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姍姍在運動會上並沒有報什麼項目,所以就請假沒有去學校,不過好像之前聽她說過,好像是喜歡看別人比賽的啊,怎麼又不去了呢?
因爲比賽要開始了,我也沒有仔細的詢問,就匆匆出門了,不過看這爺倆的表情,好像有什麼秘密項目一樣,我想無非就是帶姍姍去哪裡玩罷了。
小諾比完了二百米,好像還有個四百米的項目,我坐在看臺上,到處找她的身影,原來去給別的同學加油啦,那麼多小孩子都在喊加油,但是我一下就能分辨出小諾的聲音。
其實小學生的運動會,技術含量都不高的,小孩子們剛剛脫離了小豆丁的模樣,但是看上去還是小小的,跑步的時候,偶爾還有小孩子的搖搖晃晃的樣子,顯得特別可愛。
但是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很認真,但是這樣的表情,加上他們幼稚的動作,就有點反差萌了,我在看臺上看的不亦樂乎。
很快就到了小諾400米的比賽了,小諾在第二跑道,小諾的身形在同齡的孩子中間是屬於比較嬌小的,但是勝在靈活,所以與其他一起比賽的對象比較來看,小諾好像是小一個年紀的隊員走錯了隊伍。
一聲令響之後,起跑,小諾還是之前的風格,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怎麼發力,一直保持在中間的位置,最後一百米的時候,開始慢慢提速了,慢慢的開始靠前,但是這一組的小隊員,很明顯感覺的實力都不錯,看見小諾開始提速之後,她們也加快了速度,眼看就剩下最後五十米左右了,幾個跑的比較快的,都相差不遠,每個人都聊足了力氣,全力衝刺。
就在快要到終點的時候,在第三跑道的小朋友,突然踉蹌了一天,直接跑到小諾的第二跑道上,然後撞到了小諾,這個小朋友的身形比小諾大不少,而且速度又很快,從後面衝過來,小諾完全沒有防備。
直接就被撞到了第一跑道上,然後衝了出去,就這在時候也跑到終點了,雖然是第一個,但是因爲跑偏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一下子撞到了終點線旁邊的鐵架子上。
我猛的站起來,就往看臺下面跑,看見很多人圍了上去,我肯不清被圍在裡面的小諾的情況,我跟焦急,等我終於衝到終點線旁邊的時候,小諾已經被一個老師抱了出來。
小諾的胳膊劃破了一個很長的口子,額頭也青了一塊,眼看着就腫了起來,我心疼的不得了,馬上從老師手中結果小諾,告訴她我是許諾時的媽媽,小諾也時候也擡起眼看了看我,很驚訝的說:“媽媽,你怎麼來了,我剛纔很丟人吧?”
這孩子,現在都這樣了,還惦記着自己丟人不丟人呢,真是隨了她爸爸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過這時候,我也不捨得再教訓她了,只能安慰她:“不丟人,我們小諾跑了第一呢,就是有點跑偏了,媽媽馬上帶你去醫院哈。”
我這多災多難的寶貝女兒啊,今年這是犯了什麼衝啊,三番五次的就要進醫院啊。
那位老師也跟着我一起,說操場邊上就是醫務室,可以過去處理一下傷口的,我抱着小諾飛奔去了,醫務室的值班醫生,簡單給小諾包紮了一下。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小諾手術之後醫生也囑咐過我們,一定要注意,儘量不要讓還是受傷流血,一有情況就要趕緊去醫院的。
所以在醫務室簡單包紮之後,我也不敢耽擱,立馬抱起小諾準備去醫院,可是時候,上午的運動會正好結束了,很多孩都在往外走,外面停滿了來接孩子的車,我因爲來的比較早,所以車子停在了最裡面,現在根本出不去。
我看着小諾有點發紅的臉色更着急了,就擔心傷口會感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打電話給許光北,許光北接起來電話,那邊很吵,好像是在遊樂場之類的地方,我說:“小諾跑步的時候磕破了,我要帶她去醫院,但是我車別堵在裡面了,這地方不好打車,你來接我們一下吧。”
許光北在電話了大聲說:“你說的什麼,我這邊有點吵,聽不清,你大聲點。”
我於是又大聲的重複了一遍,他還是沒怎麼聽清楚:“什麼,去接你們,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啊,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我又聽見那邊,姍姍很歡快的聲音大呼小叫的喊着:“爸爸,爸爸,快來啊,我害怕啊。”
