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無良的護士促狹的笑笑,還是出去了。
“你去把門反鎖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門,臉紅紅的說。
我...
“你別看。”在我正要動作的時候,他按住了我的手。我好笑的看着他:“看都不看,我怎麼幫你尿尿啊!”
他...
他鬆開了手,閉着眼睛,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我覺得好笑,前些天在麗江,兩人縱情翻滾的場面,不時的迴盪在腦海裡。那時候哪裡又知道,那個勇猛無敵的男人,現在會這麼害臊呢!我想象不到,就如同我想象不到,剛陷入熱戀中,還來不及愉快相愛,便要在病房裡陪伴一樣。
我扒開他褲子,只看到前些天還衝鋒陷陣的東西,現在卻軟趴趴的。我幫他挪到小便器旁,一時玩心起來了,故意彈了彈,接着,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玩意兒竟然豎起來了,漸漸的有了昂揚的趨勢。
他睜開眼睛,猛地一彈,我也很不好意思,趕緊把那東西又按下去,專心的幫他尿尿。
額,這下,後來我們都臉紅了。
連一次小便,都這樣麻煩,照顧一個病人,我自己也還是個病號,自然不容易。不過,我甘之如飴。
當然,周媽和小吳也會幫我。周媽做飯,負責家裡醫院來回奔跑,小吳長期在醫院裡幫我,除了那些比較私密的事是我做,其他的都是小吳幫忙。所幸,有了兩個人的幫忙,我也不算吃力。
老盛總也來過幾次,除了第一次帶來了那姐妹倆,再後來過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來的。他看我的眼神,也終於沒有了第一次那麼犀利,稍微溫和了一點點。
簡瑤也來過,準確的說,是來鬧過事。她躍躍欲試的要求我把她的未婚夫讓給她照顧,我都不忍心說,連盛家都沒提這事了,她也不要再提了。簡瑤自然不依,這會兒她姐姐也不在,沒人鎮得住她。她在這裡大哭大鬧,差點都要大打出手了,把單政都給吵醒了。還是身高體壯的小吳,實在忍不住了動粗了把她架出去,這才把她弄走。
這一次之後,單政的病房外就又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看起來就很勇猛的墨鏡男,我不知道這人是誰叫來的,我只知道,簡瑤再沒能來過了。
單政在這條件倍兒棒的環境下,在這三個人的精心照顧下,精神也漸漸好了起來。
就在我以爲,一切都會這樣慢慢好起來的時候,遇到一個不速之客,打亂了我現在平靜的生活。
那一日,周媽不在,小吳有事也請了一下午,我想着也沒什麼事,就准假了。悲催的,我來了大姨媽,血流成河擋都擋不住,只好下去買姨媽巾。
我當時傷的本就不重,這些天的修養,也好了很多。一隻腳跳着跳着下樓,也還是可以的。
可我沒想到,我會在去小超市的路上,碰到張致雍,準確的說,是張致雍家一家三口。
我看到張致雍抱着那孩子,我看看李翠華滿臉憔悴的行色匆匆的跟在後頭,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肯定是那孩子又出了什麼事。當然,我現在這個瘸子樣也沒法跟上去,我只敢在心裡低咒一句:“我擦!報應!”
如果這一次都算了的話,那麼,當我第二次因爲姨媽巾問題再下來,剛好碰到在住院部樓下花園喃喃自語的李翠華,當我聽到她說的話,第二次會面,我卻不能再一笑置之了。
月光慘淡,冬風蕭瑟,臨近年關,夜風吹來的時候,都一股寒冷的味道。我在病號服外面罩了黑色的羽絨服,戴着個帽子,我想我這個樣子不是近看也不會有人認得我。
爲了就近,走過那花園小道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人跪在那裡,唸唸有詞。“上天啊,如果報應的話,報應到我頭上來吧!不關我孩子的事啊,是我付的錢,是我找的人,是我作的孽,你報應到我頭上來吧,求你了,求你了!”
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李翠華。
砰砰砰,她的頭磕在地上,非常的響。看得出來,她也非常的虔誠。
這本是一段雜亂無章的話,本也沒什麼,如果是旁人聽到,保不定一笑置之了。可是,這個人是我啊,我的腦洞這麼大,一看到熟人,一聽話她說話,我就忍不住聯想到我猜測的那些事來。
我在暗處握緊了拳頭,是她!肯定是她!就算沒有證據,我也能確定,真的是她啊!
