥室,要特別仔細檢查!不要漏掉任何痕跡,重點查找作案工具!”
“明白!”
一聲令下,衆同事立刻對翟飛的這處診所展開了地毯式搜查。
翟飛被從地上拉起來,驚慌之後又沉默了一陣。
看着在診所中進進出出的便衣,翟飛舔了舔嘴脣,開口道:“警官,你們別費力了,我這什麼都沒有,車裡洗了好幾遍了。”
聽聞此言,何曉麗當即問道:“你解剖屍體是在什麼地方?工具與錢雙雙的遺物又在什麼地方?”
“在我、都在我芙蓉小區的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