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人硬生生拽着梳妝打扮,然後彷彿一個木偶一被送上了花轎。
從頭到尾,我的腦袋都被蓋頭給擋住了。我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y到底要去哪兒,就由着他們領着。
臨上花轎的時候,老闆娘囑咐我,讓我不要惹事,不然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她還告訴我,王公子家大業大,嫁給他我不會吃虧的。
她還告訴我,想他這樣沉迷於酒色,縱慾過度的人,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突然一命嗚呼。到時候,他所有的東西就都是我的了。
要想生活過的去,就得忍常人所不能忍。像我這麼聰明的人,到時候肯定是府上的一把手。
她告訴我,要記住自己是爲了什麼。只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被她說的動了心。
這一天過的非常平靜,雖然外面很吵,但是我心如止水。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準備迎接這個世界送給我的第一筆財富。
只要一想到等他一命歸西了,這些就都是我的了,我就喜不能自禁。這樣一想,連帶着府上礙事的門檻都可愛了一些。
可是人生啊,從來不會讓人安安靜靜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宴席散後,已經很晚了,王公子喝的醉醺醺的跌進了房裡。
望着地上圓滾滾掙扎着站不起來的身軀,我冷漠的往裡面縮了縮,想要離他遠一點。扶他起來是不可能扶他去起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扶他起來。
話說,我可是一個帶着鴻鵠之志嫁給他的人,可不同於那些一天到晚只想着爭風吃醋的女人,我要的是錢,錢啊。
“唔……”我在地上艱難的蠕動着,滾了半天,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透過蓋頭,我看見他朝着我這邊看了一眼,露出一個猥瑣的微笑,然後跌跌撞撞的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下子站了起來,躲開了他。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躲開,他一臉疑惑的站在原地,微眯着雙眼,醉眼惺忪的望着我,然後又撲了過來。
我自己掀開了蓋頭,一把扔向了他的臉上。
“你不要過來啊!”我衝着他吼道。
他笨拙的將蓋頭從自己臉上拿了下來,然後又朝着我撲了過來。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娘子了,你跑……嗝……跑什麼呀?來啊,過來啊。”他含糊不清的說道。
眼看着他又要撲過來,我嚇得趕緊躲。媽媽呀,錢我不要了,這世界上果然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在這樣下去,我的清白怕是要保不住了。要是個好看的小哥哥,我半推半就的也就認了,偏偏是一個油膩的花花公子。
我的全身細胞都在拒絕,始終和他保持着至少一米的安全距離。
見我一直躲,他突然停了下來,眯着眼睛細細端詳我半天,突然沒頭沒尾地冒了一句:“你可比那個小丫頭貴多了。”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哪個小丫頭,錦兒嗎?”
王公子手扶着桌子,有些站立不穩。他點了點頭,說道:“對吧,就是你沒來之前一直在臺上表演的那個。本公子一開始就是奔着你去的,可是老闆娘死活不同意,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就同意了,大概是想通了吧。”
說着,嘿嘿笑了兩聲。可這奇奇怪怪的笑聲,聽在我的耳朵裡卻格外的怪異。
“所……所以呢?”我弱弱問道。
“所以?”他一拍桌子,粗聲粗氣的說道:“所以,我這不是八擡大轎把你娶回來了嗎,你還想怎麼樣?”
他的身形一晃,要不是桌子擋着,八成要摔倒。
“不不不,我什麼也不想。”我趕緊擺了擺手,說道。
“那就好。”他點了點頭,轉身搖搖晃晃的走到牀邊,咚的一聲躺了下去。
“我困了,我要睡覺了……”他喃喃說道。
緊接着便沒有了聲音,我疑惑的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他的呼嚕聲漸漸響起,且有越來越響的趨勢。
“公子,公子?”我輕聲喚了他兩聲,並沒有任何反應。
見他終於睡着了,我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渾身彷彿被抽空力氣一般,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就在我雙眼放空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猝不及防的響起:“喂,你還不跑,待在這裡幹什麼呢?”
房間裡面除了我和王公子,什麼人也沒有,我看了一眼在牀上睡的跟豬一樣沉的王公子。愣了一秒鐘,我嚇了一跳,瞬間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哎呀……”
我坐在地上,摸了摸被摔成八瓣的屁股,警覺的四下看了一圈。發現小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我的懷裡跑了出來,正一臉嫌棄的繞着我的腦袋飛。
“呼……”我鬆了一口氣,驚魂甫定的說道:“原來是你啊,嚇死我了,擺脫你下次出現的時候能不能正常一點,不要這麼靈異。”
小東西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瞪着我,開口道:“你還真是不長記性啊,這裡除了我還有誰?”
