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見L的聲音，顧雨薇呼吸一窒，擡眸，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首先引入眼簾的，是L臉上的那張面具。
顧雨薇的眉頭一緊，雖然明知道是這個結果，但莫名的，還是有些失望。
她下意識看向顧建宏，此刻，他的表情也是鐵青，還帶着濃濃地困惑。
顧建宏看着L，不能理解爲什麼他出現還要帶個面具。
難道，是不想讓他知道真實身份嗎？
竟然還要這麼隱秘嗎？
瞞得這麼神秘，這個L，到底是誰？
顧建宏更加好奇了，不動聲色的在心裡打主意，想要將L的秘密挖出來。
“薇薇，你還不介紹一下？”顧建宏和顏悅色的。
顧雨薇張了張嘴，看看顧建宏，再看看L，俏麗的臉上是深深地懵然。
她要怎麼介紹？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L是誰啊！
說出去，肯定不會有人相信吧！
她都將對方的孩子懷上了，卻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偏偏，這就是事實。
L走到顧雨薇身邊，大掌輕撫上她的背脊，柔聲：“怎麼回這兒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聽說你沒回家，我很擔心你！你現在懷着我們的孩子，不能亂跑，知道嗎？”
聽言，顧雨薇的渾身重重一顫，眼裡涌着濃濃地不安。
直覺告訴她，L這個時候來，肯定有他的用意。
但她竟然一點兒都猜不到。
“我……”她吞吐着，“我……”
隔着面具，她彷彿能感覺到，那面具下肯定是一張詭計多端的臉。
每次想到他的腦子裡裝着那麼多的計謀，做每件事都有深意，她就會覺得不寒而慄。
L再直面着顧建宏，輕聲：“不好意思，我並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沒辦法做自我介紹。”
“不要這麼見外！”顧建宏輕笑，“你已經和薇薇在一起了，而且，她還懷上了你的孩子，我現在就是你的岳父啊！我們都是一家人，爲什麼還要瞞着身份呢？”
L沒有回話，拍了拍顧雨薇的頭，以着憐愛卻又複雜的口吻說：“就連薇薇都還不知道我的身份。”
聽言，顧建宏的眸光一顫。
看向顧雨薇，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深深地什麼。
他在懷疑L話語中的真實性，怎麼可能連顧雨薇都不知道呢？
“對了，我剛纔看見門沒關，就沒打招呼自己進來了，您不介意吧？”L問。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顧建宏小心地陪着笑臉。
他仔細聽着L的聲音，再想自己這些年認識的各種有權有勢的商人，在腦海中搜尋這個聲音。
但是，讓顧建宏失望了。
他竟然覺得L的聲音好陌生，好像，這輩子從來沒有聽過似的。
怎麼會呢？
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認識，難不成，眼前這個L是誰的私生子，還沒有出來露過面嗎？
“不過……”L的聲音繞了大圈，然後再繼續出聲：“我剛纔在門口好像聽見你們倆在爭吵，是出什麼事了？”
顧雨薇的臉色很不好看。
她不喜歡L這種兜圈的說話方式。
他來，肯定有他的目的。
這樣一直兜來轉去的，感覺他和顧建宏一樣，也不是什麼好人。
L握着顧雨薇手的力氣不由緊了緊，像是在提醒，也像是在警告。
顧雨薇不爽，以同樣的力氣握住他的手，表達着自己此刻的怒意。
她待在這裡，只覺得空氣壓抑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她只想快點兒離開。
“沒什麼事！”顧建宏回道，“就是父女之間一些小小的摩擦而已。薇薇現在是個孕婦，火氣比較大，情緒也比較敏感，跟我這個做父親的發發火，完全沒問題！如果她對你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你一定要讓着她點兒。”
還不等L說話，顧建宏又繼續說：“薇薇這肚子裡啊，如果是個男孩兒，那可就太好了！”
“女孩兒怎麼了？”顧雨薇反應很大的反問，“如果我是生個女孩兒，就要把她扔了嗎？”
“我倒覺得女孩兒挺好的。”L跟着出聲，“如果是個女孩兒，最好像薇薇一樣漂亮，現在這種年代，也不是說必須要男生纔可以傳宗接代。”
顧雨薇不由看向L，他這話是出自真心的嗎？
又或者，他不過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是是是！”顧建宏連忙應聲，“你們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是覺得，家裡多幾個男人，可以保護女人！”
