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從衛生間出來,就看見包廂茶几上擺滿了酒,各種各樣,看着就價格不菲的樣子,喬北一頭霧水,指着一茶几的酒問胡苒:“都是別人送的?”
“嗯!”胡苒點了點頭。
“唉……人啊,太出名了也不好,這……必須打包!”喬北很快釋然,有人送,還不留名,幹嘛不收?事後誰要來討便宜,小爺一概不認就是了。
坐上沙發,慫恿胡苒唱幾首歌來聽聽,待到胡苒真的拿着麥克風悠悠揚揚唱起來了,喬北卻根本沒有心思去聽,只是抱着手機發呆。
喬北在等,等胡志勇的消息。
那個老條子,什麼事都一清二楚。看來,小爺要小心再小心,勇哥的這隊人馬,一定不能露相,絕不能再給老條子順手牽羊。
不,勇哥要落在他手裡,鐵定是要判刑的。對於胡志勇的案子,喬北心裡清楚的很,那不是自己動作一番,就可以把人保出來的。不過,如果立了一個大功什麼的,到時也不妨和老條子商量一下。
事在人爲嘛。
一直坐了近一個小時,喬北才感覺到手機振了一下,急忙點開,上面是胡志勇發來的一條消息:“人已奔你,帶響,小心。”
很簡單的十個字,卻讓喬北感覺到頭皮再次炸了一下。特麼的,真的奔自己來啊!霍地一下站起身來,重新奔向了衛生間,急速的撥通了凌國鋒的電話,沒有片語的寒暄:“人來了,奔火玫瑰,都帶了槍。”
“確定?”凌國鋒也極爲精神。
“凌伯伯,我這條命珍貴着呢,會開這種玩笑麼?你趕緊的派一個連的武警……”沒等喬北說完,凌國鋒再次掛斷了電話。
這讓喬北耿耿於懷,嘴裡不斷的嘟嚷一番,各種抵毀和漫罵,等到出了惡氣,這才從衛生間出來,把自己扔在沙發上,用腳輕輕踢了一下武戰,將手機裡胡志勇發來的信息給武戰看了。
“別出門。”武戰扔下三個字,起身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支香菸,卻沒有點着,慢條斯理的往門口走去,正見着先前的服務生又送酒進來,立即擋住:“酒先存在前臺。”
“好。”服務生正要和喬北商量,聽得武戰這麼一說,端着三支酒又轉身而去。
武戰輕輕將門帶上,往對面包廂走過去,卻沒有進門,身體倚靠在門框,嘴裡仍然叼着那支菸,兩隻眼睛似乎一門心思盯着外面包廂門口站着的一衆女服務生,一付**的樣子。
各個包廂不斷傳來鬼哭狼嚎的尖叫聲,走廊裡時不時的穿梭着東倒西歪的醉鬼,還有穿着旗袍,叉開到大腿跟的坐檯小姐扭着腰肢來回各個包廂,不時的被過路的酒鬼調戲一番,咯咯大笑。
兩個男人勾肩搭背說着葷話兒一路過來,像是走錯路一樣,直奔喬北所在的包廂而去。
武戰**的眼神中陡然迸出一縷精光,隨即消失,叼着一支菸衝兩人叫道:“哥們,借個火?”
“靠,老子槍是每天都帶着,火還真沒有。”其中一個男人咧嘴賤笑一陣,也不理會武戰,徑直去抓喬北包廂門把,手還未到門把,人已經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走廊的地上,直往前竄。
另一個男人因爲和他一起勾搭着,一起被慣在地上。許是疼痛,酒一下醒了一大半,回頭望來,卻見武戰換了一面牆靠着,仍然慵懶地叫道:“哥們,真沒火嗎?”
“我有你媽B!”地上的男人想要爬起來,卻身上酸痠麻麻的痛得厲害,想爬起來,一時卻哪裡爬得起來?
