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畢,四海一。
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於秦,朝歌夜弦,爲秦宮人......
亡國的王族、貴族、妃嬪皆被遷移到咸陽城,何止幾十萬人,可你何時聽說過“六國之子”刺殺秦朝大臣的事?
事實上,一直到秦二世而亡,那些天朝“吉斯人”也沒一人敢起來鬧事兒。
唔,人家秦始皇可一條龍也無有。
別說秦朝,天朝任何朝代,哪怕亡國前一晚,也沒出現過國都內部人員造反,把皇帝差點逼死的案例。
在丹妮看來,統治奴隸灣太簡單了,因爲吉斯人本就是混血種,還早已失去民族初期的血性。
說句不好聽的話,此時的吉斯族就一個腐朽的低等種族。
更重要的是,他們人口也不佔優,奴隸灣的吉斯人只佔總人口的五分之一。
奴隸灣三座城邦,只需安排三個合格的縣令即可。
原主丹妮莉絲遇到的艱難困苦,她一點兒也沒感受到,反而每天有大量時間出城幹農活、練習劍術。
這不,鷹身女妖之子剛出來搞了一件事兒,丹妮還沒來得及過問,文盲克萊昂便輕鬆把他們連根拔起。
“克萊昂,牽連其中的人都什麼身份?人數多不多?”丹妮右手肘抵着寬大的扶手,手掌託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問道。
“一共抓捕了743人,25名骨幹人員都是保留大量財富的吉斯商人、小貴族,剩下全是吉斯市民,但我懷疑有偉主後裔、甚至綠聖女插手其中,只不過隱藏很深,並沒發現他們直接參與其中的證據。”
說到這,屠夫伯爵不由嘆息一聲,有些埋怨地嘆氣道:“唉,陛下還是太過仁慈,除了那些參加吉斯聯盟的偉主被剝奪財產之外,中小型富商、貴族也只失隸和金字塔,然後被罰款一筆錢,三城聖恩神廟更是完整保留......太便宜他們了!”
“我說過,公民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那些商人雖買賣奴隸,但主要使用奴隸工人經營正當行業,而神廟,一羣沒有真正信仰的弱女子......”
丹妮無奈嘆口氣,反問道:“總不能因爲某個布商購買奴隸當紡織工,我便沒收他全部家產,再把他全家送去勞改吧?”
“陛下,我得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您完全搞錯了方向。”克萊昂搖晃着大腦袋說道。
丹妮好奇道:“我哪裡錯了?”
克萊昂侃侃而談:“在世界範圍內,我們的敵人是奴隸主和捕奴團隊,但在奴隸灣,敵對階級卻可以精準確定爲吉斯族。
陛下,您得有種覺悟——無論如何,吉斯人都不會愛戴您,也不會喜歡我們這些新自由民。
所以,我們必須一直地、堅定地貫徹落實打擊吉斯上層勢力的方針。
就像您之前教導我的,吉斯奴隸主是階級敵人,個人成分天然便不乾淨。”
“呃......”丹妮臉頰微紅,尷尬摸摸鼻子,小聲問:“那些話你還記得?”
“當然,我覺得陛下的話很有道理,只有徹底打倒腐朽的奴隸制,才能實現自由美好的封建制。”
也不知地球的革命先烈會不會因爲她篡改經典,而從天堂爬下來捶她一頓。
拿下阿斯塔波後,丹妮便知道自己與吉斯奴隸主必有一戰。
爲了在思想上武裝自己的小弟,她曾三番五次地把軍中將官召集在一起,用......
呃,就是替換幾個詞,把“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換成“反奴隸制”,把“建設XXX美好社會”換成“建設和平、自由、先進的美好封建社會”。
她記得也不多,就想到哪說到哪,現在回想起來,丹妮自己都不急曾說過什麼。
卻沒想到都快一年了,克萊昂還......舉一反三,有所頓悟了?!
難道這傢伙真的有歌命天賦?
“克萊昂,你的思想很......先進,也很激進。”
丹妮絞盡腦汁,思索合適的詞語,“但我們正被羣敵環伺,外面還有整個世界等着解放,現在便毫無理由地屠戮吉斯人,未來還有人向我們投降嗎?
所以,我們必須堅持貫徹落實以《法典》爲核心的發展理念,領主、女王都不能肆意違背《法典》。”
最後,丹妮對面露若有所思之色的屠夫伯爵擠擠眼,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所以,你明白了吧?”
“有點感觸,但還是不太明白。”克萊昂也小聲說。
“哎,你怎麼這般不開竅。我們不能違背《法典》,吉斯貴族和富商自然不能,如果他們敢違背,你便可以正大光明地按照《法典》審判他們。”丹妮恨鐵不成鋼道。
“可......”克萊昂茫然道:“正因爲抓不到把柄,我纔沒辦法逮捕那些幕後之人啊!”
