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那個陌生的男人就經常會來找我。他一直慫恿我去把龍翼的鎖魂石偷來,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爲什麼如此執着於和龍翼作對。
在一個炎羽看不見的地方,有兩個人正在進行一場關於他的的秘密對話。
這是一間密室一般的房間,昏黃微弱的燭光搖曳着人的影子,兩個看不清正臉的男人在低低地說些什麼。
其中一個看起來威嚴十足,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模樣。這個男人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指敲着桌子,每敲一下都讓人心驚膽戰。
那是一種常年在位者才能發出的強大氣場,有節奏的敲擊聲在這安靜得彷彿有回聲的密室裡顯得格外讓人心裡不安。
良久,那個人似乎有些惱火,突然停下了,有些憤憤地說:“蘇牧白那個女人到底能不能幫我們啊?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另想辦法吧。”
他們本來想利用我對付龍翼,將他的鎖魂石偷出來,讓他灰飛煙滅。想將他置之於死地,一次性解決後顧之憂。
原本他打算自己親自出馬,但是試了很多次,發現都無法打敗龍翼。所以,他們想出了這招借刀殺人,打算藉助我的雙手除掉他。
這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他們已經監視了我那麼久。只不過我還是一點都不願意,所以到現在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你個男人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說道:“炎風兄,您先別急呀,這事兒交給她辦不會有錯的,我已經注意她很久了。”
“她?哼,”那個人冷哼一聲,更加惱火的說:“說到底她們兩個終歸是一個人,會不會這樣做不行啊?”
“呵呵……”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炎風有些惱火的繼續說道:“我如此信任你,所以才放心的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你倒好,直接交給了那個女人,這天界誰不知道她是個笨蛋啊。”
“……”
聞言,那個人一下子無語了。
話說他還真是沉不住氣啊,自己都做不好的事還怪別人做不好,連人身攻擊都出來了。自己也搞不定自己的妹妹,還好意思說別人?
當然,這些話他也沒敢說出口。畢竟,是不是以後就是他的小舅子呢。
炎羽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有什麼事情都是炎風在替她做主。所以他也不是很敢忤逆他的話,至少現在他說的話很有分量。
現在,基本上都是炎風在掌管大小事物,只有一些特別重要的事情會偶爾和炎羽商量一下。
龍翼是可悲的,因爲從一開始,他就間接成爲了殺死他爹的兇手。他不知道,他是他爹唯一的弱點。
炎羽也是可悲的,因爲她只是別人野心的犧牲品。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失去了原本前程似錦的人生。
現在他們又想故技重施,利用一個人的弱點對龍翼。可惜這一次他們錯了,因爲弱點只是相對來說的,但是我對龍翼的一切幾乎一無所知。
“那,那個叫龍翼的男人,要殺了嗎?”那個人說着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炎風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不耐煩地說:“用點腦子行不行?一天到晚的,你是早上起牀的時候把腦子放牀上了嗎?”
“那,是殺?還是不殺呢?”那個人笑眯眯的望着他,不疾不徐的說道。
“廢話,當然是先等等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炎風翻了一個大白眼,沒好氣地說。
“哈哈,那不就行了。”那個男人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一臉得意的說道。
其實,人生有的時候挺無聊的,無論是一輩子長命百歲榮華富貴也好,還是一輩子窮苦無依孤苦伶仃也罷。
反正都是從生到死,誰也沒有例外。
不管多麼波瀾壯闊的傳奇,還是平庸無奇的芸芸衆生,所有的自傳都可以用六個字概括,出生了,死去了。
沉默了半天,炎風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算了,我還是不放心,我要下去看看炎羽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吧。”那個男人也起身說道。
“不必了,”炎風擺了擺手,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們儘量不要去刺激她,以免讓她想起來以前的回憶。”
說着,便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密室門口。
有了之前幾次的經驗,炎風輕車熟路的摸到了鐵匠鋪子裡。正好看見炎羽坐在鋪子裡,他開開心心的蹦了進去。
“羽兒,哥哥來看你了。”他站在門口大喊了一聲。
炎羽一擡頭,就看見他笑的跟個二百五一樣站在門口。她趕緊回頭看了看,幸好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她嘴角抽動了一下,沒有答他。
幸好這裡連個鬼都沒有,不然自己真不想說認識這個大笨蛋。
這段時間以來,基本上師父都會出去。自從我和炎羽鬧了矛盾以後,她在鋪子裡,我都會迴避,儘量不會跟她單獨在一起。
見炎羽沒有搭理他,他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炎羽對面。看着低着頭不說話的炎羽,他重重嘆了口氣。
