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博士從白大褂裡掏出來的,居然是一副谷歌多媒體眼鏡,而且經他改造,外形上十分像賽亞人的戰鬥力探測器,單眼鏡片都變成了綠色的,讓人感覺佩戴者隨時會說出“你這個戰鬥力只有5的渣渣”一類的話啊。
“哦,鐵仙的生命體徵有點紊亂,我要回去看一下。”鬱博士大概是從谷歌眼鏡上面讀了一封郵件,“果然是鈦金屬的排異反應嗎……”
“到底……”我剛要發問,鬱博士便向我擺了擺手。
“你想問鐵仙在哪裡接受治療,對嗎,我不會告訴你的,畢竟那個不走運的傢伙,未來可能會被艾淑喬派上某種用場……”
“你已經告訴了我很多東西了。”我提醒他。
“沒錯。”鬱博士笑道,“但是我和你說的內容,大部分是經過你母親的允許的,今後如果你有什麼話想跟母親說,可以直接來找我。”
言畢,他丟下未分勝負的棋局,走出了活動室。
鬱博士的最後一句話值得細細品味。
以前,艾淑喬想跟我談話,都是由彭透斯做中間人的。
如今,這個中間人換成了鬱博士,豈不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艾淑喬不再百分之百地信任彭透斯了。
另外,鬱博士是獨自飛來中國的,每天不是睡覺就是搞實驗的他,也不像是指揮一個團隊的人。
而這個在暗中活動的團隊,第一時間搶走了重傷的鐵仙,還把相關知情人嚇得半死,一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向我吐露半個字。
換言之,鬱博士是艾淑喬送過來的,放在明處,給我看的手下,而躲在暗處,真正有威脅的人,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
該死,難道把我當成了一個玩具嗎,就那麼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從活動室走出來以後,我只看見舒哲站在走廊裡,班長和眼鏡校長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你姐姐去哪了。”我問重新嚼起口香糖的舒哲。
“去校長辦公室,繼續討論利用旅遊資源的事情了。”舒哲兩眼一翻,“姐姐真是吃飽了撐的。”
我照着舒哲的頭頂來了個栗鑿,打得他連連呼痛。
“你這個只吃飯不幹活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你姐姐。”
這個時候下課鈴響了,爲了不給本來就狹窄的走廊添堵,我命令舒哲帶我去校長辦公室的方向。
舒哲一邊給我帶路,一邊偷眼去看擦肩而過的,某些殘疾比較明顯的學生,同時顯出害怕的表情。
怕個毛啊,這裡面又沒人想爆你的菊花,面對有身體缺陷的人,不管是畏懼還是明顯的同情,都是對人家很不禮貌的,正確的方法是面色如常,把對方當正常人來看待啊。
而且四肢俱全也不見得就能做出豐功偉業來,你看楊過不是獨臂大俠嗎,還有共和國十大元帥劉伯承,不也是著名的“獨眼軍神”嗎。
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正趕上班長從裡面出來,她那種“解決了某個難題”的滿意心情,溢於言表。
“咱們走吧。”班長說,“錯過下一班車的話,就必須再等兩個小時了。”
坐在郊23路的返回路線上,我問班長,她到底在校長辦公室裡提了什麼建議。
微風吹拂着班長的青絲,在午後的陽光下,她的面龐顯得比實際年齡成熟一些。
班長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向我問道:
“葉麟,你喜歡爬山嗎。”
“還行吧。”我說。
“我不喜歡,太累了。”舒哲在一旁嘟嘟囔囔地說。
班長託着香腮,目光望向遠方。
“事實上,自從放暑假以來,班裡的很多同學,都建議我組織一次野遊,最好還是當天住宿,第二天回來那種。”
“誒,那不是挺好嗎,上了初三以後學習變忙,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嗯,大家也是這個意思,雖然我顧慮到這麼多人外出活動,可能會發生危險,但是大家玩心太盛,據說已經揹着我,準備讓耿玉紅牽頭,組織一次規模較小的野遊了……”
誒,讓大喇叭牽頭嗎,恐怕野遊最後會變成野餐吧。
“既然阻止不了大家,我想,乾脆就由我來組織,請於老師陪同,本着自願參加的原則,讓同學們在上初三之前,出來玩一趟,只是一時沒有選擇好出遊的地點……”
“班長,難道你想帶大家去特殊教育學校後面的,翠松山。”
