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原計劃是早一點去步行街,也讓小芹享受一下被我等候的待遇,
結果我還是去晚了,
本來約定是7點半見面,我7點05走到彼得堡西餐廳的時候,發現小芹已經在餐廳外面等我了,
她穿着一條白色的短褶裙,配上櫻紅色緞帶的短肩上衣,拎着帶米奇老鼠圖案的小挎包,在逐漸變暗的天色下,顯出十分清純可愛的氣質,站在仿歐式路燈下面,默默等待的她,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因爲到底是被小芹搶先到達了約定地點,我心裡有些微的挫折感,不過小芹讓人眼前一亮的衣着,使我的精神重新振作了起來,
“嘿,你又來得這麼早啊。”我向她打招呼,
小芹擡起頭,看見打扮得人模狗樣的我,顯出十分吃驚的表情,
怔了怔後,她喃喃道:“葉麟同學變醜了……”
什麼,,我好不容易把平時不在一塊穿的“臭美四件套”給穿在一塊,你居然說我變醜了,,你大腦裡負責審美的那個部位進水了吧,
“不、不是。”小芹趕忙糾正道,“我是說,葉麟同學變得沒有小時候好看,真是太好了……”
“你什麼意思。”我雙手插兜,一隻眉毛高一隻眉毛低地質問她,
小芹的臉頰升起淡淡的紅暈,“即使是現在的葉麟同學,如果打扮一下,仍然是非常威風,非常帥氣的,如果葉麟同學不是稍微沒有小時候好看了……肯定會有好多女孩子被葉麟同學迷住的,那我面臨的競爭就更激烈了。”
拜託,我這種程度是“稍微”沒有小時候好看嗎,我明明是被你給毀容了好不好,我小時候站在街上自然就有阿姨送我糖吃啊,現在可好,我往街上一走,小孩看見我立即嚎啕大哭,,怕我搶他們的糖吃啊,
“哼,我的臉變成這樣,還不是讓你給打的。”
其實細究起來,小芹對我的臉部大施拳腳,對我的相貌變醜有一定的影響,但是沒那麼多,最多也就20%.我變成現在這副尊榮,主要是由於心魔難除,在成長過程中憋着一股怨氣,最後才相由心生,終於到了可以不化妝去飾演變態殺人魔的程度,
不過怨氣什麼的,歸根結底還是被小霸王虐待造成的啊,所以說小芹仍然要負100%的全責,
小芹伸出細白的雙手,攬住了我的一條胳膊,小鳥依人地靠在我的身邊,
“對不起哦,葉麟同學的臉的確是我弄壞的……不過在我眼裡,葉麟同學永遠是世界上最帥的人,我看到葉麟同學就忍不住要吞口水啊。”
“你當我是你愛吃的海鮮嗎,只在你眼裡是世界上最帥的人有什麼用。”
“其實,葉麟同學想重新變回小時候的樣子,也不是沒有辦法……”
“啊,難道你家有什麼逆天靈藥,像是少林大還丹、峨眉斷續膏什麼的嗎,我吃了就能變成好人,不,是變成好人的相貌。”
“沒有那種東西……”小芹故意帶着很重的鼻音說,“如果有那種吃了就能變漂亮的藥,我三年前就自己吃了。”
“那你又說有讓我恢復容貌的辦法。”
“這個,具體要看葉麟同學的記憶力如何了。”
“恢復容貌跟記憶力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啊,如果葉麟同學能記住我從前是怎麼……怎麼打你的,每一拳每一腳都能記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儘量按照當時的力道,反方向再重新打一遍,這樣大概就能讓葉麟同學復原了吧。”
“復原你妹,更醜了好不好,你以爲《唐伯虎點秋香》裡面的‘還我漂漂拳’當真存在啊,而且你每一拳每一腳是怎麼打我的,我怎麼可能記得住呢。”
“記不住就最好啦。”小芹喜滋滋地說,“我也巴不得葉麟同學把那些事都忘掉啊,無論葉麟同學長成什麼樣子,我都最~~~~~喜歡葉麟同學了。”
我原本想帶着小芹在步行街上一邊閒逛一邊聊天,等何菱過來了再一起進入彼得堡西餐廳,可是一直等到了8點05,也沒見到何菱有過來的意思,
8點碰頭明明是何菱自己提出的啊,難道她打算故意遲到,好顯示自己並不急於見到我嗎,
除非天氣特別惡劣,否則中央步行街上總是人潮滾滾,彼得堡西餐廳位於熱門地段,平常不預約位置就肯定要排隊,
這不,人家打我的手機,問我還需不需要昨天訂下的位置,如果我不去的話就要出讓給其他顧客,
我趕緊說我們已經來到步行街上了,領着小芹走回彼得堡西餐廳的中文、俄文、英文三國文字招牌下面,通過用雕花圓柱修飾的門廊,進到了餐廳內部,
我訂的位子是地下一層,昨天下午訂位子的時候,樓上的位子就已經被訂光了,,不過地下也有地下的好處,至少比樓上清靜些,空調似乎也更給力,