還要叫囂,走廊裡早跑過四五個保安,將兩人直接往樓梯口拖了出去,那個叫罵的人不住叫喚:“拉我幹嘛?老子要去給北哥敬一杯酒。”
“我先幫你醒醒酒。”一個保安毫不客氣的一膝蓋頂在那人肚子上,直頂得那人肚裡一陣翻騰,想叫又哪裡叫得出來,不一刻,人已經被拖入了樓梯間。
武戰卻直皺眉,剛纔的兩人是奪向喬北所在的V8包廂,但卻一擊而倒,根本不是喬北所要等的人,而自己在不經意間,已然暴露了身份。雖然自己的手腳極快,動作極爲迅速,一應服務員可能看不出來,但武戰知道,在暗中的人,一定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索性將身體倚在V8門口,單手從腰間摸出手槍,藉着各個包廂傳出來的噪音,在背後咔嚓上了膛,重新插回了腰間。
走廊上一動,一身標準職業西服的安保主管很快過來,想要進包廂,見着武戰攔在門口,衝武戰微微一點頭,說道:“我馬上安排兄弟過來。”
“不用,你想辦法,安排四樓所有包廂裡的客人有序退場,這裡很不安全。”武戰果斷制止了主管的請求。
“好。”主管叫過一個服務生,低聲囑咐一番。服務生很快離去,不一會兒,一應領班匆匆上樓,各自走進樓上的包廂裡,隨即包廂裡的客人慢慢的提包散場,許多酒客路過V8包廂的時候,還衝包廂裡叫道:“北哥,哥們樓下喝着,有啥事,你招呼一聲。”
“必須的,咱好歹也是帶槍出門……”
“你那手槍,只能躲被子裡打吧?”
武戰微微一皺眉頭,兩隻眼睛卻散着精光從一衆人身上掃過,直到一撥一撥人陸續進了電梯,心裡提着的那口氣才吁了下來。
但隨即武戰就感覺到一股殺氣逼近,三個青年裡其中一個衝電梯口等着的人叫道:“你們等一下,我落東西在包廂裡了。”
武戰卻知道,這三個是從樓梯口上來的,瞬時渾身的汗毛拓張開來。
三人緩緩走近武戰,似乎自言自語道:“道上混,該讓道得讓道啊,不然的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總有一兩個不知死活的人唄。”另一個搭腔。
武戰冷笑一聲,一動未動。
三人悠悠晃晃越來越近,行到武戰身邊,一人笑道:“哥們,守了幾個小時了,累吧?我給你點個火。”
話音一落,四人全動了。說話的那人反手一削,一抹寒氣逼向武戰的脖頸。武戰頭一偏,左手掌刀往下一切,右手已然據槍在手。
亢亢!
兩聲槍聲,武戰後發先至,將率先說話的那人一槍撂倒,隨即看也不看,左腿狠狠的往上一頂,將撥槍的青年頂得後退一步,人緊跟着貼上另一個人伸手往上一託,將那人手裡的槍口託得朝向,槍膛裡的子彈將走廊裡的圓燈擊了個粉碎。
幾下動作,都在轉瞬之間。
兩個未倒的青年隨即攻上,貼身肉搏。他們都知道,武戰的槍口如果舉了起來,自己的槍法根本沒辦法和他比。
武戰被正面的一個人死死纏着,身上連續捱了武戰好幾下,仍然一步不退。側面的那人抓住空隙,狠狠的一腳踹向包廂的門。
亢!
啊!那隻踹向包廂門的腳還沒碰到門,就被武戰手裡的槍擊中,子彈撕碎了那人的小腿骨,被武戰一個側蹬,重心不穩,狠狠的摔在地上,更是心下發狠,竟不顧自己腿上的傷,藉着武戰被正面的人纏住的短瞬機會,直接擡起槍口摟火。
亢!
