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盪鞦韆啊,主要是針對女囚犯的。不過,用在男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何瑾露出白牙,開始繪聲繪色地給丁逸柳講述起來:“這有個特製的刑具,先綁住你的雙手,然後讓你蜷曲起雙腿,再把捆綁的雙手放在上面。”
“最後呢,會在你的腰窩和雙手之間穿一根竹竿,讓你頭朝下倒掉着。如此,準備工作就算完成了。”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做着演示動作,繼續道:“不過,你這會兒還是蕩不起來的,必須得有獄卒用鞭子和木棍來回抽打,你就盪來盪去了。”
“又因爲倒掉着,血液逆流導致頭腦不清醒,所以你會感覺抽打格外地痛。同時,嘴裡還會不停地咳血,一邊蕩着一邊咳血......可好玩了!”
丁逸柳目光駭然地看着何瑾,感覺對面就是一隻惡鬼:一個人,怎麼能將如此慘絕人寰的刑罰,說的這般輕鬆愉悅?
他根本不敢讓自己去想那副場景,可越是這樣,那恐怖可怕的畫面,就越在腦中揮之不去!
“別這樣看着我嘛,我畢竟是個文明人,不會讓獄卒這樣對付你的。”何瑾卻還是一臉明媚地笑着,繼續道:“畢竟,萬一有人來複查你的案子,你一身鞭痕棍傷的,我也得吃掛落兒不是?......我呢,還是比較喜歡,將你關在人多的牢房裡。”
“就,就只關在人多的牢房?”丁逸柳狐疑起來,問道:“你會那麼好心,一點都不折磨我?”
“當然不是,因爲牢裡的那些男囚犯,他們會幫我折磨你的。”何瑾又邪魅地一笑,還放輕鬆了語氣,道:“你想想啊,那些囚犯都關牢裡幾年了,從未見過什麼女人。”
“可囚犯也是人嘛,也需要那啥......嗯,釋放激情的。如你這樣細皮嫩肉的秀才相公,最是他們喜愛的一款。”
說着,何瑾還過分地一手呈掌、一手握拳拍打起來,發出有節奏的‘啪啪啪’聲音:“記住啊,當他們玷污你的時候,你一定不要掙扎。因爲,惹惱了他們,是會殘忍打斷你雙手雙腳的!”
“那,那我該怎麼辦?”丁逸柳快瘋了,竟不由自主地開口向何瑾問計。
“你一定不要發生任何聲音,最好嘴裡塞些稻草......”
丁逸柳不由雙眼一亮,道:“不錯,我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面,他們就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了。”
“哎......你想錯了,讓你嘴裡塞稻草,不是把自己搞蓬頭垢面用的。你天生麗質,再怎麼掩蓋,他們也會將你當貂蟬。畢竟他們的審美底線,真的很低很低......”
“那,那我塞稻草還有什麼用!”
“可以不想着去掙扎,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啊......”何瑾一攤手,一副很專業的語氣解釋道:“這樣,他們就享受不了太多的快感,你也算從精神上戰勝他們了嘛。”
丁逸柳先是愣了片刻,隨即兩隻手臂都伸出了柵欄,猛然哭喊着咆哮道:“何瑾,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喊什麼喊,不想出去了是不是!”就在這個時候,牢頭兒趕來了,拿着鑰匙打開了丁逸柳的牢房門。
丁逸柳頓時喜出望外,握着牢頭兒的手問道:“差爺,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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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牢頭兒的三個字,便如一盆涼水陡然潑在了丁逸柳頭上:“是大老爺今日要繼續審理你的案子,帶你上堂聽審!”
說着,牢頭兒便押着宛如一具行屍走肉般的丁逸柳出來。轉身之際,他還向何瑾笑了笑,做了個‘OK’的手勢。
何瑾不由暗暗點頭兒,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出去了。
因爲他早就料到,丁家人無論如何投門路、走關係,都擋不住丁逸柳被革去功名的命運——開玩笑,一個跟人命案子沾染的秀才,就憑一些似是而非的旁證,便想着保住功名?
官場上講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你之前也懂的不是?
