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忽然該口叫他瀟原,僅管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但從葉月嘴裡叫出來,卻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瀟原看出了葉月對康城男人之間的爭奪的厭惡,尤其是自己的父親。看出在她害怕自己會走上他父親的那條路,變成只知道爭奪的瀟原。
葉月從這樣的環境中撿回來一條命,她極度渴望改變現在的生活。但在瀟原看來在整個康城,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奪,有人的地方就會分個高低貴賤。只有自己真真正正融入這是非之地,才能從本質上改變這個地方。
因此,參與爭權奪勢只一段必須要走的過程。經歷這段過程,自己就必須放棄過去,爲改變康城而改變。
“月月,我們出去看日出吧,你每次都想着看日出。但每次又故意,錯過看日出的時間。今天我要陪着你,等着太陽出來。”
“在最困難的時候,日出是我最後的寄託。我努力的把那種場面想象的完美。但是,我知道現實中的日出,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害怕,我最後的夢境會破碎。所以我不敢,只等到太陽升高了,我纔出去。在太陽下面幻想着日出的景觀。而你就是,我的日出。現在,我根本逃避不了,我沒有勇氣面對現在的你。所以,你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了嗎?”
“長這麼大,我從來沒留意過日出是什麼樣子的。直到你說,你想看日出我每天起早,早操場上奔跑。太陽出來的那一刻,我會停下腳步,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它。我努力的想象,你在看到日出是怎樣的情景。是歡呼雀躍,還是沉默傷感...總之,我每天都能看到日出不同的樣子,它每天都在變,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在奔跑操練場看,它是一個樣子。在山坡上遠眺看,它又是另一個樣子。你只要去看,它每天都在改變,而且會越來越好。”
“變化,每個人都在變化。但我不想變,我只想要從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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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原低下頭,故意把眼睛睜的很大很大看着葉月,然後作出一副很吃驚的表情。葉月忽然覺得一些羞澀,是自己臉上有什東西,讓瀟原這樣看着自己。她停止哭泣,不自覺得把頭轉向一旁,用手在臉上撫擦。
“你神經病吧,幹嘛這樣的看我。我臉上有東西嘛?”
“有東西,這個東西讓我一點驚訝。”
“什麼?我臉上的黑斑,消失的差不多啊。難道又復發了嗎?”
“不是,是淡淡的甜美。你的美貌在潔淨淚水的修飾下,有些淡淡傷感的甜美。讓人看了,很享受。你再哭一會好不好,我想再看一會兒。”
“我纔不哭給你看呢,我偏笑,哈哈哈...油嘴滑舌。”
“走吧,我們一起等太陽出來吧。”
“走你個頭,你是讓我穿着病號服,跟你從這裡爬下去嘛?一邊等着去,我換件衣服。”
“前幾天,你不都是穿着病號服出去的嘛?今天怎麼想起來換衣服了?”
“少囉嗦...”
過了一會,他倆出了校醫部,去了校區東面的小山丘。早上的時候,這裡人非常的少。有人的話,也就是幾個上了年紀的人,他們睡眠少,一大早的就到這邊來。有的是來鍛鍊,有的是來散散步。
這個時候,山丘周圍還有一些霧氣。花草樹木的葉片上,在積累了一夜的霧氣之後,凝成了水滴,顫顫的掛在葉子的梢頭。淡淡的薄霧又讓這裡的一切,看上去像是圖了一層淺淺暗青色,讓那些在悶熱中的人們看着就能覺得清涼。
時不時,會有幾聲鳥鳴從林子裡傳出來。那聲音清脆悅耳,悠揚婉轉。讓人覺得這纔是生命最原始的聲音。
“早晨把時間用在睡覺上,我覺得實在是浪費。我雖然來這裡很多遍了,頭一次覺得早晨山丘這麼迷人。”
“清新的空氣,會讓人心裡舒服。更重要的是,它能美容養顏。”
“哈哈,你可能瞎扯。”
“只要你相信,它就是真的。坐吧,太陽快出來了。”
瀟原故意講了些俏皮的話,讓有些忐忑的葉月放鬆下來。兩人坐在木椅上,直視遠處天際之下的地平線。這條線像是天地之間的一條裂縫,讓人覺得天地本是一體,只是他們之間有了一條裂縫,纔有了不同的名字。