見着地上的人擡槍,武戰情知不妙,急切間一聲怒吼,抱住死纏住自己的那人,腳往牆上一蹬,兩個人一起重重的砸在地上,根本不管後面的槍手,肘部連續幾記重擊,砸在纏着自己的人腦袋上。
待得地上的人略一鬆手,武戰想也沒想,在地上連續幾個翻滾,只聽得身後的地面上一陣火花,子彈不斷在走廊上飛濺。
武戰只感覺到自己左臂一陣電鑽過的滋味,心下大怒,翻滾中槍口擡起,亢亢亢!連續三槍掃出。
纏着自己的那個人也學了武戰一般,直往對面包廂滾進去,堪堪躲過三槍。地上開槍的那人中了兩槍還待舉槍,武戰又是一槍掃過,亢!
呯!
那人的腦袋被子彈巨大的慣性衝擊的直往牆上砸下,滑落在地,而後一動不動。
走廊裡槍聲一起,早就大亂,所有還未走的人,都拼命的找地方躲藏,邊上幾個包廂裡還沒出來,又一下涌入了許多人進去。
武戰一個翻滾從地上彈起,斜眼看着自己左臂上被掀掉一大塊衣衫皮肉的傷口,眼裡殺氣陡然上升,提了槍照着V8對面那個包廂門直接摟響一槍。
亢!
亢!
裡面竟然還了一槍,子彈透過門直射向V8包廂。武戰又驚又怒,根本沒理會自己身上的傷,嘭地一腿將門踹開,人緊隨而入。
亢亢亢!
裡面連響三槍,十秒鐘後,滿臉殺氣的武戰拎着兩把槍從包廂裡出來。剛閃出一個頭,樓梯口槍聲響起,噠噠噠……
武戰大驚,急忙閃避開,身子緊緊貼在V8包廂對門的射擊死角,心裡卻大急,他不用看,就知道對方這是AK的槍聲。這不由得令他驚詫,這是內陸城市,對方居然會有步槍,這簡直不可想像。
心下更是悔極,自己是大意了。
只是形勢已然由不得武戰再多作絲毫的考慮,因爲對方持着有步槍的強大火力突破,小隊的其他成員已然穿插過來,零亂而有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必須過去!
不然的話,不僅自己將被困在包廂裡,對面V8包廂裡手無寸鐵的喬北和胡苒基本就是他們刀俎下的魚肉,任人宰割。
根本來不及多想,武戰掃過包廂裡,在茶几上摸過兩個空酒瓶,往走廊裡甩出去,噠噠噠……一個長點射,將包廂門口的牆壁擊打的磚石破碎,粉塵飛舞。
槍聲初歇,武戰的人已然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直衝V8包廂的門撞過去,人尚在空中,右手一甩,亢亢兩槍掃出,隨即整個人撞進了V8包廂,門鎖被整個撞裂,身後更是傳來一陣步槍和手槍的瘋狂射擊。
嘭!武戰一把將門踢上了。
包廂裡的喬北和胡苒早在第一槍發出的時候,就已然驚醒,此時正拉着胡苒緊緊的貼在牆面上,大氣也不敢出。
聽到外面的凌亂的槍聲,經歷過諸多生死的喬北大爲皺眉,這一次,比自己任何一次的經歷都要兇險的多。更要命的是,自己好死不死的被困在包廂裡,想跑也跑不了。
這個餌,做的太特麼失敗了。
沒有人這麼往死裡送自己的命的,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喬北各種想辦法,想要出去,但門口槍聲大作,肯定是堵死了。拉開窗戶,喬北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特麼四樓,要這麼往下一跳,鐵定摔成肉泥,還不如迎向子彈,好歹死得光榮硬氣一些。
只是拉着胡苒,緊緊貼在牆後,防止門**進來的流彈把自己給射幾個窟隆。給凌國鋒打電話,居然還打不通,心裡惡狠狠的罵了凌國鋒無數遍。又想給胡志勇打電話,想想還是咬牙忍住。
他知道胡志勇在跟蹤槍手,自己這一急,亂打一通電話過去,說不定連胡志勇也得害死。
直到武戰撞門進來,幾個翻滾以貼在自己身邊,喬北的膽氣才壯了許多,連忙問道:“外面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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