再說,人家姚璟還是簡在帝心的人物兒,且這半年來政績顯著,就等着上奏嘉獎了。提學道、府部、科道御史那裡瘋了,會因爲你一個狗屁秀才,去招惹這樣一位根正苗紅的進士知州?
果然,到了二堂上,丁逸柳一眼便看到了提學道的公函。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他已被革去了秀才功名!
“丁逸柳,如今你已不是州學生員,自沒了不受刑罰的特權。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因何殺了那乞丐,又想着埋屍滅跡!”
姚璟這裡驚堂木拍得震天響,可丁逸柳卻置若罔聞。
這一刻,他只感覺自己,已完全陷入了汪洋大海——那種溺水的痛苦難受,讓他都快不能呼吸!
“好你個死性不改的賊子,到了此時竟還敢裝聾作啞!來呀,給本官先打上十大板!”
老宋和老吳這會兒可激動壞了:幹了大半輩子的皁隸,還從未沒打過秀才相公的屁股,今日可算能過癮了。
可這會兒丁逸柳被兩人一推,頓時眼珠兒轉了一輪。緊接着,何瑾這些時日跟他說過的那些刑罰,便猶如潮水般遏制不住涌入他的腦裡。
尤其,之前何瑾那一手呈掌、一手握拳的‘啪啪啪’聲,更是在耳邊縈繞不去!
當他被推到刑凳的時候,忽然整個人便徹底崩潰了,止不住亂喊亂叫道:“老父母別打,老父母別打啊......學生招了,學生什麼都招了!何瑾說了,只要我說出實情,他就會放我一馬......”
老宋和老吳兩人對視一眼,不由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幽怨和遺憾:唉,多可惜啊......這白白嫩嫩的秀才相公屁股,不捱上幾板子,簡直暴殄天物啊!
瑾哥兒那個小子,這幾天到底怎麼着人家了?瞧把人家嚇得這涕淚橫流的樣子,就差沒當場尿褲子了!
姚璟這會兒,似乎也有些沒反應過來,不由疑惑地問了一句:“潤德說放你一馬,你就打算什麼都招了?”
“那何瑾,他不是人,不是人啊!......”丁逸柳這會兒卻渾身一激靈,嚇得當即哭喊嚷道:“惡鬼啊......那個何瑾,簡直就是隻食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哼,胡言亂語......還不速速從實招來!”姚璟這下就不高興了:那可是我的親親弟子,要罵也只能本官一人來罵,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老父母,那乞丐一案,真是何......學生是一無所知。”丁逸柳面色慘然開口,可隨即看到姚璟豎起的眉頭,還有想摸向刑籤筒的手,立時又一哆嗦道:“不過,沈家煤炭一案,的確是學生誣告陷害的。”
“那丁一山確確實實買了沈家的無毒煤,不過後來他不知從哪兒,又弄來了一堆有毒煤。自己瞞着婆娘在西屋那裡點燃取暖,便把自己給毒死了。”
“出了這事兒後,因爲丁一山是丁家的旁支,還在丁家打過短工,所以他婆娘便找到了我們家。”
“恰巧煤炭生意攪得我家木炭生意一落千丈,學生一時鬼迷心竅,便,便想出了藉由此事,打壓何,何令史和沈家煤炭生意的毒計......”
說到這裡,丁逸柳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如何,說的磕磕絆絆的。
不過姚璟卻沒怎麼在意,而是繼續問道:“那丁氏既然被你指使,爲何寧願受刑也不肯招供出來?”
“因,因爲我等承擔了丁一山的燒埋事宜......而,而且學生還承諾,將丁家的兩個孩子接入丁家,一直到養育成人。丁氏爲了孩子,自不會供出學生。”
“簡直喪盡天良!”
姚璟聽完,不由氣得七竅生煙,大罵道:“身爲州學生員,不識孔孟教化,反而挾持幼子威逼他人誣告!丁逸柳,本官絕饒不了你!”
可誰知丁逸柳這會兒心志已亂,一激動接着就把實話講了:“老父母饒不饒的無所謂......學生只懇求,千萬別讓學生落入何令史之手啊!”
“那個人,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