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 憋屈

方法是對的,但是對象選錯了。對面的仇大龍對胡大發的這件事根本就沒過腦子,或者,你你的,我我的,只是把對方當成一個垃圾桶,不管你是可回收的垃圾桶還是不可回收的,我就是在把自己的愁事、煩心事傾倒進去,然後,轉身離去。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別人爲你操心費力。如果胡大發把這件事述給姥姥,得到的結果肯定不會是這樣的,就算是給飯莊的王,可能也會在之後的某一再給胡大發溫習一下今的故事。唯獨仇大龍不會,因爲他根本沒想聽別人的事,完全還在拆遷協議中游蕩呢!

“噯!怎麼沒見彪子啊?”胡大發進來都兩個時了,纔想起這家裡還缺一個大活人呢。

“咳,年底檢查,是要住單位的宿舍!唉!”仇大龍長吁短嘆一聲,趁這個機會,一仰脖,瀟灑的灌溉了一下自己的喉嚨,“還不是家裡這拆遷的事情鬧的。他老是,自己有地方住,不住家裡也沒事,那個口氣,喏!跟玲子一樣,恨不得明就結婚,後就搬走似的!”

“你,他們這是幹嘛啊?都一起二十年了,咋就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是:咱們得想辦法多要房子,想辦法呢!他們看着都不樂意似的,簽完字還都挺高興,少了這麼多,有啥高興的啊!真搞不懂!唉!”

胡大發聽明白了,趁着腦子裡面清醒,瞬間想通了此事。想來是仇大龍經常唸叨房子應該要二加一,不應該要三居室一套,以至於讓仇曉玲、仇彪姐弟認爲,這是仇大龍要將她們二人從這個家趕出去,就算是真給你二加一,肯定也沒有仇曉玲的份,最多給仇彪留下一套一居室罷了。

逢到大事,誰都會多心,誰都會多想,不論身處事內事外,總是不能免俗的。既然已經簽過字了,最好的辦法就是:都過去了,高高興興的等着住新房!

“那你就別念叨這件事,不就完了嗎?”胡大發不疼不癢的點明其間的要害,再深一些的話,那就別了,萬一仇大龍自己能明白呢!

“我就是覺得憋屈!憑什麼啊?”仇大龍喝乾了杯中酒,重重的墩在桌,瞪着眼珠子,看着胡大發,肚子裡面好多委屈似的,可是就是不知道從何起,一句:憑什麼,已經把仇大龍的諸多想法暴露無餘。“我非得證明給你們看,等着瞧!”

就像仇師傅所,即便分給你你想要的,該還得,該罵還得罵,想喝悶酒,你的嘴裡一樣不會閒着的。不過也是,人這一輩子,能夠經歷幾次拆遷呢?別忘了,拆遷二字之後,慣常要加一個形容詞的:富。

多少拆遷富開着寶馬去掃大街、開着奔馳看大門多少拆遷富整泡在棋牌室打麻將、甚至賭博多少拆遷富簽完字就直接去了民政局分家、離婚,當然還有很多爲了拆遷多富一些的家庭,在拆遷之前就開始麻煩民政局了,至於最後是否成了假戲真做還是真戲假做,那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總之,拆遷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迅速發財致富的一條路,也是唯一的一個辦法,其特點是:基本不用動腦子,基本不用費體力,基本沒有風險,得到的錢,這輩子甚至下輩子基本夠花。

究其原因,無非是一個字:錢。

再剖析一下這些人的心裡,那就是:懶。

多幾句就是,總想着不勞而獲,一勞永逸,從此走了讓別人羨慕的享福的路。啥也不幹,有吃有喝,人生沒有任何追求,只爲了三頓飽飯一個臥倒。

錢多了,可以做的事還需要一些想象力的,對於他們,沒有不敢幹,只有不敢想。一下子給了你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錢,那種感覺,和在三裡面把學初中高中的知識一股腦塞進你腦袋的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唯一相同的是,那種暈暈乎乎的爆炸性震撼!

“你憋屈,我還憋屈呢!”胡大發感覺好像是秋陽串門回來了似的,一個淺淺的身影又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如果……”

“嘿嘿!如果,家裡人聽我的,按照我的意思來,還真不準給我們家來個一加二呢!你想啊,多了一個一居室,那能多不少面積呢!現在這房價這麼高,一套房百萬甚至幾百萬。唉!老爺啊,你就算是積了德嘍!”

既然秋陽已經重新佔領了胡大發的中樞神經,酒是不能再喝了,話也不要再對一箇中了魔的人了。胡大發站起身,準備告辭。

“我該回去了,有空我再來!你啊,想得太多了,別想那些沒用的了,該掙錢還得掙錢,總不能躺在你家屋裡就有飯吃啊!行了,不了,有空找你喝酒啊,今喝的挺到位,呵呵,不錯!”胡大發穿起自己的棉衣,晃晃悠悠的出了大門,回頭招手的時候,只看見仇大龍仍舊在給自己倒着酒。

年底,並不是所有時間都顧客盈門,總有那麼幾,大家都在排隊買票中,都在趕往火車站、飛機場,剩下來的,那就是真不走的人了,他們也只是爲新年裡的節假日預定一下桌位,年底之前,該吃都吃得差不多了。

年前,胡大發又回了一次家,自己想和姥姥一起過個年,至於過年的正日子,未必有時間了。姥姥看到胡大發心情見好,痛苦漸消,自然知道這種事是需要時間來沖淡的,或者採用其他的抵消辦法,比如再給胡大發介紹一個女孩,相個親、見個面,不定轉瞬間就把秋陽丟到腦後了。

人的忘性有多大,記性有多好都不重要,因爲人是感情動物。現在,就算是能把國際得獎的明星請來,胡大發也未必正眼看呢!

姥姥正盤算着年後託付哪家給大發找個對象,處個一年半載趕緊結婚,可真沒有明白鬍大發的心裡想法到底是什麼。農村不比大城市,早點結婚、早點要孩子,總算是有後了哪能像大城市的年輕人或者中青年們,老大不了還單身呢!家裡人急的火房,自己卻跟沒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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