“不肯報應到這裡來,報應到他爸頭上也可以啊!畢竟,錢是他給我的,是他要我這樣做的啊!”李翠華的頭再一次重重的磕下去,上半身伏在地上,痛哭。“我這是怎麼了?事情爲什麼這個樣子呢?我倒寧願還在鄉下老家安靜的種地帶孩子,那樣的話,我的孩子也不會出事啊!到底是爲什麼呢?這是命嗎?”
接下來,再就是痛哭嗚咽的聲音。我沒有再聽下去,我想知道的,都已經聽到了。
我覺得有一點難受,那樣的感覺,就像是胸腔裡的舊傷,被人再一次人爲的撕開。積蓄的情感,化作了眼淚,噴涌出來。我以爲我不會再因爲張致雍哭,現在看來,都是我想太多了。
我一直以爲,這些都是李翠華做的,我以爲,張致雍只是騙了我,要與我離婚,李翠華纔是那個心機婊,想要人財兩得。可是今日我才知道,我錯了。從來在男與女的較量中,輸的那個總是女人。
張致雍要做這些事,李翠華能不服從嗎?以我對他的瞭解,在男女交往中,他肯定要佔主導地位的。李翠華只是個農村婦女,簡單不簡單我不知道,不過那些縝密的安排,她真的能做到嗎?張致雍吩咐要做的,她敢不做嗎?
張致雍,纔是那個把三個女人耍的團團轉的噁心的男人啊!
他爲了我家的公司,許了我婚姻。現在,爲了這點錢,他是真的下狠手要我的命啊!
我強忍住內心排山倒海的噁心,回到了病房。我臉色煞白,還好,黑暗中已經睡着的單政,並不知道。
我握着手機,在沙發那發了很久的呆。沉思好久,我才下定決心來,給前段時間那個偵探發短信。“想點辦法找人幫我查查張致雍或者李翠華或者方碧瑤的賬戶,與他們有關的都可以,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實話說,我都不知道這個偵探有沒有用了,反正上次的事,除了證實我的猜想,他也沒查出什麼。但我沒辦法了,拖着一條病腿,我哪裡都不能去。
在等那個偵探回覆的時候,我想了想,又加了一條:“你願意幫我跟蹤一個人嗎?我出錢,多少錢都可以!”
我再接到這個偵探的電話,是在一週之後。整整一週的心神忐忑,終於有了消息,我興奮不已。
他打電話約我見面說,我自然去了。至於單政,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的單政,我只能跟他撒謊,說我姑婆找我有點事。我那個最近才認親的姑婆,他是知道的。
“冉小姐。”在醫院附近的餐廳見了面,一見面,他把一個信封推給我。“你自己看。”
我打開一看,是李翠華的銀行卡消費賬單,所有他們名字的銀行卡的消費記錄都有,各種銀行各種卡。
“花了不少功夫吧?”我一邊翻看,笑着問。
“只要下功夫,沒有拿不到的。”他也笑笑。
我一項一項的看,果然,看到大約一個月前,李翠華的賬戶裡轉入一筆五十萬元整的項目,轉出賬戶莫名。我仔細的看了看,李翠華的賬戶每個月的記錄都是很準時的,每個月月初,月入十萬。除了這次,還真沒什麼特別的。
這五十萬的時間來的這麼巧,我幾乎就可以斷定,這是張致雍給她的買兇錢了。
給從包裡取出筆記本,打開個什麼東西給我看。他眼裡滿是笑意。“來,冉小姐,給你個驚喜。”
我一看,臥槽,這下是我驚呆了。這人也太牛逼了,竟然在李承崎的病房裡裝了攝像頭,病房裡發生了什麼都知道。我覺得有點忐忑,說實話。這都能辦得到,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三教九流什麼道都有。那他怎麼上次就說沒辦法呢,是等更難辦的時候擡高價格麼?
