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苒也是一怔,隨即有些尷尬。
喬北先是開車撞上她,多餘的醫藥費到現在還沒給他。然後在新城工作的時候自己以爲他真是雜工,直到那天喬北在會議室裡發飆,將朱明明掃地出門,總經理馬洪坐在旁邊,一聲不敢吭,更是深深的震憾了她。
這時,又見到自己的弟弟和喬北很親熱的勾肩搭背,心裡疑雲頓生,但還是恭敬地出聲叫人:“盧總。”
“盧總?”胡榮扭過頭看看喬北,又看看胡苒,恍然大悟,眼睛眨巴一下,在喬北耳邊低聲笑道:“你這上演總裁豪門麼,姐夫?”
“滾,小爺有女朋友!”喬北低聲呵斥一句,又轉向胡苒微笑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那什麼……我和你弟之前認識,算是熟人,但你進新城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是新城什麼人。”
“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北哥,我現在還在裡面蹲着呢。”胡榮有些故意地拉着喬北靠近胡苒,向胡苒介紹完,又衝喬北壞笑道:“你們談工作,我就不打憂你們了。”
小樣,還想拉郎配!
喬北乜了胡榮一眼,只是和胡苒微微一點頭,就和林嶽轉身走了。
胡榮有些懵逼,站在原地看看喬北,又看看自己的姐姐,一頭霧水,皺着眉頭自言自語:“什麼有女朋友?我還不知道你的愛情鳥在聖莫尼卡麼?我姐這麼漂亮,北哥居然不喜歡?說不得,我要牽根紅線,做個媒婆……”
經過看守所那些日子裡的相處,單純的胡榮覺得,只有喬北做了自己的姐夫,纔有人保護她。
……
喬北在新城的展區內轉了一圈,對馬洪的工作很滿意,衝林嶽稱讚道:“我早就應該讓馬洪來打理展會,偉偉那吃貨,當個門童都是糟蹋糧食。看來,我有必要讓他去管廁所,專門在衛生間裡等人撒完,然後給人遞毛巾的那種。”
“人家好好一富二代,你硬給逼成了門童,回頭盧叔又該罵你了。”林嶽聽得直搖頭。
“盧叔該謝我纔對!”喬北剛說完一句,笑容漸漸就收斂起來,因爲他看見了在百果園展區向自己走過來的朱明明。如果說偷方案還只是因爲受女色所惑,那倒投百果園,就是真正的背叛了。
“小北。”朱明明見喬北轉身要走,連忙出聲叫喚。
“喲,這不是朱總管麼?怎麼,我新城的大內太監總管不好當,轉到百果園去當總管去了?沒想到,你朱明明還是一個帶把的啊?”喬北語氣不善,因爲他很生氣,非常生氣!
如果之前朱明明來找自己的話,自己說不定一時心軟,還能讓他回頭,最多懲罰一頓。
但現在,已然絕無可能。
新城不需要牆頭草,更不需要叛徒。
“可以單獨談談麼?”朱明明眼神裡很真誠,他的確想和喬北好好談談。
“我和你?沒必要了。好好當你的總管吧,等我需要他們的方案的時候,我再去弄幾個美女來找你,如果你覺得不行,我就自己洗白了躺你牀上去。呵呵,不過,這種情況要出現,估計我也死了,特麼噁心死的。”喬北沒有給朱明明任何面子,任何解釋的機會。
因爲,已經不需要了。
都特麼撕破了臉,架都幹一回了,還特麼羣毆。現在,還有必要假裝客氣麼?當然不!
“小北,我有苦衷。”朱明明的聲音有些低,眼神也有些閃爍,目光飄蕩着掃向四周,似乎害怕別人看見自己現在這種尷尬的模樣。
“你有你媽B苦衷!”喬北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不想再和朱明明杵在當場,一把推開立在自己面前的朱明明,走時還不忘譏笑一句:“許婧在牀上是不是比馬寡婦還騷?你就喜歡這號吧?哈哈哈……”
朱明明立在當場,仰止住眼眶裡要溢出的淚水,咬着嘴脣,默默地回到百果園的展區內,一衆員工看着,卻沒一個人上前安慰。
他們並不喜歡這個從新城叛變過來的總管,因爲他們也不喜歡漢奸。
林嶽一直看着全過程,等到走遠,才勸道:“小北,你話太重了。”
“我重?特麼整個新城,我最相信的就是他!但特麼傷我最深的,也是他!從京鼎守檔口,到新城分店主管,職位上升,薪水上漲,他管過的帳我都問都不問,連偉偉我都沒這麼對他。可你看看他怎麼對我?他爲了一個女人背叛共同經歷過苦難和生死的兄弟,你明白麼?”
