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高全教授看到何邦維站了起來,右手還夾着自己扔過去的粉筆頭,心裡哂笑,手腳還挺利索。
何邦維看着劉高全的眼睛,平靜道:“重複一遍?”
“你一個工商的,我還能要求你什麼?聽懂課?有思考?”劉高全教授這時候反而笑了,似乎是在笑這個學生的不自量力。
“理想氣體的狀態方程……”
“氣體分子的速率分佈……”
“能量按自由度均分定理……”
何邦維清亮的聲音並不高,但足夠講臺上的劉高全教授聽清在說什麼。劉教授從他開口說起,嘴角原本的一絲笑容就消失不見,有點詫異他居然真能重複自己說的內容,嗯,不愧是文科生,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劉教授面無表情的看着何邦維重複完自己說了大半節課的內容,在他停了之後,嘲弄道:“不錯,這位同學,居然還能死記硬背,你們文科生是不是都能這樣啊。”劉教授不知不覺開始擴大攻擊羣體。
何邦維淡淡的開口:“我認真聽課了。”
劉教授把書本往講臺上一摔:“你一個文科生來這裡獻什麼眼!”
皺了皺眉頭,何邦維舉步往前,全班的眼神都盯着他的動作,看他從後往前,一句話不說的走過劉高全教授身邊,到了門口,拉開門,一回頭。
“呸。”
何邦維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平靜的不帶一絲情感,既沒有受到屈辱的悲憤,也沒有自己複述成功後的喜悅。
只是這輕輕“呸”的一聲,就好像浮現在了全班學生和劉高全教授的心底。
隨後,門被離開的何邦維關上,就如平常下課一般,不緊不慢的走開。
講臺前的劉高全教授看着關上的門,感覺到全班人的眼神,從脖子到臉,騰騰的紅了。
最後排的姚立不知道爲什麼,感覺自己心裡特別爽。
走出教學樓的何邦維沒想太多,“呸“的一聲只是從心而發,發完之後就不在意了。他在思考前兩節課說的量子力學。
量子力學主要是研究原子、分子、凝聚態物質,以及原子核和基本粒子的結構、性質,與相對論一起構成了現代物理學的理論基礎。
今天的課程說了波粒二象性,何邦維雖然在功法的加持下,理解了所講的內容,但自己一思考又開始迷糊起來。
薛定諤方程?光和微觀粒子的波粒二象性如何統一?
認真思考的何邦維路過了食堂而不自知,這可不符合他漸漸展露的吃貨本質。他就這樣茫然迷惑的回到了宿舍。
臨近宿舍前,隔壁的柯海華看到他又如老鼠般慌忙鑽進了自己宿舍。
何邦維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想着理論。
宿舍裡只有對遊戲孜孜不倦的葉川,王偉應該是去上課,李韻聲應該是去陪妹子,自從李韻聲和鍾錦婷正式成爲一對,他在宿舍的時間明顯下降。
葉川見他回來,打了個招呼,何邦維隨意的一點頭,就坐在電腦前苦苦思索。
良久,沒思索出什麼結果的何邦維心裡有點煩悶,把吉他取下,站在陽臺邊,遙望高遠的天空,彈了一曲符合自己現在心情的《諸神之上》。相比較這首據傳由神所作的樂曲,何邦維思考的現代物理學的艱深理論之疑問似乎也毫不遜色。
一曲彈完,難以舒解心中煩悶,何邦維手不停歇,彈出一首這個世界的樂曲。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
葉川在電腦前打着遊戲,聽到何邦維彈的這首《精忠報國》,一邊用屏幕裡的狙擊擊殺敵人,一邊嘴裡哼唱起來。
曲聲透過陽臺遠遠的傳了出去,恰巧在隔壁陽臺搭衣服的柯海華聽見何邦維的彈奏,臉色又青又白,這個曲子的彈奏水平怎麼會進步這麼大?這是何邦維自己彈的嗎?柯海華不敢來1304的寢室看,只是佇立在溼噠噠的衣服旁,失魂落魄的聽完了整個彈奏。
心裡終於舒坦了,彈完這首曲子,似乎自己又回到了那個肆意縱橫的世界。
把吉他掛起,何邦維想起這個世界一句廣爲流傳的古語:潛龍勿用。
從來到這裡,何邦維迫於纏繞的詛咒,迫於現代文明帶來的龐大壓力,只能壓抑着自己,這幅不經鍛鍊的軀體如何能同槍炮火器抗衡。
在天鵝湖旁的兩次遇襲,何邦維都忍住了斬草除根的慾望,這其中固然有記憶融合與那兩批人沒有殺意的關係,但對自身情況的愈發瞭解讓他只能按捺,只是斷了兩個人的小腿以示懲戒。
何邦維時刻念着如何尋找回去的路,在這個目標面前,其他的都是次要。
想到回家,何邦維的心中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焰,眼神鋒芒畢露。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電話鈴聲響了。
“喂,你好,我這裡是芙蓉派出所。“派出所的電話打過來了。
“嗯。“何邦維的語氣有點硬,還沉浸在心緒當中。
對面的態度很友善:“前幾天,有一羣人羣毆你的事件,派出所已經弄清事實,沒有你的相關責任。我們的處理結果是,錢大明一夥治安拘留十五日,其餘人等教育釋放。以後你們這些大學生要多注意安全,不要沾惹社會青年。“末尾還提醒了何邦維。
何邦維又“嗯“了一聲,問道:”沒事了麼?“
對面一愣:“沒、沒事了。“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打電話通知的民警小劉錯愕,這……這個傢伙一定有背景!
何邦維掛完電話,眼中鋒芒掩去,走到自己的衣櫃旁,掏出了自己換下的衣服,默默把衣服仍進盆裡,沖水泡上。
……
不管怎麼樣,未來劍神也是要生活的。太邋遢,似乎不符合形象。
打開電話,帶上耳機,何邦維從桌面文件裡選中《諸神之上》播放,這是王偉做的後期樂曲,傳到他電腦上的成品。
聽着這首由自己帶來,出自自己改編的吉他曲,何邦維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