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剛身體恢復,照常到公司上班,下了班,被林蘭的朋友宋齊叫到當地有名的會所喝酒聊天。
會所裡,一片旖旎風光。
霓虹下,宋齊一手摟着美女,一手端着酒杯眯眼瞅着自己的兄弟,見他又一次一飲而盡,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喂喂喂,喝夠了沒?少喝點。”
趙剛只當做沒聽到他的話,宋齊便推了推懷裡的女人,“去去去,帶着她們都出去。回頭來拿錢。”
“好的,宋先生。下回別忘了我們姐妹。”女人嬌媚的摸了一把宋齊性感的胸膛,才領着衆人戀戀不捨的走出包廂。
一下子,包廂裡便只剩下一雙兄弟。
宋齊端着酒杯坐到趙剛身邊,望他一眼,“又爲什麼事兒把自己喝成這樣?”
“沒事。”
“嘁,都是兄弟,還能瞞我?不會是上次我見到那個吧?”
趙剛眯了眯眼。宋齊罵了一句:“不爭氣!那死丫頭就爲了那點錢就把自己給賣了,你說你還至於這麼惦記她嗎?”
“誰說我是爲了她?”趙剛反駁了宋齊的話,凝神盯着酒杯一瞬,聽到宋齊饒有興致的問:“難道你又重新墮入愛河了?”
墮入愛河?
他冷笑,“有可能嗎?”
被他這一問,宋齊也覺得不可能了。
“那你這到底是爲哪般?”
“我只是在想,怎麼把公司的業績提上去。”趙剛將自己拋進大沙發內,霓虹的燈光自那雙深邃的眸底劃過,他半眯起眼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獵人。
宋齊知道他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所以對他的話也並不驚訝。只是抿了口酒。望着他,“以你趙剛的能力,這不是個小case嘛!”
“說的輕鬆,那有那麼容易。”他動了動身子,看向宋齊,“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喝酒。”
“好。喝酒。”宋齊向來沒耐心猜謎語。“你叫馮雪過來吧,我好久沒見她了,她來了。你也好安心。”
“也好。”趙剛答應着,給馮雪打了電話。
馮雪半個小時後到了會所。
望着“8103”號包廂,認定沒錯,才敲了敲門。
“進來。”有人在裡面開口。她便推門進去。剛推開一條細縫,入耳的便是說話聲夾雜着麻將聲。
還有菸酒的味道。有些嗆鼻。
他身體狀況那樣糟糕,還能呆在這種混雜的空氣裡?真擔心他是不是受得了。
“你來了。”熟悉的聲音,穿透噪雜,傳到她耳邊。
她擡目。一眼就見到趙剛坐在牌桌上。正對着門口,眉眼稍掃過來,就見着了她。
牌桌上還有另外三個人。皆美女在懷,玩得不亦樂乎。
他身邊沒有女人。這倒多少讓馮雪松口氣。
其他三個人,皆將視線朝馮雪投射過來,頗有些玩味。
“雪兒,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宋齊笑望着馮雪,視線閒閒的落到趙剛身上。
“咦?這不是馮雪嗎?我也好久沒見你了,又見丰韻了。”坐上手的白帆說道,他是a公司的總經理,也是趙剛來林蘭認識的。見馮雪身材發福了,不禁打趣道。
宋齊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你管那麼多吶!”這小子,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白帆一見趙剛臉色微變,也知曉自己觸了礁石,閉了聲。
“過來坐吧,雪兒。”趙剛說罷,便低了頭,隨手甩出一張麻將。
“誒,碰了!”宋齊將牌拿了過去。
馮雪纔開口:“我在這邊看着吧,我不懂玩牌。”
趙剛皺眉,沒理會她。
“誒,自摸!來,老規矩,每人罰一杯!貝貝,給他們倒酒。都滿上,一個都不能放過!”好不容易胡了把牌的白帆得意的推了推身邊的美人兒。
好傢伙!那美人還真不手軟,一杯威士忌倒得滿滿的,半點兒空隙都不剩下。
這杯酒下去,他身體受得了嗎?而且是剛剛纔病情發作過!
馮雪心裡擰成一團,看趙剛端着杯子真的要喝下去了,一想到他那難受的樣子,一下子也顧不得場合,繞過去探手就攔住了他。
趙剛皺眉。
所有人也皆停下動作來,望着這一出。
馮雪也知道這麼做不合適,但現下也只得硬着頭皮開口:“趙剛身體不好,若是喝酒的話,還是我來替吧。”
身體不好!趙剛最怕人說他身體不好,並不領情,哼笑一聲,要拂開她的手,卻忽的讓白帆摁住,他笑得邪肆,“既然人家都要替你了,咱們就按老規矩辦事便是。當然,你這要是憐香惜玉捨不得,我們幾個也能理解。你們說是吧?”
