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落定,心結隨之打開。兩具活力溫熱的身子靠在一起,旖旎當然不請自來。
“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許亂摸......”
“自家養的乳鴿,摸摸又怎麼了?......”
“你還看!......”
“我就看看,怎麼養了這麼多年,還是沒長大呢?......”
“你壞死了......”
閨房之樂,無非就是你摸了我一下,我香了你一口。反正單身狗,很難體會的到這種樂趣。
氣氛漸漸回暖後,何瑾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秀兒,你昨夜是故意的吧?”
“你說呢?......做生意,可要講究個手快有、手慢無,我要是不這樣,豈能贏那個柳清霜一籌?”
何瑾不由點頭:在這方面,沈秀兒的確要比柳清霜有膽色。
“那假如今早醒來,我始亂終棄了,你又會怎樣?”
沈秀兒就在何瑾胸前畫着圈圈兒,柔情蜜意地回道:“爲了你的日後,我可以連命都不要。你說今早你不要我了,我會怎麼做?”
語氣溫柔,神情也溫柔。
可聽着這話,何瑾卻不由感到一股寒氣,從脊樑骨冒起:唉......古代的女人啊,就是死心眼兒,一場歡愉就是生死白頭、攜手一生。
你看看前世炮灰連天,還談什麼真愛?
只是聽了這話,怎麼就內心那麼安寧,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何相公,今天早上咱們吃些什麼?”
就在這當口,小月兒跳着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看見眼前的場景,小姑娘頓時就羞得臉上一片飛紅,原地陀螺一樣轉過身就往外跑。
何瑾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想不到,跑出去還沒一會兒,小月兒又紅着臉進來了。
她是那種閉着眼睛摸索着進來的,嘴上還一個勁兒地說道:“我要懂事兒,我要伺候小姐姑爺穿衣,我什麼都沒看到......”
聽着這話,何瑾不由就明白了:月兒雖說呆萌,但畢竟是沈秀兒貼身丫鬟。以後沈秀兒嫁給他的時候,她也是要一塊兒陪嫁過來的。
故而這種貼身丫鬟,早就被家中的婦人,教導過了規矩。只不過,這種規矩實在有違人家小姑娘的天性,所以她就選擇了閉着眼睛。
“可是月兒你閉着眼睛,還怎麼給我們穿衣服?”何瑾就困住了在自己懷裡撲騰的沈秀兒,厚着臉皮調戲人家小姑娘。
“我,我不知道啊!......”小月兒太可愛了,看樣子就都要哭起來了。
最終,何瑾當然沒讓小月兒來伺候。
與沈秀兒一塊兒穿衣洗漱後,兩人便一起走到了花廳。
走過庭院的時候,何瑾不由就擡頭看了看天,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嗯,神清氣爽啊,感覺連天色,都湛藍了不少......
到了花廳後,便只看到小月兒一人在等候,何瑾不由隨口問了句:“柳姑娘還沒起來吃飯啊?”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當着自己老婆的面兒,問別的女人......這是記吃不記打啊!
可沒想到,這一次沈秀兒卻沒掐他腰間的軟肉兒,一臉的淡然,彷彿跟聽了何瑾問‘今早吃什麼’一樣。
“秀兒,你不生氣?”何瑾還是有些不確定,又問了一句。
“奴家爲何要生氣?”沈秀兒便一臉的疑惑,反而不明白何瑾爲何會問這樣的問題。
何瑾也就不由一頭的霧水,搞不懂明代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腦回路。
可就在這時,便看到柳清霜走了過來。
她精緻如畫的臉上,似乎帶着一絲憔悴。但身上,卻又帶上了之前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何瑾微微蹙眉,但也沒說什麼。
反倒用飯的時候,柳清霜主動開口道:“何相公,往日多有叨擾,奴家在此謝過了。不過,以後奴家便不再這裡住了。”
何瑾再度蹙眉,這時候他已看出,柳清霜大概已知道昨晚的事兒了。
“那柳大家要去何處?”
