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點鐘,何邦維睜開眼醒來。
這時候的葉川和李韻聲還在熟睡。
剛要起身,發現枕頭旁一黑乎乎的肉團,正是李韻聲名爲“老五”的黑貓寵物。不知道爲什麼跑到這邊睡起來了。
老五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看了看何邦維就繼續團在那裡。
何邦維心情好了下,衝着黑貓輕聲說道:“我見黑貓多嫵媚,料黑貓見我應如是。”
這是經過了一晚,他已經把身體殘存的記憶融合完了,雖然有些殘缺,但對這世界已經頗爲了然,連華夏的古詩詞也可以運用了。
何邦維起身下了牀鋪,走到衣櫃前,之前的衣服已經連穿兩天,他要換身乾淨的。打開衣櫃,發現除了衣服外裡面還有把吉他,挑了挑,發現運動裝比較多,便拿了一套白色的穿上。
他準備下去到操場跑跑步。這幅身體的強度不太令他滿意,現在要從跑步開始鍛鍊起。
先刷牙,洗漱,融合記憶的他做着正常人該做的一切。
小心開門走出宿舍,走廊裡靜悄悄的還沒什麼人,這邊宿舍樓不住新生,普遍六點鐘還在睡夢中。
從宿舍樓直奔學校操場,早晨清新的空氣,一路上若隱若現的桂花芬芳讓人心情大好。
徽州大學在廬州有好幾個校區,何邦維所在的校區是磬苑校區,這裡也被學生們稱爲新校區,從03年啓用至今已經有7年了。
學校操場的人比宿舍周邊的人要多了不少,平時多有體育生來鍛鍊。
何邦維稍微熱了熱身、活動了下筋骨,就沿着操場的跑道跑起來。
徽大的操場跑道是400米的標準跑道,這會跑步的人不一而足,有帶着耳機的、有招呼同伴一起的,有練自己專門項目的。
作爲曾經位面的強者,何邦維自有一套強身方式,只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壓制超凡之力,所以他也只能從最基本的跑步練起,先打好基礎再用別的方式提升。
何邦維跑步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如果細心觀察就會有個驚奇的發現,他剛開始跑的時候呼吸吐納比較快,基本是一步一吸,接着跑了不到一圈,他的呼吸速率就降了下來,是兩步一吸,而一圈的時間大概是1分半鐘的樣子。
在跑了將近3圈後,何邦維的呼吸保持在四步一吸的節奏上,呼吸吐納綿長不斷,整個人跑起來自有種奇特的韻律。
越跑呼吸越平穩,何邦維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映入心中:後邊的人是跑累了吧,步伐亂了;旁邊那個跑起來是前腳掌着地,這是個練習短跑的啊;前面這個、前面這個、前面這個怎麼老擋我道!
何邦維快跑了兩步,超過了前面擋住自己的人又開始觀察周圍:誒,誒,這人咋又跑過來擋我了,插隊啊這是。
又往前跑了幾步,看向前面這人,是個女孩,他皺眉莫名其妙的問道:“幹什麼?”
這女孩黑白色條紋t恤、卡其色短褲,柳眉杏眼,膚色白皙,目光似笑非笑,嘴角微有弧度,正是昨天問何邦維路的學妹劉佳彤。
劉佳彤聽着何邦維這完全記不起自己的口氣,心裡如同被撓了下,眼裡全沒了笑意,不爽的一撇嘴:“我樂意。”
何邦維不想糾纏,瞬間加快速度往前跑,甩開了她。
劉佳彤畢竟是女孩,剛跑了兩圈,看他這速度再加上等下要軍訓,就停下腳步不再搗亂,準備回去換了軍訓服,開始每年大一新生都要經歷的難熬軍訓。
跑了大約半個小時,何邦維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呼吸卻還是很平穩。看看周圍,大一的軍訓新生已經出來,操場上很是熱鬧。
饒有興趣的看了會教官組織站隊後,何邦維走向鬆園食堂,準備吃第一頓地球上的早餐。
在軍訓方隊裡,一個女孩的眼神看向他離開操場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
在食堂吃了頓早餐,雖然沒有想象中好,但何邦維還算甘之如飴,只是在琢磨什麼時候能嚐嚐美食節目裡介紹的美食。
開門進宿舍,李韻聲睡眼朦朧的從牀上看過來:“維哥,幾點了啊,幹嘛去了這麼早。”
“跑了會步,吃了個飯。”
“啊!吃飯了居然不帶早飯回來!”李韻聲立即聲討。
“呃……下次帶。”
何邦維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在融合了記憶之後,他對周圍的態度緩和不少。當一個人擁有另一個人的記憶時,他還只是他嗎?這個問題沒有答案,意識、精神的研究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是個艱難的課題,融合後的他會發生什麼變化還不明朗。
李韻聲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一時之間,何邦維有些躊躇做什麼。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下。坐在桌前,他先把電腦開了,然後伸手打開手機發現是條短信。
是在燕京上學的妹妹發來的。
“哥,順利到學校了吧,我這會軍訓呢,教官有點兇!”
