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話 惡魔的奔跑

“喂,小傢伙,你的村民都被我滅掉啦,想要打敗我嗎,去冒險吧,現在新大陸,獲得劍與盾的力量,屠滅巨龍,前往神的火山,去那裡吧!我會在山頂旁邊的石頭疙瘩那裡等着你 還會烤好豬蹄子等你”

嘩啦,大雨傾盆,這個魔頭囂張的狂笑着,一道閃電拉開黑夜的巨幕,那個撕扯的狂笑的人一眨眼翻開了故事裡外的人。

小男孩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了一個魔頭,他高不可攀,曾經是自己最敬愛的那個人,可如今他是擊破男孩一切幼稚夢想的存在。

“轟!”那人還在笑着,且聲音越來越大,毫不顧忌別人的存在,當然也沒有了其他人,有的只是一個在大雨中無助發呆的小男孩。

雨水順着他的臉龐流下,混雜着殺怪後的汗水與淚水,成爲他一生中最難遺忘的回憶,他懵懂的心在這一刻炸裂般的嘶吼着,可是在他這張臉龐上卻只能看到他出神的無助。

“牧師先生,你還會陪我去冒險嗎?”

紅羽遲疑道,他實在無法確認這位先生到底是否喜歡自己,那被燒燬的屍體到底是如何?他想或許是入侵者吧,是鎮子遇到了危險,而其他人都被擄去遠方。

“不,小子,他們就是我宰得,老子再說一遍,要復仇,要做什麼都好,去努力變強吧,打敗我,你纔可以得到一切所想要的 去吧 瘋子!”

“垃圾,我恨你,永遠!”

“好啦,好啦,我還以爲你要愛我呢?快點滾,要不是雨太大的話,你尿褲子的事情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錢小寧坐在屍體之上將刀具扔在地上,上面沾滿了鮮血,另一邊是小男孩傻傻的看着他,依舊在發呆出神。

“滾!”錢小寧最後罵出了一句,氣息暴漲,而紅羽卻像是在猛然間覺醒一般,他轉身拔腿就跑,衝着那座山,那個大耗子的山,在雨水中有着一個又一個的動物屍體,他們全部倒在了大地上,森林中,小河邊,死亡伴隨着小男孩的每一步,似乎他到哪裡,這殺戮就跟到哪裡。

他一直在奔跑,他想那個笑容比惡魔還要恐怖的傢伙一定在身後緊緊跟隨,那個牧師就是殺死這一切生靈的罪魁禍首。

他一直記得耳畔響着一句話可到底是誰他說不準,說着什麼?他也全然忘了,只知道自己必須跑。

在得到強大的力量找到神靈廢柴大叔之前,他必須持之以恆的奔跑,追尋這個世界的美好答案,找到可以拯救世界,擊敗惡魔的存在。

他走的路越長,人們就越是恐懼他,一個個的閃着路的兩旁,可是他只要走過去就會聽到那可怕的哀嚎聲,天吶,那個惡魔就在身後,可是新大陸究竟在哪裡,如果走的還是這麼慢的話,如何才能找到神靈居住的火山。

他一直在奔跑,慢慢的連衣物也爛了腐朽,他的鞋子早已磨穿了,可是他還在奔跑,他明白自己絕對不能死,否則誰去對抗惡魔。

終於有一次他在一個孩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身後的那個世界,一棵棵枯萎的樹,屍橫遍野,那些在黑暗天空中飛過的烏鴉一個個都在開心的看着他遠去,一隻只禿鷲就像是曾經的大雁一樣排位人字型跟在他的身後,一個個叫的歡快。

啊,這個惡魔居然還在窮追不捨,天吶,他到底想要幹什麼,紅羽想着,可是同時他也忘記了自己有多少時日未曾進食,他飢餓的穿行着從不疲憊,他有着無窮無盡的力氣,在奔跑中他想起了小時候那個牧師爲他看到一種魔法,是一個奇怪的盒子,裡面總是有小人人在歡呼跳躍的表演,其中一個小人人的故事叫做《阿甘正傳》,他想如今的自己應該像極那個奔跑一生的男人吧!

“你們快點跑,那個惡魔正在玩身後,快走,我無法阻止他,你一定要堅持!”

紅羽總是對他面前的每一個人如此說道,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根本就不逃命,他們似乎自甘墮落的被吞噬掉,眼中透露着絕望。

“你們爲什麼不逃,惡魔,惡魔就在我身後,快走!”

他總是在勸告着其他人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再也沒有一個人逃跑,他們將這一切習以爲常等待着死亡的來臨,有一次他穿過了一個莊戶人家的院子,結果那家人一邊收着穀子一邊被惡魔吞噬。

“在死靈世界裡再也沒有一個人害怕死亡,他們稱呼紅羽爲死亡的使者,他是個攜帶死亡的惡魔!”

他開始出現幻聽,這些人都在討論他,身後不僅僅是那個惡魔,還有數不清的冤魂,他想一定是這些人被惡魔所蠱惑,絕對不能停止腳步,一旦停步,那個惡魔就會吃了它,那時候誰來拯救這個世界呢?