對面的人是他從小朝夕相處的妹妹,可是現在看起來卻格外陌生。記憶中的炎羽做什麼事都風風火火,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知道她鬧出的動靜。
現在的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一座沒有生命的石像。
怎麼可能不心疼,雖然以前很嫉妒她,覺得全世界都偏向她。可是現在,她落魄成現在這個鬼樣子,自己竟然如此難受。
小時候,他和炎羽一起修煉法術,她總是千方百計的逃,而自己總是認認真真的練。然而,到最後,她卻比自己強那麼多。
那個時候,她總是喜歡欺負自己。每次都是自己練完功回來,就會找到自己,然後將學會的所有招式都用在自己身上。
那時的炎羽彷彿全身都有着用不完的力氣,眼神裡掩飾不住的機靈,可惜,再也不會有了。
炎風一直盯着她死水一般沒有波瀾的眼睛看,明明早已經知道她其實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可是每次親自看見,還是一個巨大的衝擊,讓他不忍心直視。
他在對面坐了半天,也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見他看着自己發呆,演員試探的叫了一聲:“哥哥,你在想什麼?”
“嗯,在呢。”他猛然回過神來,如夢初醒一般,一臉猛然的說道。
“怎麼了啊,你在看什麼?”炎羽疑惑的問道。
聞言,他纔想起來,自己不是來看她的嘛,怎麼突然走神了。
他笑了笑,一拍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啊,對,今天我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見到你就歪了思緒,哈哈,想不起來我要說啥了。”
說着,他還理了理並不凌亂的頭髮,深吸一口氣,低着頭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說道:“對了,我要說什麼來着,嗨呀,好氣啊,想不起來了,是什麼來着……”
看着他一臉痛苦的模樣,炎羽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不以爲意的說道:“想不起來就算了嘛,能忘記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話音剛落,空氣突然凝固了。
炎風一臉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
過了好半天,他才坐着了身體,十分嚴肅的說道:“羽兒,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你,你可以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嗎?”
“可以啊,怎麼了,奇奇怪怪的。”炎羽一臉懵逼的笑着說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依舊一臉嚴肅,臉上沒有半分笑意。
見狀,炎羽收斂了笑容,也開始變得認真起來。
“怎麼了,你說。”
炎風望着她,皺着眉問道:“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她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到底應該想起來什麼?”
聞言,炎風的眉頭鎖的更緊了,差不多都擠在了一起。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也有自己覺得很重要的對象,還有自己覺得很重要的人吧。但是你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你不會覺得空虛嗎?”他又繼續問道。
聞言,她沒有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炎風又開口道:“羽兒,你跟哥哥說句心裡話,你想要找回丟失的記憶嗎?就像你說的,能忘記的都是不重要的。如果你現在過的不快樂,哥哥會傾盡一切將你的記憶給你找回來的。”
思考了片刻,炎羽突然問道:“哥哥,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麼我會突然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炎風一臉震驚,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對了半天,他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自己出了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嗎?我只是負責照顧你,出了什麼事情我並不清楚。”
炎羽比他更震驚,她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難以置信的望着他問道:“怎麼,你也不知道嗎?”
看着炎風一臉不知情的茫然表情,她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
她將自己的腦海裡面僅存的記憶從頭到尾理了一遍,還是毫無頭緒。突然,她的腦袋裡面靈光一閃,想到青弗曾經說過跟自己很熟悉。
而且,他又是哥哥介紹給自己的。所以說,他們以前的事情,哥哥應該很清楚吧。
“那個,”她小心翼翼地思考了半天措辭,然後弱弱問道:“哥哥,你知道青弗吧?”
“知道啊,我們一起都是一起長大的啊。”炎風乾脆利落的回答道,沒有絲毫的停頓。
不對啊,一起長大的話,爲什麼自己都記得哥哥,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唯獨不記得青弗了呢,這是什麼智障操作?
“那,我以前和青弗關係怎麼樣啊?”炎羽又不死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