猶豫了會兒，顧建宏再試探地發問：“不過，薇薇現在還陷在和葉容琛的婚姻裡，如果你們要離婚，肯定牽扯了不少財產問題，已經……想好辦法了嗎？”
“對岳父大人來說，其實這壓根就不是什麼問題吧？”L是玩笑的語氣，“無論是葉容琛的財產，還是我的財產，到頭來，反正不是顧又惜的就是薇薇的，都是你顧家的，對吧？”
“哪裡的話！”顧建宏趕緊搖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應該是我顧家爲你們盡一點兒綿薄之力纔對。”
“夠了！”顧雨薇再也聽不下去這種客套話，“你們倆可以好好聊，我先回去了。”
“薇薇！”L將顧雨薇拉住，“等我一塊兒回去。”
顧雨薇回眸，看着L，再看向顧建宏，臉上是濃濃地不屑。
“玉鐲你到底準不準備還給我？”顧雨薇問顧建宏。
“當然還！”顧建宏應聲。
邊說着，他就邊從口袋裡拿出那個玉鐲給顧雨薇。
看見玉鐲，顧雨薇的眸光微微一動，眼眶溼潤，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她的鼻頭酸酸的，心裡忽然就涌出好多苦澀，好像海嘯一般將她整個人都包圍了。
這麼久了，她終於將母親的東西拿回來了！
如果母親在天有靈，會有一絲欣慰吧！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會讓母親去世的真相找出來！
“薇薇，其實，這些年，我不過是在幫你保管玉鐲而已。”顧建宏說得好聽，“現在你長大了，也找到了好歸宿，我相信，你會好好珍惜它。”
“別假惺惺。”顧雨薇沒有好的語氣。
連看都不想再看顧建宏一眼，她轉身，就邁步離開。
顧建宏的臉色尷尬地僵了僵，再跟L客套了幾句，就目送他們離開。
偌大的客廳裡，顧建宏站在原地，望着L的背影，他一直注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顧建宏總覺得，L的背影自己在哪裡看見過。
但是，那個印象好模糊好模糊，模糊得他壓根就沒有多餘的記憶。
這個L，究竟是誰？
竟然連顧雨薇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那……他的目的會是什麼？
坐在車上，顧雨薇依舊悶悶的。
看向L，她冷聲發問：“你爲什麼會來？”
“薇薇。”L沉聲，“你想要報仇，首先要學會的，就是不要將自己最直白的心情表現出來。喜歡，要1;148471591054062不動聲色，不喜歡，更要不動聲色。”
“我做不到。”顧雨薇冷聲，“尤其是面對我爸那樣的人，我會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都很噁心！”
“沒有永遠的敵人，”L語氣淡淡的，“說不定哪天，你會需要他的幫助。”
“他？”顧雨薇像是聽見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絕對不可能！”
“在這個世界上，你有可能需要任何一個人幫助，哪怕那個人看起來非常不起眼。”L是教訓的語氣，“而你還要學會的，就是利用別人的貪婪和弱點，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顧雨薇皺眉，如果報仇需要將自己變成那樣，那實在是太累了！
“你爸那種人很好收買，給錢就行。”L陳述的語氣，“而他這些天在商場上打拼，也積累了些人脈，日後可以幫到你。”
“……”
“你只要有一個自己的底線，就不會有任何問題。”L說。
“底線？”顧雨薇的脣角向上輕揚，臉上的表情很唏噓，“到現在爲止，我的復仇還沒有得到任何進展。我甚至，依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誰說沒有任何進展？”L反問。
顧雨薇看着L，眼睛一眨不眨的，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葉容琛和顧又惜這兩個人的感情已經變得十分不穩定，我打聽到消息，不知道顧又惜用了什麼計謀，但總之，葉容琛已經決定不再做親子鑑定了。”L語氣淡淡地出聲。
顧雨薇哼笑了聲，“葉容琛對顧又惜還真是寵啊！”
她原本還以爲，只要葉容琛一做親子鑑定，顧又惜的秘密就肯定瞞不住了。
但沒想到，葉容琛竟然連一個答案都不要了。
“那隻能說明你不瞭解男人。”L的語氣強悍又霸氣，“葉容琛不要那個結果，不代表他就相信顧又惜。而那個結果越是不明瞭，在今後的某個特定時間再提出來，就越容易讓他們倆，分崩離析！”
從L口中聽見“分崩離析”這四個字，顧雨薇渾身不由輕輕地顫抖了下。
“我……”她的聲音很輕很輕，“我的目的，不是爲了讓他們倆分手。”
“讓他們倆都過得不好，就是你的目的。”L沉聲，“難道，你更願意看着他們倆此刻手牽手在你面前甜蜜秀恩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