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徐金勝並不是一個人進來的,在他身後,跟着他的兒子,低頭不語的徐少館主。
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徐少館主,臉上還帶着被我留下的傷痕,旁觀的跆拳道學員雖然心感疑惑,但是看見氣氛凝重,都不敢上去問。
至於正牌館主徐金勝,他前庭飽滿,鼻子很大,眼睛卻很小。
雖然很小,但裡面精光四射,顯示出很強的內家拳修養。
不,其實我看不出來對方有沒有內家拳修養,只是武俠評書裡都這麼說,我就跟風了一下。
“這不是任家的二小姐嗎?”徐金勝做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他舉起手,掌心向上,比了比練功場盡頭的辦公室。
“有話,到裡面談吧,我兒子得罪了你,大概的經過,我也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任阿姨露出“算你識相”的神情,手扶護欄,輕鬆躍下擂臺,和徐金勝並肩走向了辦公室。
剛走出幾步,又回頭招呼我說:
“葉麟,把那個揹包拿給我!別到時候說咱們沒有物證!”
在摺疊椅上坐了一會的我,稍微恢復了一些體力,我在老爸的幫助下爬下擂臺,去找黃教頭要內衣揹包。
黃教頭一指場邊長椅上坐着的小學員,“我剛纔交給他了。”
我步履蹣跚地走到那個戴眼鏡的小男孩面前,卻見他將揹包放在大腿上,目光呆滯,好像人生觀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臥槽,你打開揹包看了吧!我特意囑咐過黃教頭,裡面的東西非禮勿視,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的啊!這個眼鏡男孩看年紀絕對是小學生,讓他一下子看見這麼多偷來的內衣(說不定有一部分還是原味內衣),會顛覆他的三觀,影響他今後的人生路啊!
萬一這些內衣讓小男孩覺醒了奇怪的屬性,長大以後也去偷內衣,那麼內衣大盜不是就香火傳承,後繼有人了嗎!
我從他手裡接過內衣揹包,對渾渾噩噩的他說:
“小朋友,你剛纔看到的都是幻覺,長大了以後可不要去偷內衣啊!”
小男孩意識不清地重複道:“內衣,內衣……”
尼瑪好像是殭屍啊!好像是《植物大戰殭屍》裡面,呢喃着“腦子,腦子……”的殭屍啊!爲什麼徐少館主被我打敗了就變成了內衣大盜,這個小男孩只是跟我有那麼一丁點關係,未來也要走上危險的道路啊!爲什麼我有一種會教唆別人偷內衣的奇怪能力啊!這種超能力一點用也沒有趕快給我消失啊!
從後面趕上任阿姨,把內衣揹包遞給她之後,她和徐金勝,以及灰頭土臉的徐少館主,走進辦公室並且關上了門。
還以爲會讓我也充當人證呢,不過,在外面等着也好,省着和徐少館主哪句話不對付,再動手打起來,,我現在剩下的體力絕沒有他多了。
我大馬金刀地坐在場邊長椅上,喝着跆拳道館的免費礦泉水,老爸和他的副校長同學,也坐到我身邊,跟我親熱的聊天。
仔細一看,我從前多次見過老爸的這位同學,記得大家背後都叫他小名“狗剩”來着吧……
於是我滿含敬意地向他點頭致意,“狗剩叔……”
立即捱了我老爸一個栗鑿,“怎麼說話呢!狗剩也是你叫的?叫何叔叔!”
然後又向老同學賠笑道歉說:“小孩子不懂事,狗剩你別跟他計較啊!”
何叔叔一張胖臉尷尬的不行,眼角的魚尾紋如同包子褶似的。
“老二,你說話也太缺德了,叫我老六也行啊!”
何叔叔論起了他們當年在大學寢室的排行。
“唉,幾年不見,沒想到小葉子都長這麼大了……”何叔叔看着我,慨嘆時光荏苒,“小葉子長得,長得越來越有男子漢氣概了……”
誒?何叔叔你怎麼滿臉遺憾啊!如果我越來越有男子漢氣概了,你應該爲我高興纔對啊!原來你不是在誇我的肌肉,而是在嘆息我的臉長殘了啊!不愧是副校長,說人難看也這麼委婉啊!
“回想起小葉子八、九歲的時候,個子也不高,長相倒十分清秀,那時我老婆可喜歡你呢!一直跟我念叨,讓我家女兒跟小葉子結一個娃娃親呢!”
“不過,現在小葉子這麼高了,我家女兒才1米6,怕是配不上他嘍!”
我靠狗剩叔你這個便宜岳父!看我長殘了立即就悔婚了啊!我纔不稀罕你女兒呢!我這種揹負天命之人,將會開創一個空前絕後的龐大後宮啊!
