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會計緊張的搓手,解釋說:“董事長,我男人一心想要個兒子,這不,生了個女孩,整日不着家,老人又不照顧。我啊,既當娘,又當爹!”
“這不能成爲不上班的理由。”
“是莫總監特批的,允許我多半年的產假,你還不知道?”孫會計反問。
“我們要離婚了,她什麼都不說。”
“年輕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動不動就離婚,我和老公吵吵鬧鬧,還不是過到了現在。夫妻之間,就要互相謙讓些,較真起來,日子就不好過了。還有……”孫會計滔滔不絕,這一刻,她好像是民政局的幹部。
“別打岔,是不是該上班了?”我拉下臉。
“是莫總監讓我休產假的,你也看到了,我多不容易啊!”孫會計臉色一變,開始掉淚。
“讓企業白養你一年多,合適嗎?”這一刻,我倒是找到了當董事長的感覺。
“是莫總監讓我休產假的,你們夫妻鬧離婚,不能拿我撒氣啊!”
孫會計明顯在胡攪蠻纏,擤鼻涕,擦眼淚,好像她無比的委屈,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裝的。
哇!孩子哭了,孫會計飛奔過去,抱起了孩子,就當着我的面,撩開衣服餵奶,兩個都露出來,這架勢,分明是要趕我走。
雲娜分析的沒錯,這個裝傻充愣的會計,分明是早就跟妻子合謀了。
我頓時怒火中燒,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前的兩點。
“董事長,你要幹什麼?”孫會計顯得很緊張。
“沒什麼,我看了你的,也讓你看我的,咱們算是扯平了!”我認真道。
一旁的雲娜,頓時笑得趴在了牆上,而孫會計一臉苦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是流氓我怕誰!一種莫名的快感,在我的心頭開始氾濫。
或許,我之前就是這樣的人。
“孫會計,我想問問你,我之前可否在公司裡拿了五百萬?”我咄咄逼人的問。
“我哪裡記得,需要去公司查賬。”
“這麼大一筆款項,你怎麼可能忘了?”
“不都說,一孕傻三年,我這才一年半,不記得了。”孫會計繼續裝迷糊。
盯着正在吃奶的嬰兒,氣憤讓我幾乎失去了理智,突然,我身形如電,將嬰兒一把搶過來,飛奔到窗前。
“董事長!”
兩個女人齊聲驚呼,孫會計臉色慘白,顧不得放下衣服,緩緩的挪着胖腿,小心的朝我靠攏。
“說不說,不然的話,我就把她丟下去。”我舉起嬰兒,對準了敞開的窗戶。
咯咯!孩子居然笑了,還以爲我在跟她做遊戲。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說,什麼都說。”孫會計聲音顫抖,終於屈服了。
“好孩子,今後別學你娘,要做個正直的人。”我抱穩了孩子,還在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心中充滿了勝利者的喜悅。
孫會計交代,公司確實支出了五百萬,卻不是我挪用的,正是我的妻子莫小倩,轉入的是個人賬戶,名字她記得,叫做周大柱。
我徹底被驚呆了,妻子居然私自轉了五百萬給周大柱,她這是買兇殺人。
買兇殺我,也用不着花這麼多錢吧!還真是敗家的娘們兒!
回頭想想,我又覺得不對,周大柱如果這麼有錢,家裡怎麼會一貧如洗,這筆錢究竟去了哪裡,有待追查。
抱着孫會計的孩子,逼迫她寫下轉賬的過程,我長出一口氣,將孩子還給她,招呼雲娜,立刻出了房門。
孫會計對我全無一絲好感,咣噹一聲關上了外面的大鐵門,立刻上了鎖,我敢保證,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給我開門。
我纔不在乎,笑着衝她揚了揚手中的紙條,“孫會計,繼續休產假吧,記得把屋子打掃一下。”
正得意,我忽然覺得手上一熱,一條水柱從上方落下,正好澆在了紙條上。
擡頭看去,只見一名四五歲的小男孩,正在上方的欄杆處,笑嘻嘻的掐着小雞雞撒尿,真準,都尿在我的手上。
“小兔崽子!”我忍不住罵道。
“你怎麼猜到我屬兔?”小男孩一臉茫然,不等我跑上去追他,一提褲子跑回了家,傳來關門的聲音。
哈哈!
鐵門內的孫會計,發狂一般的大笑起來,接着也關上了門。
紙條被浸溼,我甩了甩手上的童子尿,小心的展開,最關鍵的幾處字跡已經模糊。五百萬消失了,妻子的名字消失了,周大柱的名字也消失了。
“雨來,走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命吧!”雲娜似乎一直興致不高,催促道。
沒用的證據,被我揉成一團丟了,手上還有騷氣,下了樓,雲娜趴在一層的小賣店窗口,給我買了瓶礦泉水,衝乾淨手,這才帶我走出了這片陳舊的小區。
一泡尿,讓我白來一趟,即便知道是妻子轉走了五百萬,只要孫會計堅持不上班,妻子不承認,我也沒辦法。
上車後,雲娜並沒有發動車子,就那樣坐着,愣愣的出神。
“小娜,你這是怎麼了?”我問。
“雨來,你記得你剛纔幹了什麼嗎?”
“記得啊,怎麼了?”
“你搶人家孩子要扔下樓!”雲娜大聲道。
“我只是嚇唬她!”
“如果孫會計想要追究你,報了警,你會坐牢的。”雲娜落淚如雨,串串珍珠。
“小娜,別哭了!我錯了!”我連忙道歉。
雲娜用力握住我的手,好半晌才恢復了平靜,發動車子,直接將我送回了家。
夜色來臨,我依舊孤單影只,如遊魂一般在屋裡飄蕩。奇怪的是,家裡居然找不到任何妻子的照片,她的味道已經離我越來越來,我承認,跟她的鬥爭讓我心痛。
某一刻,我甚至有種逃離的想法,避開這些紛紛擾擾,將一切的情與愛徹底遺忘,那個我,將是新生的。
牆上的鐘表指在了十點,我蜷縮在沙發上,望着沒有打開的電視發呆。
吱呀!
門被打開了,妻子穿着米黃色的女士西裝,出現門口。
她的臉紅彤彤的,陣陣酒氣傳來,她擡腳將包頭高跟鞋踢進了屋裡,就這樣赤着腳,搖搖晃晃的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