許光北迴應動道:“好了,好了,爸爸來保護你啦。”接着就把電話掛了。
我愣怔了一下,然後把手機收進包裡,背起小諾就往前面的大路上走,想着那邊的出租車或許多一些。
小諾提出來,自己可以走的,要自己下來走,我說:“你老實點,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
剛纔在醫務室的時候我看見她的腿上也有淤青,估計是摔倒的時候,被跑到邊上的隔斷給碰的,我怎麼忍心再讓她自己走。
五月底的天氣,已經有點熱了,我揹着小諾,迎着太陽的照射,在馬路上快步疾馳,不是的還要回頭看看有沒有出租車送後面趕過來。
很快就累的汗流浹背,小諾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輕輕給我擦着脖子上的汗珠,我們終於來到的大路上,這個點正是放學下班的時候,出租車很多都拉客了,根本不停,我只能揹着小諾一邊往前走着,一邊好好留意着過往的出租車。
突然我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是許光北的車,司機開着的,透過半開的車窗,我看到許光北跟姍姍坐在後座上,兩個人不知道說的什麼,都笑的很開心,姍姍手裡還拿着一個大大的氣球。
我認得這種氣球,只有遊樂園裡纔有,不是賣的,是送給小朋友的,只有玩遊戲玩的好的小朋友才能得到,這個一般都是要在大人的幫助下,相互配合好了才能爭到的。
小諾很早就想要個這樣的氣球,但是許光北之前總是說忙,一直沒有帶小諾去過,而我的平衡能力很不好,玩這樣的遊戲只能拖小諾的後腿,所以沒有得到一個這樣的氣球一直是小諾心中的遺憾。
車輛一閃而過了,我揹着小諾呆呆的站在路邊,我的女兒受傷了,我自己在太陽下汗流浹背的揹着她去醫院,而我的老公,卻坐在車裡陪着另一個女兒開心的玩遊戲,還有比這更諷刺的麼?
我擔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小諾,怕她也看到剛纔的畫面,這孩子很敏感,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心裡會難過的。
我看到小諾或許是因爲太累了,竟然爬在我的背上睡着了,我揹着她繼續往前走,不久之後,終於有一輛出租車,在我們面前停下,我輕輕的把小諾放進去,然後自己坐進去,才發現我襯衣的後背竟然全被汗水溼透了。
去了醫院之後,醫生看過小諾的傷口,又給重新上了一些比較好的藥,他告訴我,像小諾這樣的情況,如果是很小的傷口,可以自己處理一下,如果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儘快來醫院的,醫院有專門針對白血病康復後的患者的治療措施,她們這類人是輕易不能受傷的,因爲很容易就會引起感染,嚴重的竟然可以致命。
我聽了,心裡也是感到心有餘悸,醫生問我小諾是怎麼受傷的。我告訴醫生,她在學校裡參加運動會,在快到終點的時候,被同學給撞到了旁邊的鐵架子上,然後又摔倒了。
醫生也很吃驚,告訴我一般這樣情況的孩子,家長都是儘量避免讓孩子做這樣劇烈運動的,因爲這樣的運動很容易受傷,而白血病患者最怕的就是有傷口。就算是已經治療康復了,也要儘量避免的。
我明白醫生的意思,我抱着小諾,她在我的懷中熟睡着,我跟醫生說:“我知道我應該攔着她的,不要讓她這樣正面跑跑跳跳的,可是這樣她就會很快樂,如果不同意讓她這樣做,她的快樂就會少很多,所以我寧願自己多話一些精力,照顧她周全,也不願讓她爲了或許存在的危險,而放棄自己很多的快樂。”
醫生點點頭,也讚許的點點頭,跟我說:“你是一個好媽媽。”
我笑了笑,在心裡跟自己說,我其實不是一個好媽媽,小諾很多時候受的傷,都是因爲我沒有照顧好的原因啊。
難以遏制的酸楚從眼中溢出,我坐在沙發上感覺自己筋疲力盡。在許光北的眼中,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唐小杉,現在的我,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後媽!
想到這裡,我更加難受,他對我有意見沒關係,但是小諾呢!小諾是他的親生女兒,從小到大一直是他手心的寶貝,現在,因爲姍姍的歸來,一切都變了。
作爲母親,我承受不住女兒的失寵。
她是多麼需要爸爸的愛,我無法原諒許光北對小諾的疏忽,這股怨氣好像毒了一樣鬱結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