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迎面走過來的老三手裡拎着兩大袋子,吳奇愣了一下,隨即接了過來。
打開包一看,桃木劍、八卦羅盤、小鈴鐺、柳樹枝是什麼都有啊。其中還有一對鉤子,鉤子中間還有一條紅繩連接着,這下吳奇心裡更納悶了。
“三哥啊,咱是跳大神,不是開壇做法。咋滴要改戲啊?咱也不會翻跟頭啊。”吳奇一看裝備,對鎖好門回身的老三說道。
“得虧兄弟咱留了個心眼啊,去香行的時候打聽了一下,這胡強可真不是個東西。”老三靠近小聲說道。
原來是老三在去香行的時候隨口和老闆聊天,得知是胡家的事,表情就有些不自然。
老三一看老闆支支吾吾,便知其中有事,隨即給老闆使了些鈔能力。打探了些事情出來。
那自盡的小媳婦本不是和胡強互相勾搭,而是胡強趁其丈夫外出,心生歹意。
幹了壞事還不抓緊走人,正好被其丈夫撞見。然後就是一通扭打,混亂中胡強摸到竈臺旁邊,抄起刀將其丈夫殺害。
老三說的咬牙切齒,吳奇聽得也是面色猙獰。當場就想走人,可以想到胡家在當地的勢力,又不由一陣泄氣。
這要是走了肯定沒好果子吃,而且事情都知道了,不跟人家打個照面直接走人,怕是不一定走得出去。
吳奇又是一嘆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隨即看到那些道具,便問道:“那你買這老些玩應兒幹啥啊?”
“臥槽,我一路打聽過去,這事可沒那麼簡單啊。傳的可邪乎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買點防身準沒錯。”
老三開口就是一句國粹,本身就是初二輟學,平常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所以口頭語是多了些。
“那你這對鉤子是個什麼東西?”吳奇不禁問道。
“不知道了吧,你還沒看這個袋子呢。”說罷便打開了另一個袋子,裡面是用幾個小瓶子裝好的血液,還有幾個空瓶和一對黑狗爪。“雞血、狗血,這都是我跟香行老闆高價要到的。”
“還有這桃木劍,這對鉤子被老闆放在一堆經幡中間。一看就是法器,中間這紅繩一看就是浸了硃砂、天葵、雞血之類的。我便開了一口價,讓老闆給包了起來。不求有用,但求心安啊”老三吧鉤子和桃木劍拿了過來,順便還在吳奇面前耍了幾下。
“三哥牛逼,我說我看這鉤子怎麼有點眼熟,肯定哪個殭屍片有看過。”吳奇也是恍然大悟道。
兩人簡單討論幾句便開始對詞,商量晚上該是怎麼個流程。多弄幾個方案,以防萬一。
眨眼之間就到了晚上,吳勇派人過來敲門,領二人到了後院一個房間。房間牀上坐着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身體被麻繩捆着,嘴裡還塞了塊布,是怕他咬到舌頭。面白目赤,脖子上青筋暴起,身後站了兩個壯漢死死地摁住他的肩膀。旁邊還站了五六個小弟。
吳勇看到兩人前來,忙着起身相迎。“大師,我弟弟每天一到晚上六點就這樣,您看看該怎麼整。”看得出來吳勇很在乎他這個弟弟,慌亂間都用上了敬語,絲毫沒有中午飯局時的從容淡定。
“稍待,等我二人簡單準備一下”吳奇淡定地回到。要是個正常人現在應該都是有些緊張,不說緊張也應該有些緊迫感。可吳奇這個戲精、人來瘋,現在看到人多倒是起了範,裝了起來。
老三伸手打開其中一個包,從裡面拿出驢皮鼓和趕將鞭遞給吳奇,又掏出了桃木劍。
那些站着的小弟動了下要說什麼,被胡勇示意制止了。開口問道:“大師,咱們不是請神嗎,怎麼還用桃木劍。”
“佛道還不分家呢。何況咱們東北的仙家。而且對付這種邪祟,桃木劍尤爲管用。當然了這也是以防萬一,不一定用的上。”看着老三因爲緊張,有些支吾起來的樣子,吳奇趕緊答到。
“多謝大師解惑。”胡勇恰到好處的漏出一絲瞭然的表情,緊接着又指着老三從包裡掏出,掛在腰上的鉤子問道:“那大師這鉤子?”
老三這時才稍有自信的說道:“這是法器。”
胡勇剛要再漏出瞭然之色時,旁邊站着的小弟小聲嘀咕道:“這怎麼那麼像老家掛窗簾的鉤子呢”。
這時吳奇也想起來了,難怪這麼眼熟。這不就是農村過去用來鉤窗簾的嗎,因爲過去東北條件不好,窗戶漏風。於是有了這麼一對鉤子用來鉤住厚一點的窗簾或者棉被,晚上掛上,早晨取下。
老三這功夫也反應過來了。就算沒見過,稍微想想也能知道怎麼回事,正不知道怎麼圓過去呢,就聽到吳奇在那邊說道。
“瞎說!此乃子母鴛鴦鉤,專鎖琵琶骨,二流以下高手不得掙脫。習得三五年,配合心法,等閒鬼物進不得身,實乃上乘法器。”
吳奇這廝怕是已經完全入了戲了。那邊老三也配合地拿起鉤繩掄了兩圈,別說這鉤子掄起來的時候是虎虎生風,弄得老三都覺得自己是練鉤子的一把好手。
胡勇看到此景頓時訓斥了那名手下一頓,讓他給老三道歉。老三也是當即原諒,不再追究,讓一行人等感慨二人的大度。
那哪是老三不想追究啊,純粹是想早早結束啊。之前尋思着過來走個過場,哪尋思着這麼刺激的,實在是小心臟受不了啊。所幸再接下來掏出個瓶瓶罐罐的也再沒有疑問。
吳奇這拿起文王鼓(就是驢皮鼓)和趕將鞭,神調一起,高喝一聲:“請神嘞”。然後就是四短一長接三短的節奏敲着文王鼓。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閂。
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
鳥奔山林有了安身處,虎要歸山得安然。
頭頂七星琉璃瓦,腳踏八棱紫金磚。
腳采地,頭頂着天。邁開大步走連環,
雙足站穩靠營盤。擺上香案請神仙。
先請狐來,後請黃,請請長蟒靈貂帶悲王。
狐家爲帥首,黃家爲先鋒,長蟒爲站住,悲王爲堂口。”
唱到這的時候吳奇開始渾身抖動,左腳踮起小碎步,右腳暗暗發力跺腳。鼓打的也是節奏飛起,一看就要來正戲了。
老三這功夫也在旁邊烘托氣氛,“大家小點聲,這回來的可能是常仙(蛇仙)”。再接着衆人就看到吳奇嘴裡一頓嘀咕,但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犯上之人可叫胡小翠?”吳奇捏着嗓子說到,這是老三提前在鎮子裡打探好。這個鎮子不大,多數人都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