“唉,你靠近點,”丹妮向屠夫招招手,“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大概發生在六千多年前,安達爾人入侵維斯特洛之後的那幾十年。
嗯,西境蘭尼斯特的祖先原是先民,治下子民、貴族也皆爲先民。
但安達爾人鐵甲騎士團太強大,當時的凱巖王,傑洛·蘭尼斯特三世,連打幾次敗仗,有些承受不住,便加冕自己女婿——安達爾人喬佛裡·萊頓爵士爲下一任凱巖王,如此西境與安達爾人的戰爭便宣告結束。
可外戰結束,內戰又起,安達爾人的凱巖王哪能讓先民封臣信服?”
屠夫爵士若有所思道:“與奴隸灣現在的形勢有點像呢,腐朽的吉斯人是先民,強大的我們是安達爾人,‘先民’要造安達爾人國王的反。”
“說得對!”丹妮給了他一個讚賞的表情,繼續道:“後來,維斯特洛學城一位‘來學士’,偶然遇到凱巖王.....”
丹妮巴拉巴拉,把來俊臣“來學士”的一些事蹟挑了一些出來,改編成符合這個世界的故事,對克萊昂講了一遍。
屠夫伯爵聽得悠然神往,躍躍欲試。
最後,她還萬分遺憾地一拍巴掌,嘆息道:“可惜,可嘆,來學士的宏偉鉅著《羅織經》已經失傳,否則......”
“哎呀,太可惜啦!”屠夫伯爵一臉惋惜地大叫道。
丹妮點點頭,感慨道:“來學士幫凱巖王平定先民後裔叛亂的事,也漸漸被時間遺忘,世間再無來學士啊!”
克萊昂情不自禁,激動道:“陛下,我願做您的‘來學士’!”
“很好,不過先不要急。”丹妮舉手安撫他,壓低聲音道:“你也知道盟軍的事兒,我們不能被動挨打,必須尋找盟友。
所以,過段時間,我會離開奴隸灣,騎龍去西大陸進行一圈‘國事訪問’,科霍爾、布拉佛斯,大概......半個月,也許一個月。”
“所以,你明白?”丹妮給他使了個眼色。
“不明白。”屠夫伯爵呆呆道。
“唉......”丹妮懊惱揉了一把臉,這些歪果仁怎麼一點兒眼色都沒有?
連爲女王分憂都不會,這臣子當得也太不合格了。
她木然問:“哪裡不明白?”
“找盟友我懂,但......”克萊昂油亮的肥臉滿是迷糊,“這與審判那些吉斯叛逆有什麼關係?”
“嘩啦!”
丹妮戴着龍蝦形鐵手套的右手探出,拉住克萊昂肩頭黃金野豬搭扣,用力一拽,把茫然的屠夫拉到近前,對着他的右耳畔,低聲說:“知道來學士爲何趁着凱巖王不在時發動清洗?
因爲國王陛下是仁慈的,高尚的。
我恨不得那些吉斯人滅族,但我不能那麼做,善良、天真、高貴、優雅的我不適合幹那些事。
‘來學士’做那些事的時候,我最好也不在現場。
現在,來學士,我問你,可明白了?”
屠夫爵士眼神躲閃,聲音顫抖道:“明......明......明白了。”
太......太可怕了!
之前還多次暗地裡嘲笑女王是個軟心腸的小女人,mmp,現在才明白爲何人家是女王,而自己這麼努力,也才伯爵......
叮咚,您的下屬克萊昂對您畏懼感+40(已滿值),忠誠度+20(已滿值)——如果丹妮有個皇帝系統的話,一定能聽到這樣的提示音。
丹妮鐵手用力,純金打造的野豬頭“咯吱”變形,她風輕雲淡地問:“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連我也不知情,可明白?”
“明白,再明白不過!”屠夫爵士點頭如搗蒜。
“呵呵,克萊昂伯爵,你抓住刺客,我很高興。”丹妮笑眯眯在他肩甲上“嘭嘭嘭”拍了幾下,柔聲邀請道:“快中午了,咱們一起喝一杯,慶祝一下。”
半個月後,來阿斯塔波購買白砂糖的瓦蘭提斯商人,帶來一條來自維斯特洛的消息:藍禮、羅柏、喬佛裡相繼隕落。
“藍禮親王去年上半年便死了。”香腸嘴的胖子法特·多西姆面色詭異,壓低聲音說:“據說他被親兄弟哥哥用血魔法奪取了靈魂。”
嗯,那個在白楊坡被丹妮俘虜的糧草商人,又來阿斯塔波進貨了。
起初,那些商人剛聽說女王願以“戰場價格”買下他們的牛、馬、糧、油等物資,一個個激動得高呼“女王萬歲”。
後來得知“戰場價格”與阿斯塔波市價之間的差距會以商品補貼的形式支付給商人時,那些傢伙又一個個磨牙咒罵“女屠夫該死”。
最後不情不願趕了20多公里路,來到阿斯塔波商業街一看。
“諸神在上,這......是糖?精品白砂糖?好細,好白,好乾淨,好純,好一個白砂糖!我要,我全部都要......什麼?我補貼金額用光了?這......”
“好香的烈酒,純淨如水,一瓶可以兌10瓶果酒,太值了!我要,我全部都要.......”