“對呀。”班長一臉買到了打折商品的笑容,“由於遊客少,所以翠松山的自然環境保持的很不錯,宿舍改建的旅館也很便宜,而且,這樣可以給特殊教育學校帶來收入,不是一舉兩得嗎。”
班長,你話中的要點是“便宜”吧,放暑假已經一個來月,你一直沒能決定野遊的目的地,原因主要是嫌其他風景區門票太貴吧。
“一個班級也就40多人,能帶來多少收入。”舒哲潑姐姐的冷水。
班長正色道:“我們只是個開始,翠松山的自然風光並不差,主要是知名度太低,我會建議大家,把這次野遊的過程和照片,都發在微博和qq空間裡,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地方,吸引更多的人過來旅遊,,你們知道嗎,耿玉紅的美食博客,訪問量大得驚人呢。”
是啊,全中國吃貨太多,大喇叭發表在博客上的美食情報,是他們重要的覓食指南之一啊。
“啊,我明白了。”舒哲突然說,“是讓玉紅姐帶她們家的燒烤架過來,在翠松山上燒烤,把食物的照片連着後面的背景全拍下來,除了自己的微博以外,還可以發到一些網站的美食欄目,爲翠松山做宣傳嗎。”
班長點了點頭,舒哲則低頭思考起來,一旦發現了商機,他總是特別用心。
“其實,我有更好的宣傳辦法……”
班長和我好奇地等着他說下去。
“剛纔姐姐和校長談話的時候,我聽說翠松山上有好幾條小溪,既能捕魚又能游泳,我看與其讓玉紅姐拍什麼美食照片,不如找幾個你們班身材好的女生,拍下泳裝照發到網上,再註明地點,肯定會吸引很多男人來翠松山旅遊吧。”
班長聽到一半臉色就變了,雖然我心裡難免YY起班長、小芹、宮彩彩和熊瑤月的泳裝打扮,但是此時此刻,如果不和班長一起批評舒哲,豈不是顯得我的境界不夠高嗎。
“舒哲,你這是什麼餿主意,。”我罵道,“能被女生的泳裝吸引來旅遊的,不全是色狼嗎,而且隨便把泳裝照片發在網上,會對當事人造成困擾吧。”
舒哲還不太服氣,“可是這個主意絕對有效啊,我也是爲了慈善事業嘛。”
“不行就是不行。”我堅決道,“你要是真爲了慈善事業,那就拿出點獻身精神,自己去翠松山,拍幾張穿泳衣的僞娘照發到網上……”
話到一半我感覺不妥,趕忙住了口,果然班長捏着右手的指骨,一副想打人的架勢。
“誰、誰要在野外穿泳衣啊。”舒哲激聲道,“我纔不做那麼丟臉的事情呢。”
他好像已經默認自己的泳衣是女式泳衣了。
不過,聽說翠松山有清澈的小溪,真是一個意外的好消息啊,如果是小溪的話,不會游泳的我也不至於沉底,而天氣這麼熱,難保那些女生不會穿着泳衣下水,其實我超期待看到班長穿泳衣的樣子啊。
是落落大方,還是羞羞答答,或者是酸酸甜甜的呢。
另外我也沒見過小芹穿泳衣的模樣。
小時候,她在河裡游泳從來不脫衣服,怕被人發現她的女孩身份。
雖然我對她的洗衣板身材不做特別的期待吧,不過偶爾看一下也沒什麼損失。
我對熊瑤月的泳裝期盼度最低,主要是她前些日子,已經穿着背心和短褲,在遊樂園的人工河裡遊過一圈了,而且熊瑤月不論穿得多少,總給人一種某體育項目運動員的錯覺。
至於宮彩彩的泳裝,說是萬衆期待也不過分,但是天天參加補課的她,有時間來參加野遊嗎,就算來了,又能放下羞怯,以泳裝的姿態和其他人一起玩水嗎。
“我還有個辦法。”舒哲的發言打斷了我的癡想,“校長不是說,每年總有昆蟲愛好者,來翠松山上收集蝴蝶標本嗎,不如咱們放出謠言,說翠松山上發現了珍惜蝴蝶品種,每隻價值好幾萬元……”
尼瑪這商業頭腦逆天了啊,就憑冬山市每年的彩票購買量都能擠上全國前十,城裡絕對不缺財迷啊。
聽說抓到一隻蝴蝶就能賣出幾萬塊,特殊教育學校的旅館還不得天天爆滿,翠松山還不得讓捉蝴蝶的人給踏平了。
“不能說謊。”班長嚴厲地教訓弟弟道,“咱們只能誠實地做宣傳,相信能吸引一部分人過來觀光的。”
“這年頭太老實賺不到大錢的。”
舒哲雙手放到腦後,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去了。
利用坐車的這段時間,班長首先聯繫了初二(3)班的班主任於老師,問他可不可以抽出時間,陪同大家野遊。
一開始於老師擔心出危險,但是聽班長說,如果不主動組織,一部分同學就要私下出遊,到時候更不好控制,於老師思前想後,終於同意了,而且跟平常一樣,大主意都交給班長拿,於老師只負責全程陪同。
接下來班長又打電話給大喇叭,告訴她,自己要組織全班同學去翠松山野遊,讓大喇叭不要私下組織活動了,大喇叭原本就不太想當領頭人,班長這麼說讓她很高興。
爲了提高效率,我也幫班長聯繫了一些同學(如牛十力、曹公公),大部分同學都表示相當期待,到時一定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