“先去尋一番麝月,隨後......便回磁州小秦淮。”
麝月,就是柳清霜原來的侍女。何瑾入京期間,麝月嫁與了一位安陽的富商爲妾——來安陽的時候,柳清霜便說過這事兒。
不過,這顯然是藉口。
“柳大家若是想麝月姑娘了,去看看倒也無妨。不過,安陽這裡的獻藝,不是還沒完嗎?”這話不是何瑾開口,而是沈秀兒問的。
柳清霜一下就不說話了。
除了補償一番王府的獻藝外,此番她來安陽,其實也正是爲了這個。
畢竟府試院試期間,考生文人云集。她這位中原名妓倘若不登臺露面,保持曝光度,名氣必然會受影響。
跟前世明星一樣,名妓之間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
“更何況,瑾兒爲報答柳大家,又譜寫了兩首新曲。柳大家若是就此回了小秦淮,又能唱與何人聽?”沈秀兒趁熱打鐵,又來了一句。
何瑾卻一臉的迷惑:我啥時候,給柳清霜又寫曲兒了?那些詞曲,可是用一篇就少一篇,得省着點兒......
可不待他開口,沈秀兒就一腳,踩在了他的腳面上。
同時,她還不着聲色地繼續向柳清霜言道:“不如就繼續在這裡住下,待院試結束後,我等再一同回磁州如何?你一個弱女子獨自往來的,總歸不安全。”
無奈下,柳清霜只能點頭,道:“那,那好吧......”
就這樣,一頓飯何瑾吃的是莫名其妙。
他實在搞不懂明代的女人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很明顯,沈秀兒和柳清霜的鬥爭中,柳清霜知道自己失敗了,打算黯然退場。
雖然,何瑾感覺自己的魅力受到了打擊,但這也算是正常情況。可沈秀兒偏偏讓她留下來,又是個什麼意思?
勝利者展示成果?
沈秀兒不是那樣的人,也那麼無聊。
難道,她還真想讓柳清霜當自己的妾室?
腦子有坑哇,找情敵來給自己添堵?
想來想去想不通後,何瑾終於做出了決定:嗯......算了,不想了。反正無論明代還是現代,女人都是最難理解的一種神奇生物。
倒是府試之前,能把沈家的事兒辦了、爲成親掃除障礙,纔是王道。
回到了房間,何瑾便拉着沈秀兒問起了這事兒。而沈秀兒也一點都不客氣,直接開口道:“奴家想讓相公,對付磁州衙門裡的胡判官!”
一聽這個,何瑾就鬱悶了:果然,還是沒逃過鬥雞的命運啊......
磁州衙門裡下到幫役捕快、上到同知命官,全被給折騰了一遍,唯獨剩下了這位胡判官。不成想,今日他還是沒幸免於難。
可一想起那個胡判官,何瑾印象裡就出現一張平凡的臉,平凡的才能,以及平凡到模糊的存在感。
不錯,在磁州的時候,何瑾那樣上躥下跳,可勁兒折騰。人家胡判官這位品秩從七品,凡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皆可裁決的州通判,竟然壓根兒不聞不問。
並且,他還是唯一一位,對新來知州沒啥敵意的老好人兒。對於姚璟的政令,這位通判的回答,一般都是佛系三連:都行、可以、沒關係。
這樣一個人,能跟沈家能有什麼仇怨?
“相公,你是知道妾身還有一位兄長的吧?”沈秀兒沒直接回答何瑾的問題,而是沒頭沒尾地又問了這句。
何瑾面色更加鬱悶,努力想了一會兒後,纔開口道:“你那位兄長的存在感,好像比胡判官還弱啊......我記得他也是磁州的生員吧?怎麼在州學的時候,從未見過他?”
“兄長因爲嫂子之事心煩,遊學去了。”
沈秀兒提到‘嫂子’二字的時候,神情極爲厭惡,道:“而妾身那個嫂子,就是胡判官的女兒胡香荷!”
“啊?......”一聽到這個名字,何瑾不由大驚失色:“她,她不是磁州城裡,有名的公交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