趙剛抿着脣不吭聲。
“什麼老規矩?”馮雪奇怪的望着他們。
宋齊呲牙一笑,“我們可不接受代喝這種小遊戲。不過,我們接受脫衣。你既然要幫着趙剛,那就這樣——他這杯可以不喝,你脫一件衣服。”
馮雪知道這圈子裡的玩法向來是這樣的。以前跟着哥哥出去玩,也沒少見過。所以也不覺得吃驚,但只是有半晌沒有動作。
見她沒動作,白帆顯得有些無聊。撇撇脣,“算了,趙剛,你還是自個兒喝了吧!”
趙剛始終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那雙深瞳,只是靜靜凝着馮雪,彷彿在等待她下一步的動作。
最好,她是能立刻打退堂鼓!何必讓別人知道他的頭痛病,即使是朋友,也不可以知道。
“我脫!”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馮雪蹦出來的竟然是這兩個字。
趙剛挑眉。
馮雪俯首望着他,一派輕鬆的開口:“幸好今天我穿了不少。”
灑脫的脫下上衣,她身上還穿着件灰色開衫和一件白色真絲襯衫。
“也才三件。雪兒小姐,那我們可繼續了!”白帆將牌重新一推。閒適的砌起來。
繼續玩?這個點不是應該要走了嗎?
馮雪用眼神默默的暗示趙剛。他卻像不曾見到,只撇撇脣,“時間還早,繼續吧。”
“雪兒,來,在一邊坐一會兒,稍安勿躁。”宋齊親自搬了把椅子擱趙剛身邊。推着馮雪坐下。
馮雪望了眼趙剛。只見他悠然自得的靠在椅子裡。仍舊興致勃勃的樣子。
不能掃大家的興,馮雪便硬着頭皮坐下。
一圈兒下來宋齊喝了兩大杯,白帆喝了一杯。馮雪身上只剩下一件襯
趙剛眯着眼,懶懶的甩出一張牌,望了宋齊一眼。
宋齊不急不緩的將牌推倒:“對對胡。”又瞅了趙剛一眼,壞笑:“趙剛。就算是想看馮雪脫衣服,也不用這麼故意給我點炮吧?”
白帆和宋齊都抱着看好戲的樣子。望着馮雪,“雪兒,這回你可只剩下一件了。是該趙剛喝了吧?貝貝,去給趙剛倒上三杯酒。”
三杯?
想到醫生的叮囑。馮雪下意識探手蓋住貝貝拿酒杯的手,“等等。”
“哦。雪兒這是要脫了?”白帆眯起眼。
馮雪望了眼那酒瓶,瓶身映出趙剛的神情。他絲毫沒有要喝酒的意思。反倒是沉默的望着她。
管不得那麼多了,死就死吧!總比他把酒喝下去。病情惡化來得要好!
這麼一想,馮雪深吸口氣,似下定了決心。
纖長的手指,緩緩落上襯衫的鈕釦。以爲自己鼓足了勇氣,可以坦然面對。
可,解開鈕釦的手,卻不住的顫抖。
雖然從小圈子裡不少見到這種事,但馮雪還是很難爲情。
“雪兒,別這麼勉強自己。”馮雪垂着的睫毛不住的顫抖,看起來像只脆弱的小兔子,宋齊便笑,“雪兒,他又不娶你,不用這麼拼命的。管他死活!”
從始至終,趙剛一句話都不曾說。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馮雪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寒涼。沒有去看他,反而是抿了抿脣,解開了第一顆釦子。
“哈,好樣的!”白帆吆喝的吹了聲口哨,朝趙剛挑眉,“趙剛,雪兒可真是夠意思,你不獎勵她都說不過去。”
趙剛仍舊不說話,側目。馮雪已經解開了第二顆鈕釦。
小麥色的肌膚和深邃的線條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手指,顫抖得越發厲害,聽着周圍輕浮的吹哨聲,馮雪輕輕抿住脣。不敢去看趙剛的神色。
正要豁出去,一鼓作氣拽了身上的扣子時,趙剛卻驀地起了身。
他身形極高。光影投射下來,頎長的影子正好將矮小的馮雪罩得嚴嚴實實。
也不說話,只徑自端了那杯滿滿的威士忌,仰頭便是一飲而盡。動作悠閒自若,氣魄渾然。那枚滾動的喉結,在光影浮動下,說種說不上來的性感。
“yoho~~~”白帆直拍手掌,揶揄的歡呼:“趙剛還挺憐香惜玉的嘛。”
趙剛邊給自己倒第二杯,邊拿眼朝白帆掃了過去,用以警告他閉嘴。
馮雪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回過神來時,第二杯酒已經滿了。她一驚,忙上前一步將酒杯蓋住,擔心的提醒:“你不能再喝了。”
趙剛的視線斜斜看過來,淡淡的,毫無波瀾,“怎麼?難道想脫了衣服,給他們看?”
自然是不想的!
馮雪沒出聲,也就是那一剎那,他已經不由分說拂開了她的手,抓過杯子喝得滴酒不剩。
望着那仰起的面龐,光影浮動下,馮雪心底涌起一絲欣慰。
到底,他沒有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