這個時候,方纔被我打敗,去淋浴室洗澡的女學員,換了一身雪白的新練功服,頭髮上掛着未乾的水珠,她把綠色腰帶系得特別緊,以突出胸、臀的曲線,讓自己更引人注意。
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之後,她直直地向我走來。
誒?還沒打夠嗎?我是藉助橡膠護欄才佔到上風,以我現在的體力,在平地上打不是你的對手啊!
沒想到她要找的人卻是何叔叔,她走到何叔叔面前,嬌嗔了一聲:
“爸爸,你怎麼過來了?以前不都是媽媽來接我嗎?”
“哎呀,菱菱,你媽媽的車送去年檢了啊!”何叔叔笑着搔了搔稀疏的頭髮。
在我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又衝着我老爸禮貌地彎下了腰,“葉叔叔好,您也過來了?”
“是啊,”老爸笑嘻嘻地說,“你父親帶我去‘商務人士發泄區’瞎玩去了,沒耽誤接你回家就好了。”
尼……尼瑪啊!這個女學員是何叔叔家的小孩啊!我在擂臺上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她不會向爸爸告狀吧?
果不其然,問候過爸爸以及爸爸的同學以後,女學員對着坐在長椅中間的我一指,眉宇間頗有不平之色:
“他是什麼人!爲什麼坐在這裡!”
我羞愧地低着頭不說話。
何叔叔忙給我倆介紹:“這是你葉叔叔家的小孩,名字叫葉麟,在西城區上初二。葉麟,這就是我家女兒,她叫何菱,我和她媽都叫她菱菱,她在東城區和西城區交界的那所女校,上初三。”
女校?因爲在女校裡見不到男生,所以跑到男生佔多數的跆拳道館來,享受被衆人擁簇的快感嗎?在長輩面前倒顯得很有禮貌,何叔叔說不定還以爲女兒是表裡如一的淑女呢!
何菱聽到爸爸的介紹,血氣上涌,差點沒背過氣去。
何叔叔卻完全沒注意到女兒的反常,仍然拿我們逗趣說:
“瞧瞧,你們的名字其實挺押韻啊!麟,菱……老二,記得柳永有首詞就叫做《雨霖鈴》吧?”
“那倒沒錯,”老爸詩性一起,吟誦起來,“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別吟了!沒看見何菱恨不得把詩詞裡的柳枝條拽出來,套在我脖子上把我勒死嗎!
“他只上初二?”沉默了好一會,何菱帶着懷疑的語氣問道,“我還以爲他是高中生呢!”
“不好意思,我兒子長得有點超出規格。”老爸拍着我的後肩催促道,“何叔叔的女兒比你大一歲,快叫姐姐!”
我支吾着叫道:“菱菱姐……”
啊,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大寧江上,夏天會浮在江水上的菱角了!外殼又硬又黑,還帶着兩個能把人扎出血的尖頭,但是如果掰開的話,裡面的果肉是又白又光滑的,禁不住讓我聯想起今天在擂臺上看到的小兔子啊!
被我叫了一句“菱菱姐”,何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估計心裡恨不得立即把我踢死,但是當着父親的面,又不能發作。
“你叫葉麟是吧?”爲了不讓父親等的太長,她迴應道,“你的功夫挺威風嘛!”
我面色尷尬:“就是一些三腳貓功夫……”
何菱更生氣了,我大概是說錯了話,如果我是三腳貓的功夫,被我打敗的她,豈不是連三腳貓都不如?
“那麼葉麟弟弟,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她扔下這句綿裡藏針的話,就跟爸爸說想要回家,讓爸爸立刻開車送自己回去。
“再等一會行不行?”何叔叔問,“我想把你葉叔叔也捎回賓館去。”
老爸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一會和小麟一塊走就行!老六你先回去,別耽誤了孩子休息!”
何叔叔禁不住女兒催促,面帶歉意地先行離開了。
趁兩人的父親沒注意的時候,何菱轉過身,攥緊拳頭對我做了一個警告的手勢。
以後還打算報復我嗎?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不穿胸罩啊!
看見何菱離開,館主又不像是要和任阿姨真人PK的樣子,男學員們也零零散散地回家了,最後只剩下幾個特別好奇的學員,以及黃教頭在辦公室外面等着。
因爲已經沒人再使用練功場,主要燈光也被關閉了,只剩下用於走路的一排小燈。
辦公室門很厚,很隔音,但即使如此也能模糊聽到任阿姨的高頻指責聲。
大概商談了快40分鐘,幾個學員也受不了無聊,全都走了,只有黃教頭還很苦逼地陪着我和老爸。
又過了10分鐘,任阿姨終於雄糾糾氣昂昂地走了出來,如同打了勝仗的將軍,背後的徐金勝也並沒有特別挫敗的表情,似乎達成了雙方都能滿意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