“喂,是你啊,你就是惡魔,你是死神,死神是你,你不要走啦,難道你沒有發現死靈已經許久出現過了嗎?因爲你攜帶的是毀滅一切的力量,你的瘟疫可以殺戮的除卻死物的所有!”

“不,你們都是騙子,都是惡魔在蠱惑你們,我一定會拯救你們,驅逐那些惡魔,凡是來煩你們的,都得死在我手裡,我一定會拯救你們被污濁的靈魂!”

他開始癲狂一路奔跑,身後是死寂者,他不怕死亡,可是他怕死靈世界被這些惡魔屠戮。

不知何時起,他已見不到人,自己也開始長出鬍子,頭髮長到了自己的腳後跟,可是他還得拼命的跑下去,他彷彿一個野人,可是無論他到了一個怎樣的文明裡,都只能看到人們鎮定自若的注視着他,還有一次一對情侶笑着等待他的到來。

惡魔已經在蠱惑其他活着的人,不僅僅是死者的靈魂,他想,真的是可怕,這樣下去死靈世界一定會被徹底毀滅掉的。

“喂,停下吧,”在他即將不得不停下腳步時他看到的是一個個老者,那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曾無數次的想,如果自己也有蒼老的一天那會是怎樣的模樣。

是與這個老頭一模一樣吧,他就是紅羽的父親,橙羽,爲何會如此蒼老呢?因爲紅羽已經走過了整個世界一圈,他的前方就是小鎮,他開始前行的出發點。

“孩子,你證明了新大陸的存在,可是你也毀滅了所有的生靈,你做的和我又有什麼區別呢?”

橙羽悽然苦笑,他的回憶卷打開,是走了幾十載回到了自己門口,他的新世界理論是一切都會重新開始,因爲本就是一個重合在一切的世界,他大膽猜測,這個世界是個圈,他的兒子成功做到了這一點,可是同時也毀滅了所有。

“你真棒,但是你知道我這些年在幹什麼嗎?”

橙羽自豪道,他指着小鎮,他說“我找到了神的居住地,但是是因爲我又繞着世界走了一圈,終於在回到這裡時看到了神靈,那可是一個可以變作巨龍的傢伙,知道嗎,他就死在我的手中!”

父親驕傲的笑着,他殺死了神,可是他的兒子面無表情的從他的身邊走過,緊接着便是哀嚎聲,他死了,作爲毀滅瘟疫的攜帶者卻毫不知情。

在修道院裡,坐着那個孤單的牧師,他的盒子又在演着故事,紅羽這個野人乖乖的坐在三米外的墓碑上,看着裡面的小人人上演一個新的故事,好像是一個男人被誣陷後又成功出逃獲得自由的故事,看起來真的不錯。

“喂,不錯吧,有不少人覺得他不比阿甘差分毫,我從前也如此想着,覺得一切都該有個大獎給那些最棒的作品,可直到我遇到了一些怪事,一些怪人,我才明白,故事的價值不在於得什麼獎,而是他給人的故事,對,故事就是故事,我不在想啦,對我來說每一個都很偉大,當年的庸俗者編造出好與壞的差距,可是後來我們才發現,這些都是唬人的玩意,我覺得好,你覺得壞,何來真正的標準,那些評委又怎樣代表一個時代的觀點呢?”

“就像是你坐着的那個墓碑,我兄弟,幾年前陪我玩,他活的歲月太久不想活了,便先死了,你父親看到啦就認爲殺死了 可笑,真是一個笨蛋!”

牧師提起他的酒杯暢飲大醉,喝的是一種黑色的液體,叫做可樂,加冰最好,被稱作冰闊落。

“惡魔,你殺死了所有人!你這個毀滅一切的魔頭!”紅羽忽的跳躍離座,他看了眼這個不動聲色正在烤着某樣不知名物體的傢伙,第一件選擇的事情便是質問。

“哦,小紅,你看看我到底在你身前還是身後,你身後的是惡魔還是別的東西!”錢小寧烤制着豬蹄笑道。

“啊?”紅羽在多少年來第一次回頭,只見身後鋪天蓋地的死靈在緊緊跟着他,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樣子,無一個是錢小寧所造成的,山崩地裂流出熔漿,勇者看着那座即將融化的他山之石,上面寫着瘟疫大耗子的一切。

他冷笑一聲“原來如此!”再也倒地不氣,雨水撲面而來將一切淹沒,死靈們四處逃竄,這是一個死靈的國度,他是死靈的王,唯一的生靈。

在雨水下了第三十三天的時候,洪水淹沒了大地,他在水面上漂浮着想起了多年前的聲音,那是他回到鎮子前早已聽到卻下意識的將其忽略的話“那個傢伙殺死了瘟疫大耗子,那可是我們一直在保護不敢讓其死去的神獸 他這樣做會帶來災難的,殺了這個混小子!”

可是一個殺他的人也沒有,爲何呢?因爲這個遞給自己烤豬蹄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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