在餐廳大堂的牆壁上懸掛着兩幅大型油畫,一幅描繪的是俄羅斯皇室的日常生活,構圖非常類似《最後的晚餐》,另一幅描繪的是一對青年男女身着華服,騎着座下的灰狼在森林中奔馳,不知道是俄羅斯的什麼民間故事,反正我感覺體形不甚巨大的灰狼被情侶給坐在屁股底下,有虐待動物的嫌疑,
天花板上類似植物藤蔓的金色紋飾也很精美,在燭臺形狀的大吊燈下面,擺着一張只有在歐洲歷史劇當中才能看到的長桌子,供多人就餐之用,在長桌對面還有用來表演的圓形小舞臺,不過現在上面沒人,
除了長桌子以外,地下一層裡的標準配置是四人臺,每個四人臺都被廊柱和圍欄分割成半開放的隔間,就像何菱說過的一樣,確實比較有私密的感覺,而且由於增添了許多異國情調的掛飾,導致隔間裡光線較暗,很適合那些想偷偷做些什麼的大膽情侶,
服務員引領我們到了預訂的隔間,我和小芹並排坐下,把方桌對面的兩個座位都留給何菱,我告訴服務員還有一個人要過來,等到人齊了再點餐,服務員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我坐在比較方便出入的外側,小芹坐在內側,她的左邊是一面彩色玻璃拼成的五邊形窗戶,不過只是單純的裝飾品,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廢話這是地下室),
和小芹對於西餐廳的陳設閒聊了兩句,這時候何菱的電話來了,她怒氣衝衝地地質問我,爲什麼沒有在西餐廳門口等她,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說,“你約我8點整碰頭,現在已經是,。”我看了看左碗上的手錶,“,,8點15了,我不趕緊進來,預定的位置說不定就會被讓給別人,總之你快點到地下一層來找我吧,8號桌。”
何菱“哼”了一聲掛了電話,片刻之後,她踏着小碎步從樓梯上下來了,
歐美國家認爲雀斑能使女孩子更顯活潑有趣,天真爛漫,但是東方文化圈裡的女性不是特別喜歡雀斑,鼻樑附近有淺色雀斑的何菱,就用遮瑕霜把雀斑小心地蓋住了,
扎着兩股麻花辮的她,今天穿了藍色的短上衣配以米白色紗裙,用淘寶的話來說,是十足的“森女系”風格,森女是“森林女孩”的縮寫,指的是不做作,天真、自然,如同剛從森林中走出來的一樣,
不過何菱雖然穿出了苗條身段,但是本身的氣質跟這套衣服不是很搭,如果是黑長直的班長來配這套衣服,肯定像是從森林裡走出來的仙女(執法仙女),何菱則有點像森林仙女座下的小狐狸,修煉百年以後春心萌動,化作人形,走出森林來勾搭男人來了,
喜歡被男人注意的她,故意走到顯眼的圓形小舞臺旁邊,這才停步,仰起頭來尋找8號桌的所在,
我注意的,卻只是她手裡拎的銀色小包,任阿姨的項鍊一定就放在裡面吧,
帶着故意裝出來的御姐範,何菱扭身走到8號隔間,卻發現在我旁邊早已坐了一個長劉海的靚麗女孩,
頓時如一盆涼水澆到頭上的何菱,臉上的震驚表情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她是誰。”
“你們不認識嗎。”我壞笑着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任阿姨的女兒任小芹,因爲晚上也沒吃飯,我就把她也帶來了。”
何菱將小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神裡頓時燃起嫉妒的火焰,“咱們兩個人的事,你爲什麼要把她帶來。”
我把一隻胳膊放在桌面上,“哈,咱們倆的事,你想要的,不就是讓我請你吃飯,然後再向你道歉嗎,既然咱們倆不是約會,我幹嘛不能把女朋友帶來,事前忘了說,其實你帶自己的男朋友過來也是可以的,正好湊成四人約會嘛。”
何菱氣咻咻地坐在我和小芹的對面,蹙起的眉峰似乎表明:她在女校很難交到男朋友,所以就算想帶男朋友過來也沒有,
我和何菱對話的時候,小芹雖然聽我介紹她是我女朋友,眼神中顯出幸福的光暈,但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微低着頭,給別人一種害羞內向,不善言談的錯覺,
“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何菱帶着一股無名之火喊道,之後發現桌子上有呼喚鈴,就又使勁拍打了兩下,
服務員把彩色精裝菜單遞給何菱,站在一旁準備記錄,
“給我來一份罐燜牛肉、一份奶酪烤鯉魚、一份培根牛排。”
何菱上來就要了三份主菜,按照俄羅斯西餐一貫份量足的特點,這些食物她根本就吃不了,她只是什麼貴點什麼,想讓我在付賬的時候感到心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