“我哪知道啊,我還以爲見鬼了呢。”我沒好氣地說道。
它沒有接茬,突然停在了我的眼前,說道:“趁着那傢伙睡着了,你趕緊跑吧。外面已經沒有人了,龍公子說他已經將外面的人都搞定了,你只管溜就是了。”
“龍翼?”我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是的。”小東西點了點頭。
又是龍翼,他上次丟下我的賬我還沒有跟他算呢。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聽見他的名字,我突然安心了不少。
這時候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我對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依賴感,雖然我表面上對他無比嫌棄,實際上卻不自覺的信任他。
等等,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欸?不對啊,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我突然想起來,疑惑的問道。
“你別管爲什麼,總之我就是知道。”小東西轉過身去,背對着我說道。
話說到底是誰用鮮血將你一點一點培育出來的啊,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一下子我竟然有一種它是龍翼派來的臥底的感覺。
沒等我繼續開口,小東西摧促道:“趕緊走吧,等下他們都醒過來就糟了。”
“好好好。”我忙不迭地答應着,回頭看了一眼依舊誰的跟死豬一樣的王公子,然後躡手躡腳地打開門,溜了出去。
小東西果然沒有騙我,外面燈火通明,可是卻一個人都沒有。我一路暢通無阻的走了出去,來到了街上。
街上空蕩蕩,我站在路口思考了一秒鐘,決定不回去藥鋪了。現在我的身體也差不多快好了,反正死不了就還好。
這鎮上是待不下去了,我要去把炎羽帶走,然後帶着她趕緊溜。
趁着夜幕的掩護,我身手輕盈的輕鬆翻進了陸無心師父家的院子,然後直奔炎羽的房間。現在天已經很晚了,她的房間裡面,燈還亮着。
奇怪了,都這麼晚了,她怎麼還沒有睡啊?
我悄咪咪的走到她的房間門口,竟然聽見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要不你跟他走吧,現在你也已經回不去了。”
緊接着是炎羽的聲音:“那你怎麼辦呢?”
那個男人似乎有些不爽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沉默了片刻,炎羽纔開口道:“好,我知道了。”
聽了半天,我才突然明白過來,那個男人的聲音不就是龍翼嗎。不會錯的,就是他的聲音。只是,這三更半夜的,他在炎羽的房間裡面做什麼。
而且,從剛剛炎羽和他的對話來看,她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丟失了魂魄的人。難道之前她都是在裝傻嗎,還是說,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被打散魂魄?
想到這裡,我的心頭一股莫名火起,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深吸一口氣,我衝過來大聲的敲了敲門。側耳聽了一下,裡面霎時沒有了聲音。
“龍翼,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開門啊。”我被門錘的哐哐響,大聲地喊道。
從裡面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門口。
門開了,從裡面冒出一張熟悉的臉。
“果然是你。”我皺着眉說道。
龍翼神情淡漠的掃了我一眼,說道:“進來吧。”
剛走進去,他就在身上關上了門。回頭一看,只見他靠在門上,一臉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的心裡沒由來的慌了起來,有些慌張的問道:“你幹什麼?”
龍翼雙手抱臂,越過我望向身後的炎羽,朝着她使了一個眼色,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我一回頭,就看見炎羽神情尷尬的望着我,欲言又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轉向炎羽,問道:“炎羽,你根本就沒有失憶,是不是?”
炎羽一臉慌亂地望着我,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麻煩你們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有些崩潰的大聲質問道。
就在這時,龍翼對着炎羽說了一句:“羽兒,你就告訴她吧,不然她快要瘋了。”
“呸,還羽兒,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的了。叫的怎麼親切,要不要臉啊。”我沒好氣地小聲叨叨。
炎羽顯然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吐槽,她朝着龍翼點了點頭,然後走向我,一臉嚴肅的喊了我一句:“蘇牧白!”
“是。”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你是蘇牧白嗎?”我又問了一句。
這不是廢話嗎,我剛想想,見她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我默默地收斂了笑容,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我點頭,炎羽目光復雜的望着我,沉默了半天,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算了,是誰都不重要。”
“什麼意思?”我眨了眨眼睛,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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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這種事情你也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