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江文林這種從外地來定遠鎮的人來說,蘇侖國顯然更有發言權。
他看着石桌上的酒碗,一邊沉思,一邊道:“這個沒有人知道,如今的黑風寨,光是內部就有數萬人口,比定遠鎮還要富裕,他們的頭目,聽說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江文林大吃一驚。
就連蘇承年也眉毛直跳,這可是奇聞,連他也是頭一次聽兒子說起這件事情。
蘇侖國道:“這也是傳聞,而且……是我們鏢局的付總鏢頭無意中說過一句。”
江文林輕熱捋了一下自己的短鬚,一邊思量蘇侖國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一邊輕輕端起了酒碗,他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大杯,又是一口氣喝了下去。
只看他喝酒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文弱的私塾先生。
江文林一碗一碗的喝,蘇承年與蘇侖國便在一邊一遍一遍地看,似乎江文林帶來的那瓶酒,永遠也倒不完似的,都已經足足倒了五大碗,依然可以倒出酒來。
“是個女人!”江文林彷彿在用酒麻醉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後的震驚感。
蘇侖國道:“只是傳聞!或許不是真的,因爲除了我們付總鏢頭,我從來就沒有再聽說過黑風寨,還有這種奇聞了,而且這種事情,多半不可信,一個女人,掌管數萬悍匪?哪怕她真是練氣士,恐怕也不能使那麼多人服衆。”
江文林點頭道:“付總鏢頭他,是何時又是在何地,向你透露了這個信息的?”
蘇侖國‘嗯’了一聲,仔細想了一會兒,搖頭道:“記不清了,時間很久了,不過……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付總鏢頭好像有傷在身,應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大概是那個時間。”
江文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去那片水域,就只有黑風寨前的那一條路可走?繞過去的話,有沒有路?”
蘇侖國微微笑道:“沒有,這幾年跟鏢的時候,都基本上不往南走,所以不熟悉。”
江文林卻道:“那之前聽說鏢局有護一個商隊,從那個方向來,那水泊的另一個分叉路上,又連接的是什麼地方?”
蘇侖國回道:“一個很遠的城,比定遠城還大的城,青州城!”
“青州城?”江文林默默唸了一遍,點點頭,道:“那也就是說,通向南邊的這條官道,以黑風寨那裡爲分叉口,往一個方向去是青州城,往另一個方面,就是你說的水泊了,對不對?”
蘇侖國點頭。
江文林若有所思,正想再開口,門外傳來了蘇平林與蘇平海的聲音,他們已經買了熟牛肉回來。
兩個人的回來,蘇侖國便極力給江文林打眼色,江文林只好閉口不再提這些問題。
說實話,對於蘇承年的情況,江文林也不忍心告訴兩個小輩。
他們還小,承受不了即將到來的離別之痛。
江文林在蘇家繼續作客,直到夜深,才作罷離開,並約定改日詳談。
等江文林離開蘇宅,蘇侖國便讓蘇平林與蘇平海早早回房休息,看着他們屋子裡的燈熄滅之後,輕輕對坐在旁邊的蘇承年道:“爹!您爲什麼要瞞着我?”
蘇承年道:“嗯!這又不是十分確定之事,也談不上瞞不瞞你,況且,我雖然感覺現在身體不如從前,但也沒到不能行動的地步,說出來只是白讓你擔心罷了,又有何用?”
“爹!江先生的話,你相信嗎?”蘇侖國問道。
蘇承年呵呵笑道:“相信,爲什麼不相信呢?因爲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蘇侖國,叮囑道:“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正南方向的那片水域之中的荒島,恐怕真的藏着什麼秘密,這個江先生,不是普通的私塾先生。”
聽着蘇承年的總結,蘇侖國有些無奈。
現在誰都看得出來江文林不是一個普通教書先生,只是自己家的傳承,似乎也不普通。
但他卻不知道不普通的原因。
蘇承年看到蘇侖國滿臉憂色,站起來走到了蘇侖國身邊,把手按在了蘇侖國的肩膀上,“放心吧,在以前我相信,這是我們蘇家的命,但現在……不要忘記!家裡的老祖宗……還活着!”
最後三個字,蘇承年說出來的時候,心幾乎都快要跳出來了。
祠堂上。
蘇木滿意微笑,作爲蘇家的子孫,就應該不懼困難,若是遇到困難就認輸,那就不是他的子孫了,他丟不起那個人。
不過,欣慰之後,蘇木也是一陣頭痛。
蘇承年這個只有六十一歲壽命的情況,以蘇木現在的條件,根本就無法洞悉。
除非達到練氣期,對於‘氣’的感悟,提升到一定階段,才能模糊觸及到‘運’的領域。
否則,想都不用想。
好在幸運的是,蘇承年等到了蘇木甦醒,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蘇木只要修爲繼續往上漲,從先天期跨入練氣期,並非是多麼難以跨越的問題,到時候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小年子啊!你可不能死!我現在可就指望着你每天提供的香火值呢!”蘇木長嘆了口氣。
眼下天色已晚,蘇木覺得蘇承年的事情,急也白搭,託夢符倒是不急着對他開導與詢問,先構建夢境進入通道,進入蘇平海這個小兔崽子的夢裡才行。
每天提供那麼點香火,不敲打一下,怎麼行?
蘇木意識覆蓋整個蘇宅,很快就‘看’到了蘇平海睡着了,他打開系統。
“請選擇入夢對象!”
“蘇平海!”
【叮!一張託夢符消失了,正在構建通道進入蘇平海的夢境當中,請稍候……】
隨着系統聲音再度響起,蘇木的意識,又一次被吸入了光華閃爍的能量通道中。
下一刻,蘇木就見自己來到了定遠鎮的大街上,陽光明媚,行人如織,在街道的正前方,有一個隊伍正在敲鑼打鼓,離得近了一看,蘇平海頭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大紅袍,坐下紅鬃馬,旗鼓開路,氣派非凡。左右執牌上,寫着“肅靜”、“迴避”。
蘇木樂了,這小子有個狀元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