不一會,這條像被水墨沾染的天際線,開始一點點的淡去水墨,漸漸的向遠處延伸。旭日初露晨光,穿過稀散的橙色星雲,停留在了半空之中,形成了一片絢麗的彩霞。這時候的的陽關還很微弱,僅僅只能把一小部分天空塗上暖色。
但這一小部分的暖色確實最吸引人的,因爲它像是在青黑色的蒼穹之中燃燒,只要擡頭就不得不把目光移到那裡。除了有引人的色彩,他還能觸發人的想象。人們看到這樣的景象,已經想象到了它巨大的全貌,紅色安靜的大火球,正緩緩地向山頭上爬,像一個大胖子一樣慢悠悠的。
葉月緊緊的盯着那個方向,她的雙手不自覺得在胸口合實。這個時候,林子裡的鳥鳴聲開始熱鬧了起來,羣聲起伏,連綿不絕。這讓她顯得更有些激動,像一個孩子在聽故事,故事的各種氛圍已經渲染齊備了,只差最跌宕人心的高潮部分。
太陽開始露出了它光滑的頭頂,它身後的那條水墨線已經消失不見了,雲彩也由暗橙色變成深紅色。此時,大地上的山川河流已經顯現出他們矮小輪廓,暖紅與影黑星散交錯在地上,深紅與黑青相融在空中,讓觀看之人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渺小的樹苗,在等待着陽光的滋潤。
葉月站起身來,仰着臉頰,緩緩張開了雙手微閉雙眼,她正享受着這美好的一切。她似乎看到了三種日出,一種是她眼前看到的,一種是她正在閉上眼睛想象到的。還有一種是兩者相結合的。
這樣的欣喜讓她不自覺得喊了出來,她又拉着瀟原蹦跳了起來。這個時候,這個肥胖的太陽已經露出了他的全貌,一切的青黑,冷霧全部的消失了,雲朵也全部變成白色。
在遠處注視着他倆得目光,沒有的黑夜的保護,也就自然而然的暴露出來。葉莫白和曼柳正在他們的不遠處看着他們,而他倆也已經注意到了。
“他們正在看着我們,我們走吧。”
“這不太好吧,跟他們打個招呼再走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先走了。”
葉莫白,曼柳朝這邊走了過來,把他倆喊住。
“瀟瀟啊,想不到你們年輕人也會起這麼早,來着散心。”
“義父,曼柳阿姨。我帶葉月來這裡看日出,這麼巧你們也在這。”
“月月啊,快讓阿姨看看。這...這比生病之前還要漂亮啊。怎麼看都像得黑斑病的人啊。”
“閉嘴,不要再提着個病了。月月,你能康復爸爸很欣喜。明天我就把你接回去。”
“算了吧。我這病還沒好。你們就不擔心我傳染給你們。我這黑斑病,就是性病的一種,我都不避諱,你這健康的人怎麼還避諱起來了呢。哦,要別人知道了,是要傷了你的聲譽。”
“不回去也行,你需要用錢的地方,通知我一聲。”
“哼哼,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現在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你的。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分錢我都不會用。走!”
“額,義父,阿姨我先走了。”
葉莫白看着她倆遠去的背影,略略微笑起來。
“月月的病,在這段時間康復了,真是太讓人欣喜了,不過這小脾氣比之前跟暴躁了。”
“這個瀟瀟,我越來越喜歡他了。”
“我是在跟你說葉月,她剛剛從癌症康復...什麼你的意思是,那個小胖子,能夠抵抗病毒。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在基因研究方面又有了重大的突破。”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效忠別人。他只能效忠我,否則就把他毀滅...所以他要什就給他什麼,就算十個葉月我也可以給他。”
瀟原追上葉月,不停的安撫她。
“不要動氣,你剛剛恢復,不怕再復發嗎?這樣生氣對身體不好,別生氣啊。”
“你閉嘴。義父,義父這喊的可真親熱,簡直像一個諂媚的無恥小人。”
“行行行,你就別因爲那個混球生氣了。”
“什麼?你...你滾啊。越來越感覺你沒有骨氣了。”
“那你現在是因爲那個人生氣,還因爲我諂媚,沒有骨氣生氣呢。”
“我...我因爲自己生氣行了吧。滾,別煩我。”
瀟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跟在葉月的身後。走了半天,葉月見瀟原一句話也不說。氣的又是跺腳,又是嘟嘴。
“你不是已經變得能說會道了嗎?怎麼了,現在嘴巴被粘住了嗎?要是,不是的話,以後都別跟我說話!”
“別生氣,我...”
“好吧,你還是閉嘴吧,聽你說話我嫌煩。骯髒,無恥,王八蛋...你,你爲什麼不反駁我?”
“你是在罵我嘛?”
“我罵自己行了吧,滾,滾,滾!”
葉月轉身的一瞬間,一隻強壯有力的胳膊把她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