喬北餘怒未消,心裡這些日子憋着的苦楚和怒火,經林嶽一挑,全數抖了出來。
“呵呵~上火了這是?”林嶽倒是大笑,他很少見喬北真正的發脾氣,不過,在林嶽看來,火氣發出來,總比憋在肚子裡強。
“你還看熱鬧!”喬北翻了一個白眼,很是不滿。
林嶽笑笑,但很快也將笑容收斂,低聲對喬北說道:“小北,有人來找茬。”
“啊?”喬北一怔,順着林嶽的眼光看去,幾個吊兒郎當的小青年端着幾盆蔬菜盆景氣沖沖的往新城的展區內走去,將蔬菜盆景往展區內擺放整齊的盆景中重重的扔去,一下砸倒了好幾盆蔬菜,領頭青年嘴裡不乾不淨地衝展區內的胡苒罵道:“特麼蔬菜打了農藥你們還賣?你特麼想吃死人啊?”
“怎麼可能?我們這些蔬菜盆景都是純農家肥種植,絕對是有機蔬菜來着,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您別急,有事我們慢慢來解決好嗎?”胡苒很有禮貌,尤其在喬北強調服務意識之後。
“解決?你怎麼解決?特麼趕緊的賠錢!”青年怒叫一句,不懷好意地打量着胡苒,淫*笑道:“由你來解決麼?”
“你們幹什麼?”胡榮連忙站在姐姐面前,衝一幫人怒道:“有事說事,別特麼裝黑社會。”
“你特麼誰啊?”青年反手一巴掌,啪的一聲,胡榮的臉上隨即現出五個紅印,青年猶不停手,伸手抓着胡榮的頭髮拳打腳踢,胡榮兩隻手要去掰開青年薅住自己頭髮的手,身上毫無防備,身上捱了無數拳。
新城的人紛紛往鬧事的地方圍過去,胡苒更是急得什麼也顧不上,衝過去死命的護住胡榮,然而後面跟來的小青年一窩蜂似的圍上,阻住新城前來拉架的衆人。
喬北和林嶽相視一笑,兩個人竟沒一個動的,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熱鬧。半晌,林嶽見新城的人吃了虧,才問道:“你去還是我去?”
“當然你去!”喬北一愣,滿臉疑惑地看着林嶽,叫道:“我要有那戰鬥力,還用你啊!”
“可以英雄救美。”林嶽笑笑。
“小爺一良民,不能打架。”喬北臉上一本正經,卻又俯耳在林嶽耳邊低聲叫道:“那個先動手的,讓他在醫院躺一個月,少躺一天,我扣你一千塊錢。”
“你還摳到我身上來了?”林嶽本來要動身,聽見喬北話,又回頭笑着看向喬北,似乎要討價還價的樣子。
“習慣了,咱倆誰跟誰?”喬北見鬧得動靜越來越大,整個帳篷都在搖搖欲晃,急忙推着林嶽叫道:“嶽,趕緊的去,特麼砸壞了我那些蔬菜……”
林嶽聽得一身惡寒,這個喬地主,他不關心美女和員工,只關心那些不值什麼錢的蔬菜,什麼人……
當然,他也習慣了喬北的庸俗。兩手揣着兜,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像是一個看熱鬧的圍觀羣衆一般。待到靠得近了,這才擠到那個爲首的青年身邊,伸腳踩住青年的鞋,膝蓋微屈,狠狠地往青年膝蓋側面一撞,那青年一聲慘嚎,抱着腿滾落在地。
一得手,林嶽又像沒事人一樣,嘴裡不斷地叫道:“別打了,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
手腳卻不斷地在暗中往鬧事的青年身上碰過去,觸者無不手麻腳麻,隨即被新城的員工控制住。而林嶽卻已然在不經意間,從人羣中擠了出來,悠悠哉哉地往喬北處走來。
喬北和一幫圍觀羣衆一起,站在展區一處高臺上,看得大樂,竟拍手鼓掌,嘴裡卻不斷地叫道:“別打了,都別打了,這是和諧社會……”
啊……
沉浸在愉悅中的喬北冷不丁被一股巨力襲中,背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慣性驅使得喬北整個人從高臺一頭栽下,甚至不及‘啊’完,人已然重重的砸在近兩米的地面上。
“艹他媽誰推我!” 混身跌得要散架,兩隻手擦得血肉模糊的喬北顧不上疼痛,扭頭怒視桌上的人羣,卻發現沒人理會自己,都只顧瞧着鬧事的方向。
喬北從地上翻身爬起,幾步衝上去拉着高臺的架子猛地搖晃,一直搖得所有人都從高臺上跳下來,這才停手怒道:“剛特麼誰推的我?”