“那個男人不是經常過來,那女人嘛,好辦。只要放倒那母子,我想找藉口裝點東西,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彷彿是看出了我的疑慮,他笑着解釋道。
我沒有問他是怎麼放倒的,除開了剛剛的驚詫,現在想着的只是辦好事就行,其他的就別管了,不必在意那些細節。
我認真的看着屏幕,看到張致雍果然來的次數很少,寥寥三兩次。不過,他媽來的次數倒是挺多的,也對了,就這麼一個孫子,老太太自然看得金貴了。
在屏幕裡,我看到了老太太與李翠華的相處自然,我有些心酸。曾經我也花了很多心思討這個老女人歡喜,沒想到直到最後撕開臉皮,她都擺着婆婆架子沒多看我一眼。可是現在,她看着李翠華這個女人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目光。
我看到了他們瑣碎的對話,我看到老太太一遍一遍的安慰着李翠華,先是罵我,再是罵方碧瑤。
她說:“別怕啊別怕,等這些事情了了,我們就回老家去,咱們的錢足夠下輩子衣食無憂了。”
她說:“別怕啊,等致雍跟冉佳佳那個小賤人離婚後,我肯定不許他跟方碧瑤那女人結婚,不許他再撞到小妖精手裡的。”
她說:“你是承崎的媽媽,咱張家的媳婦,只能是你的。”
她說:“乖,別難過啊,你在我心中比親閨女還親,你爲致雍的付出我都知道,我老太婆看在眼裡呢。”
她說:“你還記得嗎?致雍十五歲那年,那時候初中還沒畢業了,小夥子血氣方剛對你做了那事讓你懷孕,那時候媽迫不得已只能讓你把孩子弄掉,那時候我就跟你保證過,張家的媳婦只能是你,我家致雍只能認你。”
她說:“翠華啊,媽知道,你年紀比致雍大一點,可是這又能怎樣呢!你才三十五歲,長得又好看,塞過城裡多少閨女呢,致雍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他要不喜歡你會跟你生孩子啊,他可喜歡你呢!”
她說:“翠華別哭,媽在呢!”
啪...我手裡的鼠標,落到地上去了,我別過眼不忍再看,我忽然發現,這個家庭,特麼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噁心。
原來,不只是十八歲離家上大學前的那次原房,原來,他們的x生活,從很早很早以前青春懵懂的時候就開始。
李翠華比張致雍大三歲,也對,張致雍十五歲的時候,李翠華十八歲,天天看到這麼個年輕成熟漂亮的大姐姐在面前,能不衝動嗎?
原來,我流產的時候,張致雍不是第一個孩子死去,十多年前就有一個,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這是多麼可怕的揭秘!我冉家,多少年前到底是怎樣瞎了眼纔會招惹這麼一個人啊!
我全身惡寒,坐在餐廳靠牆的角落,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我腳下,卻還是不住的顫抖。
“冉小姐!”對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喊了我一聲,給我面前的杯子倒了點熱水,推了過來。他的臉上含了點擔憂,輕聲說道。“你這樣的情況,還真是少見,這樣噁心的男人,還真是絕種了,作爲男同胞,我深感羞恥。不過你別怕,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好!”我立刻便答應了下來,我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決。“不惜一切代價,只要找到一點點實實在在的證據,要多少錢都可以!”
“好!”他的回答,同樣決然。
他很快便轉身離去,臨走前,還安慰我一下,叮囑我先別想太多。我答應了,卻忍不住不會想太多。我捧着水杯的手,都在發呆。
我從沒想過,越查,事情竟然越會成爲這個樣子。我知道了很多比我想象的更噁心的事情,卻找不到一點對我有利的實在的證據。這,還真是可悲!
“冉佳佳!”突然,一個一聽便頭痛的氣憤的聲音,在我頭頂炸開,我擡頭一看,臥槽,好久沒有出現過的簡瑤那個煞神,就站在我面前。
她拎着個打包碗,叉腰看着我,語氣裡滿是不屑。“冉佳佳你好啊,我還以爲你是真心對阿政的,卻沒想到,已婚婦女就是婦女,阿政這還沒好,一刻都不能沒有男人呢!”
她拿手機在我面前晃晃,一臉嫌惡的表情。“我都看到了,別裝了,我還拍了照。那個男人給你倒水,給你看東西,拍你肩膀,還摸你臉,我都拍照了,哼。”
我...
“我跟你打賭,我一定會把我乾淨清純的第一次獻給阿政的。”她噼裡啪啦以後,得意的轉身就走。“老女人,你等着!”
我...
我再沒有了坐着發呆的心思,跳着一條腿,吃力的回病房去。我要去解釋,我不能被誤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