“都在學校過了一夜了。”何邦維回了條。
“嘻,我這是新到學校比較事多嘛,我是最關心我親愛的哥哥的o(∩_∩)o。”
何邦維把手機放下,猶豫了兩下,又回了條:“知道了,好好軍訓吧。”
記憶裡得知這個妹妹比他小兩歲,母親當年生她的時候難產,最後只保住了孩子。父親心情鬱結,給她起個名字“婉兮”,諧音惋惜妻子,也盼望孩子長大像母親一樣婉約倩兮。兄妹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密和諧,前不久就是哥哥送妹妹大學報名。
嘆了口氣,此時融合了記憶的何邦維有些心憐,只是時也命也,自己已經代替了原來的哥哥。
以後對家人好些吧,他心裡決定。
電腦打開了,何邦維先是搜索了一張宇宙星空圖,設爲壁紙,然後又盤算起來。
來到這個世界,憑藉自己目前的能力是不可能回去了,但這世界頂尖的科研會不會有涉及空間轉換理論?武力挾持科學家?這個選擇不太靠譜,先不說自己的武力問題,空間轉換恐怕不是一人所能。
只有先掌握資源,有能力接觸到之後才能繼續下去。
這世界的資源即兩樣,權利、金錢。嗯,這世界的美食也不錯。
怎麼獲得呢。
何邦維算是徹底的被美食所征服,心裡這時還想到了美食。
葉川突然夢遊似的從上鋪爬了下來,路過書桌前,用腳趾精準的點到電腦主機開機鍵,然後去洗漱。
洗完出來,看到何邦維,一驚:“你啥時候起來的?”
何邦維冷眼道:“早起了,你剛纔不還經過我身邊……”
“噢,沒注意,光開電腦去了。”葉川表示瞭然。
何邦維算是知道了宿舍老大的電腦癡迷程度。他被打斷思路,突然想起了李韻聲昨天的提醒,答應過別人用吉他演奏的,伸了個懶腰,走到櫃子旁,拿出了吉他。他現在倒是頗有興趣瞭解、嘗試這世界的各種東西。
打量了下這把吉他,上有六絃,腰部往裡凹,中間有音孔,背後有一藍色吊帶,這是一把民謠吉他,倒是與他那個位面自己當遊吟詩人用過的八絃樂器有些相似。
摩挲了手指,上面還有曾經練吉他而留下的繭子。
何邦維坐在凳子上,把琴箱最凹處放在右腿,左手拇指放琴頸背部,四指放在琴板,而右手下垂與琴絃十字形交叉,細細回想曾經練吉他的記憶。
覺得了然於心,何邦維手指輕輕勾了下弦,吉他聲微微響起,把每根弦都試了下,發現彈撥樂器的技巧還是比較相似的。
按照記憶裡來了段吉他solo,還沒自我評價,那邊李韻聲陡然從牀上挺起,喊道:“維哥!你這吉他技術退步了啊!”
已經坐在電腦的葉川也贊同:“是沒以前好聽。”
何邦維摩挲手指,心安理得道:“一段時間不彈,手有點生。”
“哥,你前兩天剛到學校不還彈呢,親哥,你是我親哥,你可不能掉鏈子啊,我都和學妹吹好了,我們宿舍有個吉他大手。”李韻聲從牀鋪爬下,只穿了個褲衩,勾住何邦維肩膀,恨不得貼在何邦維身上哀求。
“一邊去,都是你干擾的。”何邦維已經學會了強行甩鍋,但他是真打算把吉他練好,算是完成記憶裡登臺的小小心願。
把凳子搬到陽臺上,這會光照剛好不強,何邦維就對着窗外自己摸索練習着吉他,試圖恢復記憶裡的感覺。
記憶沒問題,就是手指不是很協調。
李韻聲苦着臉坐在那,邊看何邦維彈吉他,邊按着手機聊天,不時的叨叨道:“這彈吉他也有走火入魔的啊,生生的就給彈廢了啊。”
何邦維也不理他,對着吉他,彈一會停下來想一會,把各種技術逐漸試了一遍,壓弦、勾弦、掃弦、摘音、切音……
手指越來越和記憶裡相符,吉他彈出的聲音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沒調。
何邦維摸索彈了兩三個小時,葉川還在遊戲世界中“噠噠噠”,李韻聲已經出門了。
宿舍門被推開,沉浸在吉他彈奏中的何邦維沒理。葉川扭頭一看,是隔壁宿舍1306的王子睿和柯海華。
王子睿既在隔壁宿舍,也是他們一個班級的班長。
他拿着一張a4白紙,進門就對葉川說道:“川子,更新下你們寢室的聯繫方式,都寫好了交我啊。”葉川點頭應是並問起其他的事來。
柯海華是隨王子睿進來的,到葉川電腦前看了一眼,走到何邦維身邊,聽了會淡淡一笑不屑道:“聽說十一有匯演,何邦維啊,就你這水平還要上臺?”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足以讓身邊的何邦維聽到了。
何邦維沒說話,彈完最後一個低音,回頭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