“他!”林嶽揪着一個壯漢擠進人羣,扔在地上。那壯漢似乎受了極慘重的打擊,整張臉扭曲的變形,齜牙咧臉,卻連看都不敢看林嶽一臉。
“艹特麼的,你推我幹嘛?”喬北叫罵着過來,那壯漢在地上連退幾步,顯然已經被林嶽治得服服貼貼。
待到喬北過來,林嶽在喬北耳邊低聲說道:“還有兩個,已經溜了。”
艹,特麼有預謀啊!
喬北收住了想要去收拾壯漢一頓的想法,走到壯漢面前,提一下褲線,蹲在壯漢面前,嘻嘻笑道:“沒事,我是良民,不打人。但報個警肯定是要的,回頭我就去公安醫院做一個全身體檢,我身上傷多,估計你要賠個百八十萬的。”
“你有證據麼?”壯漢猶自死犟着不承認。
“證據?沒有!但警察審不出來麼?你當人民警察都是吃乾飯的麼?瞧你這個樣子,只怕還有前科。不行,我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必須報警!”喬北扭頭衝那邊正在處理的馬洪大聲問道:“報警沒有?”
“報了,警察馬上過來。”馬洪在鬧起來的時候,就已然報了警。這是之前就做好的預案,就防着有這種事情發生。
地上的壯漢臉色大變,目光飄乎不定,似乎想找機會遁走。喬北哪會不知道壯漢的想法,壞笑道:“別想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說,你跑得再快,能逃得過他的魔爪麼?”
喬北衝林岳飛過一個眼神,壯漢臉上涮地蒼白,渾身的汗毛瞬間豎立,剛纔他已經吃過大虧,不想再試了。
一衆圍觀的人都只站在周邊看着,卻誰也沒有上前阻止。喬北大皺眉頭嘆道:“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可惜了我那些蔬菜。不過,你可能就要蹲個幾年了。”
壯漢想爬起來,身體卻不聽招呼,兩條腿發軟,哪裡還能起來。喬北一看壯漢的表現,已然確定心裡的想法,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嘴角一勾,走到帳篷裡面避開衆人,直接撥通了鄺文斌的電話:“鄺叔,送你一禮物。”
“說。”鄺文斌說話向來簡潔。
“剛纔有人在展會鬧事,被我們新城的員工控制住,已經報警了。”
“就幾個小混混鬧事,你找我幹嘛?我忙着呢。”鄺文斌聽到這裡,語氣有些生硬了。
喬北臉上浮現出一絲壞笑,低聲在電話裡說道:“我的人……哦不,鄺叔,我是說我有一個高手朋友,剛好路過,順手也逮了一個小毛賊,我估計你會感興趣。”
電話那頭停頓片刻,隨即吐出兩個字:“等着。”然後直接掛了電話,這讓喬北很是惱火,對着手機怒道:“嘿,這個鄺叔,有便宜就佔,完了就不理人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古城第一辣手神探的份上,我早就跟你割袍斷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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