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鎮長,帶你朋友來吃飯啊?”一位有些胖的中年婦女沖田新華打招呼,一口地道的黃原方言。
“嗯,是我未婚妻。”田新華在同事們面前介紹思思,思思也衝他們大方地微笑打招呼。
“田鎮長的未婚妻長得可真俊,瞧那臉盤就跟玉盤似的,真稀罕!”
胖女人不住口地誇讚思思,心裡卻有些可惜,她本來還打算把孃家侄女介紹給這位新鎮長的,可沒想到居然有未婚妻了,還是個長得這麼俊的未婚妻!
唉,真是可惜嘍!
田新華笑了笑,讓思思坐了下來,老徐早已經打好了早飯,玉米粥,有些發黑的饅頭,應該是攙了些其他糧食。
思思用調羹舀了口粥喝,微皺了皺了眉頭,太粗了,這個時候的玉米麪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面,只是把老玉米在磨盤上粗粗地磨一遍,把玉米粒碾碎而已,十分粗糙。
只是喝了兩口,思思便吃不下去了,田新華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定是不愛吃,二話沒說便把她碗裡的粥倒進了自己碗裡,呼嚕呼嚕地喝了起來。
老徐沒有出聲,心裡只覺得鎮長的未婚妻也太嬌氣了點,也就他們是政府食堂纔有玉米粥喝呢,要換了村裡的百姓,每天都吃高粱面,那才難受呢!
思思拿起一個饅頭小口小口地咬着,饅頭雖然有些粗,倒還能入口,就着鹹白菜吃了一個黑饅頭,思思便不再吃了,剩下的飯都被田新華及老徐吃得乾乾淨淨。
田新華今天還得去處理偷水的後續事宜,根本就沒有時間陪思思。他有些歉疚地看着她,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未婚夫。
思思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沒事,新華哥你去忙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田新華只覺得心裡有些堵,這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他在這邊依依不捨的。她倒是自在得很。
思思看到了田新華的臉色變化。笑着在他耳邊雖然小聲地說了幾句,田新華眼睛一亮便樂顛顛地走了。
送走自家未婚夫,思思回了田新華的宿舍。本來還想表現一下賢惠替他收拾屋子的,不過看屋子裡井井有條,比她自己的房間還乾淨,思思便去了隔壁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老徐安排的。作爲她在這裡的臨時宿舍,其實也就是裝裝樣子。田新華怎麼可能讓她出去睡?
不過是騙過隔壁那些鄰居的眼睛罷了,畢竟她和田新華只是未婚夫妻,若是讓人知道他們兩人婚前就住在一起了,口水噴都要把他們噴死了。
因爲不準備住。思思只是略微打掃了一番,將牀單及被子鋪好,她便拿了車鑰匙出去了。食堂裡的飯菜太難吃了,她得去買些廚房裡用的東西。有空自己做着吃。
走廊上有不少女人在做飯,空氣裡充滿着飯菜香味,這些女人見到思思都有些拘束,她們都聽說田鎮長的媳婦來了,長得跟天仙似的,現在一看,果真如此,不光人長得美,身上的衣服也好看,比縣城裡那些姑娘穿得都要好。
思思笑着說道:“嫂子們做飯呢!”
“是啊,姑娘吃過飯了沒?要不上我家吃兩口?”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熱情地邀請思思。
這個女人個子高挑,容長臉,皮膚雖然黑了點,不過臉盤五官還挺秀氣,看她身上的穿着打扮,明顯比其他幾個女人要好,家中條件應該是不錯的。
“謝謝嫂子,我去外面買些東西,就不麻煩嫂子了,以後有空再來嚐嚐嫂子的手藝。”
思思委婉地拒絕,又和她們客套了幾句,便走到下面發動車子走了。
幾個女人將頭探出去見車沒了蹤影,都羨慕地嘖嘖了幾聲,一個穿得有點土氣的女人說道:“田鎮長的媳婦可真有派頭,連車都能開上,這家裡得多有錢哪!”
“沒見識,這車是有錢就能開的嗎?我估摸着田鎮長媳婦家裡絕對是當大官的。”容長臉女人肯定地說着。
“多大官?比胡書記的官還要大嗎?”土氣女人好奇地問道。
容長臉女人嗤笑了聲,“瞧你那點見識,這輩子也就只知道米家鎮了,鎮裡的官算啥官呀?真正的大官都在大城市呢,沒見田鎮長媳婦的車牌上有個瀘字嗎?”
“我我...我不識字。”土氣女人不好意思地說着。
容長臉女人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也沒了再談話的興致,繼續做中飯,只是心中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原本她還以爲自家在米家鎮算是上等人家了,丈夫是副鎮長,她是小學老師,拿着雙份工資,手頭自然比別人家要闊綽得多,無論是吃的還是穿的都比人家好,這也讓她非常有優越感。
可是剛纔見了田鎮長媳婦的作派,身上的優越感瞬間秒成渣,自己身上新做的的確良襯衫在人家那時髦漂亮的衣服面前就像麻布袋似的。
還有那明晃晃的手錶,漂亮的首飾和包包,都讓容長臉女人無比眼熱,是以她之前纔會熱情地邀請思思來家裡吃飯,想來以思思的闊綽,吃了飯後,定是會送些東西過來的吧?
只是可惜人家拒絕了,容長臉女人不禁覺得可惜,不過她也沒氣餒,反正她家和田鎮長家住得這麼近,以後有得是機會呢!
思思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回來了,買了一大堆東西,鍋碗瓢盆爐子等吃的,就連蜂窩煤也買了些。
二樓的住戶看見思思大包小包的,都跑過來幫忙,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便把這些東西收拾好了。
“弟妹啊,你咋買這麼些東西呀?要不少錢吧?”
之前那個土氣的女人豔羨地看着這些嶄新的傢伙什,真漂亮啊,再想到自家那些破舊貨,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弟妹?
思思被這個稱呼雷得愣了半晌,只覺得全身都不好了,笑了笑說道:“嫂子,我叫賀思思,你們以後叫我思思吧。”
“絲絲啊,這名字中聽,一聽就是城裡人的名字。”
土氣女人笑呵呵地說着,肚裡卻在腹誹,城裡人起名也起得怪,叫啥不好,還叫絲絲,聽着就跟死死似的,一點都不吉利。
思思笑了笑,把剛從街上買回來的點心一樣拿了一包送給這些來幫忙的女人,這些人都十分滿意地回去了,走前還熱情地邀請思思去他們家坐客。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